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渔翁
“你能确定吗?”
那位悬浮于水面上的红衣女子,转眸瞪向吴龙渊,不疾不徐的说道。
而,伴随着,这道轻缓的话语落下。
那些悬浮于整个湖面的细针,也是骤然一颤,并齐齐的向着吴龙渊临近,好似,在下一刻就会将发动猛烈的攻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般,可怖。
旁观,站在水面上去承受巨大压力的吴龙渊,也是双腿一软,直挺挺的跪立于了湖面之上。
‘咯噔!咯咯噔!’
跪立于湖面的吴龙渊,咬着牙齿,发出低沉的声响。
一时,无言。
只有那牙齿碰撞的声响,在不断的起伏,昭示着吴龙渊内心中的深深恐惧,以及这方空间的静深幽闭。
此刻,他是极其后悔当初所做的决定,去做这位恐怖存在的使者。
因为,无时无刻都要去承受莫大的压力,一旦自身的心神崩溃走向寂灭,那么,即便是他可以回归到原本的世界,也是无可弥补的创伤。
这种无法言喻的创伤,俗称:心理阴影。
但,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缄默许久。
‘咯吱!’
低着头的吴龙渊紧握拳头,猛然抬起头,直视着红衣女子一脸坚定的说道:“是的,我能确定!”
余音刚落。
注视着红衣女子的吴龙渊,身子一个不稳,直接趴在了湖面之上,就仿若在刚刚的那句话,用去了他全身的力气一般。
“创造者么?”
红衣女子轻声低语了一句。
旋即,她的嘴角挑起了一丝鬼魅弧度,毫不为意的说道:“汝识趣倒好,若真敢来阻我,那就真的是狂妄自大。”
说着,她轻抬素手,五指来回拨动。
一道道玄奥的纹路浮现,在她的指尖纷飞,密密麻麻的半透明细线环绕着手掌,纵横交错。
而,仅仅持续了不到五个呼吸的时间后,那些细线和纹路,都在一瞬间崩散,且,还让她的纤细手指顿在了那里。
‘呃!’
皱起绣眉,她看着自己的手,惊疑不定的自问道:“天道未衍,大道恒立,致使寻常推演无用么?”
是以,她这个推演过去和未来的手段,只能在拥有天道的世界去使用,而,在这一个大道恒立,天道未曾衍化而出的时代,根本就起不到半点作用。
并且,在她现在想来,或许这个世界中,连最基础的大道都未曾去完善。
该怎么去探寻?
在这一时间,她陷入了沉思。
然,在红衣女子沉思的期间,趴在水面上的吴龙渊,也是眼珠一动,计上心来。
“禀,大人,我还有一事。”
轻点一下头,吴龙渊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颤栗的开口说道。
其实,内心中早已百转千回,已经默默的下了一个决定,一个他刚才连想都不敢去想的决定,这个决定还关乎着他以后的命运。
“说!”
但,那位红衣女子依旧在思索着,只是头也没回的低喝道。
‘咕咚!’
对此,吴龙渊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并强撑着抬起手掌,在自己面前轻缓的一挥。
气流涌动间。
一位脸戴面具,手持毛笔的青年,缓慢地浮现而出。
见到这位青年的浮现,吴龙渊也是定了定心神,一脸颓废指着青年的说道:“禀,大人,就是这个人,损我一甲子修为。”
“哦?”
红衣女子随意撇了一眼,默然的回道,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可,陡然间,她的身躯一颤,连忙快速的转过头,并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面具青年的身上。
紧撇修眉,她不自信的揉了揉眼,再次看去。
“可恶!”
一声厉喝,她翻手探进虚空,从其内抓出了一柄带着白骨的长剑,凝视虚影冷漠的说道:“我说过,此间事了,倘若还纠缠不休,汝,必藏轮回。”
然,在白骨长剑出现的同时,致使周围的温度,都猛然下降了三分有余。
不仅如此,其上还传出,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各种嘶吼,恍若一只只来自远古时代的凶兽,趋于不甘所发出的怒吼。
波荡不止的湖泊,亦是出现了冻结成冰的迹象。
而,那身处在三丈开外的吴龙渊,也是连忙聚气抵御寒流的侵袭。
但是,即便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抵御那彻骨的寒流,还是被那寒流所冻的是直打摆子。
怒吧!
最好斗个两败俱伤,这样,我才可坐收渔翁之利。
表面上,吴龙渊保持着颤栗和恐惧难安,可是,在他的内心中,却是在不断的狂吼着。
其实,他早已想好,将这位神秘女子和那位逆天npc,算计在一块,让两人之间开启一场堪称史诗级的大战,从而自己也好去做那渔翁。
至于,成功与否,他也早已不在乎。
现在,在他的心里,此刻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倾尽自身所有的一切,也要报那天被废除修为的仇恨。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退下。”
红衣女子扫视了一眼吴龙渊,对着他挥了挥手,不为意的说道。
“大人,他?”吴龙渊连忙追问道。
“他?”
绣眉一禀,红衣女子挽手对着天空挥出了一剑。
剑气所过之处,周围的虚空也是呈现出了各种裂纹,且,其中还夹杂着摄人心魄的怒吼声。
先是淡然的看了一眼天空,转而,红衣女子垂眉看向虚影,满含怒火的说道:“他胆敢屡次三番的,去破坏我的计划,待他再次出现之时,就是他的殒命之时。”
这下,稳了。
对此,吴龙渊在心中低语一句,旋即,面色惶恐的拱手抱拳告退。
在他退去没多久,红衣女子也是隐去了身形。
湖泊,恢复以往的平静,若非是那还在不停荡漾的波纹存在,没人会认为这里曾去发生过什么。
……
翌日,清晨。
卧室内。
躺在床上的苏陌离,缓缓地睁开了模糊的双眼,注视着天花板,轻抿干涩的嘴唇,惊疑不定的挑眉自问道:“我怎么会这个时候,去做噩梦?”
是以,他很久都没去做过噩梦了,久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上次上次做噩梦是什么时候。
不过,经过几次噩梦,他也是知道了其中的一个规律,那就是每次在他做完噩梦,都会或多或少的,去出现一些不同程度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