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进了屋子以后，张旭的爸妈就坐在屋子里的沙发上等着，我继续在厨房里忙活。张旭的妈妈说：“文丽，别忙了，我们也吃不了多少，做两个菜就够了。”

    我一边做菜一边对着屋子里的张旭的妈妈说：“快了，马上就好了，我也没做什么。”我虽然知道张旭的爸妈吃不了多少，也知道他们来其实也不是为了吃饭才来的，更多的是想过来和我说说话的。他们也和众多的老年人一样，喜欢儿女们在身边围着他们。可是虽然他们有四个儿女，但是平时也很少有在他们身边的，各家有各家的事情，偶尔到他们那看一眼也是坐一会就走的。，即便是他们的大儿子和他们在一个院子住，但也是很少去他们屋里的，所以他们喜欢来我这里。

    虽然他们并不是为了吃饭而来的，但是他们平时吃的就将就，所以我还是想着让他们吃得丰富一些。我做了四个菜一个汤，做好了以后，每样菜给张旭都盛出一些来。尽管我知道，我们吃不下这么多菜的，很可能会剩下一大半，但是我不想让张旭晚上吃我们的剩菜。我宁可剩菜我吃。

    菜上来以后，我又把烙好的饼用盘子装上端了上来。

    张旭妈看着我饹的饼说：“哎，文丽，你饹的饼真叫个薄呀。”我知道老太太这句话是由衷的说的。因为我自己也知道，我做菜虽然不好吃，但是面食做得还是挺好的。张旭也一直爱吃我做的面食。就因为他爱吃面食，所以我平时也会有意的在网上学一些花样的面食。

    我笑着说：“妈，您要爱吃就多吃点，我饹了好多，等您走的时候再拿一些放到冰箱里。”

    这时候张旭的爸爸说：“文丽，你也坐下来赶紧吃吧，别再忙活了。”张旭的爸爸是一个非常好的老人。

    我答应着也坐了下来。

    坐下以后我们边吃饭边说着话。我说：“刚才玲玲来了，我让她吃了饭再走，她不肯，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张旭妈说：“她来干什么？”从张旭妈的态度上看，她对这个孙女似乎没有多少感情。这倒让我有点意外。因为在这之前我也和张旭妈在一起吃过饭说过话，但是谁都没有提到玲玲的事。

    我说：“她说她妈妈有一件衣服没有拿走，她是来拿衣服的。”我如实的说出了张玲玲回来的目的。

    “她这就是没事来找事的。”张旭妈说的话更让我意外，我倒是没有觉得张玲玲来是找事的。

    “也许真的是她的妈妈有衣服没有拿走呢。”

    “她的东西她能落下吗？不是她的东西她都拿走了。这不是来找事是什么？”张旭妈说。我听得出来她话里有偏袒我的意思，所以心里还是有一些感动的。

    这时候一直在听我们说话没有表态的张旭的爸爸说了一句：“那就是一个混蛋。”我对张旭的爸爸印象一直是挺好的，如今他说出了这样的话来，我不知道张旭的爸爸这句话是说张玲玲的还是说张旭前妻的。但是听了这句话以后，让我觉得一定是张旭的前妻做事太过分了，要不然两个老人家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怕引起他们的不高兴，于是我岔开话题说：“不说她们的事了，爸妈，你们多吃点，要不然我就白做了这么多了。”边说着边往他们的碗里夹肉。

    我想岔开话题可是没有成功，张旭的妈就又说：“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可恶毒了，嘴甜心苦。”

    “是吗？怎么了呢？”我不由得问了一句。

    “当初我们要在这个院子里盖房子，我们把砖和沙子都买回来了，她就不让我盖。”

    “这是为什么呀？”我不解的问了一句。

    “她怕我盖了房，将来被小旭的哥哥争了去。我都和她说了。我在这盖了房，盖好了以后，我和你爸就立遗嘱，将来我们都走了这个房子就归她。可就算我们这样说，她还是不让我盖。你说这个女人可恨不可恨?”

    这件事我倒是没有听张旭对我说过。于是我说：“是吗？”

    这时张旭的爸爸说：“你看那院子里的砖和沙子，都是我们买回来的。”

    这倒是真的，张旭家这个院子里有好多的砖和沙子，这我是看到的。我也问过张旭买这么多的砖和沙子干什么。他说将来盖房子用的。我也就没有再多问，却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么说来，张旭的前妻做事是有点过分的。这么大个院子，闲也是闲着，两个老人想盖就让他们盖呗。可是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张旭妈又说：“本来我们原来是在这里住的，孩子也帮她带大了，后来她说我们不能一直住在她这里，说我们两个儿子，得轮着住，就把我和你爸撵走了，让我和你爸到你大哥那里去住。”

    听到张旭妈说的这些话，我只觉得老人家挺可怜的，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没有一个自己的住房，让人撵来撵去的。

    于是我说：“妈，你也别着急，你现在在大哥那里不是挺好的吗？如果你哪天不想在那住了，你就来我们这里来住，你们想住东屋就住东屋，想住西屋就住西屋。反正就是房子太破了，没有大哥那里的房子好。不过，我和张旭正攒钱，过不了几年就能盖房了。等房子盖好了，也不会比大哥那里的环境差。”

    “行，文丽，你们就好好的攒钱盖房子吧，等房子盖好了，我和你爸就到你这里来住。我们在那里住也不好过，只是现在没有办法，你们这也确实没地方住了。哎！要不是那个女人呀，张旭早就把房子盖上了。”张旭妈说。

    听到张旭妈这样说，这和张旭说的几乎差不多。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她到底把钱都弄到哪里去了？她不想住得宽敞一些吗？我看张旭也挺能干的，挣的也不少，他们结婚都二十年了，要想盖个房子难道还不容易吗？”

    自从我和张旭在一起以后，我发现张旭真的是挺能干的，上班从来都不歇工，而且还特别节约。所以以他们结婚的年限来说，别说是盖平房，就算是盖两层小楼都是没有问题的。张旭说他要盖房，她却拿不出钱来了。可是她不至于把所有的钱都贴给别人吧？

    张旭妈听了我的问话以后，她说：“都让她给造了呀。天天吃好的，零食不断。还有，一到她妈那就使劲的花钱。有多少钱够她这么造呀？”

    这个回答倒是和张旭说的话是不一样的。张旭只说是她拿不出钱来盖房，却从来没有说都让她给花了。如今他的妈妈却说出了和他不一样的答案，这让我有些慒了，不知道他们谁说的话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