（42）长公主府大厦将倾

    方阁老为了壮阵势，将所有到的护院都带上了。

    这般就算真的遇上点危险，他也总不会吃亏。

    待他到了长公主府，正和西苑来传旨的陈矩。

    此人乃孝显帝的心腹，司礼监掌印太监兼提督东厂，为人廉洁，力主安静，矫正时弊，在民间口碑极好。

    原本怒气冲冲的方阁老，立刻露出如沐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作揖道“陈提督也来看望长公主？”

    “见过阁老大人”陈矩的视线扫过对方身后跟着乌泱泱的护眼，大略猜出方阁老的用以。

    给长公主诊治的太医已经同圣人说了病情，又顺便描述了下方氏的惨死。

    这才有了他带来的这道圣旨。

    陈矩见方阁老还有详谈的意味，立刻道“圣人的差事要紧，阁老大人请！”

    方阁老挑挑眉，跟了过去。

    长公主府得知圣人旨意传到了府中，立刻迎了出来。

    若是往常，他们还盼着圣旨来呢，但自从昨夜后，就胆战心惊，再不敢奢求荣宠，只盼着不降罪就好。

    眼下，一见陈矩亲自来传旨，就连叶驸马的神色，都露出几分肃然紧张，更不论旁人。

    待长公主府的人跪了一院，陈矩并未念圣旨，而是先传了道口谕。

    略带几分阴柔的声音，响彻在泰和院之中。

    “传圣人口谕：瑞安长公主，萧尧媛治家不严，枉付皇恩，废镇国长公主之位，褫夺瑞安尊号，降为长公主。

    无事禁守长公主府，不得入宫觐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惊了一瞬，恭声跪拜接了皇恩。

    混在人堆里的叶菓，眸底闪过一道晦暗。

    自孝显帝继位以来，唯有瑞安长公主一人加封了镇国长公主之爵。

    圣人为以示荣宠，甚至连着叶驸马和其嫡长子叶长祚，都极力提拔，让平庸的父子二人身居高位，谓之满门富贵。

    可以说全朝上下所有的公主，都没有一人及得上瑞安长公主的圣宠。

    然而，即便是如此无上荣耀，因孝显帝龙颜大怒，仍然逃不过大厦将倾的危险。

    不过毕竟是同胞兄妹，哪怕眼下孝显帝正处在气头上，这个口谕也明显是留情了。

    毕竟孝显帝若是将萧尧媛直接赶回她的邑地，那才叫再无翻身之力。

    如今只是降位而已，满朝文武依然要尊称她一声长公主。

    相信对于位分的事，长公主并非没有回旋余地，只待东宫倒台后便可暗中操纵。

    府中众人除了叶菓这个小傻子之外，再无一人面色平静，各个面色晦暗。

    叶驸马捂着心口，眼看着就瘫倒下去。

    长公主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却将门外的口谕听个清楚。

    她积蓄了满眼的泪意，却无法发泄。

    想她一生高高在上，受众人尊敬，如今却因孙女晚节不保，这让她情何以堪？

    不待长公主过多忧思悲伤，陈矩的声音再次响起。

    “叶少傅之女叶氏阿嫣，恪恭久效于闺阁，秉性端淑，徽柔之质，静正垂仪。

    朕恭闻之甚悦，兹特以指婚皇赐婚萧模，于下月完婚。

    钦此！”

    陈矩宣完了圣旨，却见院中众人皆沉万分震惊。

    季夫人不待谢恩，就直接昏死过去。

    她的女儿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