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报仇
阎老大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大骂了一声‘兔崽子’,冲上去就要打那半大小子,却被弗谖的几个大块头侍卫拦住了。
弗谖拍着巴掌,朗声道,“好,这个珊瑚摆设就是你的了,是你一个人的,任何人……包亏你父亲都没资格抢走。”
有了一个榜样,当即阎家子孙全都冲了上来分抢宝贝,阎家五兄弟全都气红了眼,大喊着住手,可没有人再理他。
他们被挤到了最外边,往常说一不二的气势此时全部烟消云散,他们就像笑话一样被排挤在最外面,看着自己的儿女们为了争强一样东西你推我搡,大打出手,场面一片混乱。
弗谖看得哈哈直乐,脸上笑开了花,笑着笑着眼角却有些湿润了,神情也慢慢冷漠下来。
阎家五兄弟作为阎家五房的当家人,有着绝对的掌控权,家中所有女人孩子全都要听从他们的安排和支配,即便受尽委屈和苦楚也无处宣泄,一个孝字压下来,就让他们只能忍气吞声。
孝字大于天,这个字压在他们头上让他们无法动弹,只能听从他们的命令和安排。
所以弗谖刚刚搬出那些宝贝时,许多人都无动于衷,因为他们是得不到那些宝贝的,甚至享受不到那些宝贝所带来的好处。
最好的永远是最重要的那几个人享受,其余人都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特别是在儿孙成群的阎家,不受重视的人受过多少委屈和欺负,无人知道。
弗谖的宝贝是送给所有人的,一人一件,可最终却只会落到当家人手里,弗谖的挑拨很容易便起作用,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的蛋。
阎家这颗蛋,早已是伤痕遍布,一戳就破。
没一会八个大箱子的东西就被抢劫一空了,大家各自紧抱着各自的东西,有的人抢到了两三个,有的讲究脸面仪态的则一个都没有。
弗谖看东西都抢完了,便抬了抬手,让还在争抢的人都停下来。
“现在你们手里抱着的东西,都是你们自己的了。族长会来做见证,做记录。并且我刚刚答应过的,谁想离开阎家,也可以说出来,族长也会当场作证写文书,将人从阎家分出来。”
众人看看自己怀里抢的东西,又看着从外面缓步进来的族长,都有些愣神。
是真的,弗谖说的是真的,没哄他们。
他们真的抢到了值钱的东西,并且能从阎家脱离,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谢谢弗公子,谢谢。”
“真感谢您,救了我们。”
“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会永远记得的。”
一声生致谢的声音像是一击击重拳敲打在阎家五兄弟的脑袋上,他们刚才被挤地远远的,手里什么都没抢到,一无所有。
阎老大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这人挑拨他们阎家分家,这些不孝子居然还说是‘帮’。
“您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我知道您是为了帮我们摆脱阎家,您是好人。”
那个率先冲出来的半大小子问道,他与他的生母站在一起,两人怀里抱了七八件东西,塞得满满的,脸上挂着激动且迫不及待地笑容。
“姓弗的,我们阎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们阎家。”
阎老五也大喊起来,他是真气啊,怎么短短几天时间什么都变了呢,以前的好日子一瞬间不复返,想到日后要吃糠咽菜,儿子们还那么不孝,就恨不得把那个罪魁祸首的男人生吞活剥了。
“为什么呀……”
弗谖喃喃自语,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眼睛轻飘飘地落在人群中,突然喊道,“不如让阎大夫人猜一猜。”
突然被点名的阎大夫人愣了一下,整个人都还沉浸在气恼和懊悔中没有回过神来。
她刚才就不该顾着面子只在旁边骂人,她也该去抢一抢的,现在好了,她手里什么也没有,自己的两个儿子也是傻的,光顾着看热闹,什么也没抢到。
看那些平日打压着的贱妾、庶子庶女们或多或少抱着东西,她就眼红的要命。
以后那些下贱东西靠着那些宝贝东山再起,她却要过上苦日子,还不如让她现在去撞墙算了。
弗谖突然叫她让她愣了好一会,没好气地道,“弗公子闲得无聊,爱管闲事。”
弗谖看着她高高在上的讥讽神色,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沉了下来,黑沉的眸子也卷起了巨浪。
“阎大夫人贵人多忘事,居然记不得我了。不过也是,二十多年没见,认不出也是正常。”
阎大夫人顿时警觉起来,脸上的奚落也收敛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弗谖身体前倾,脖子左转右转展示自己的脸,然后道,“细看看,这张脸不眼熟吗?”
所有人都聚晶打量他的脸,阎大夫人也不有认真起来,盯着弗谖的脸看,越看越觉得确实有些熟悉,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但那种熟悉感让她越来越不安,像是一种预感,想起这人毕竟是场灾难。
阎大夫人一时间竟然开始抗拒回忆他是谁,但终究她还是会想起来的,果然如她的预感一般,带给她的是无尽的恐惧。
“你是阎,阎,阎……”
阎大夫人舌头打结就是说不出来,眼球凸起死死盯着他,脚步不断后腿。
弗谖替她补充后面没说出来的话,“没错,我就是阎绝末,我回来报仇来了。”
阎绝末……是谁?
在场大多数人都是一脸蒙圈,不知道这个阎绝末究竟是何人,但听这个姓应该也是阎家人。
莫非是阎老大的孩子?
阎老大的几个妾室都想起了阎绝末这个人,脸色无一不是白的像纸,谁都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而且活得这么好,并且回来报仇来了。
他是应该恨透阎家的,这个阎家带给他的全是痛苦和伤痛。
“三哥,是你吗,你回来了,你没死?”
一个留着喧子的男人趔趄着从人群里走出来,眼眶闪着不可置信的、惊喜的泪花,一步步走向弗谖,抓住他的胳膊上上下下看着,嘴里喋喋不休。
“你真的回来,你没死,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了,我还没年给你烧纸,就怕你在地上没钱花。你真的回来了。”
弗谖将他紧紧抓着的手拉开,不习惯不熟悉的人这般亲近的距离。
他略带生疏地笑了笑,“是我回来了,续,你怎么老成这样。”
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听着弗谖那声‘续’,像个孩子一样突然就崩溃大哭起来,抱着弗谖的腿坐在地上不停哀嚎。
“三哥,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
阎壶是阎老大的第四子,是整个阎家唯一给过他一丝丝温暖的人。
阎壶也不过三十四五岁,看着却像四十多,头上都有了白发。
反观弗谖却年轻地像个刚及冠的酗子一样,那惊艳深邃的五官倒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别哭了,像什么样子,你孩子还看着你呢。”
弗谖实在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还抱着他的腿,嫌弃地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轻松的动作像是提一只小鸡仔一样。
阎壶双脚悬空吓了一大跳,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落了地心才踏实下来。
三哥离开阎家这二十多年看来混得不错,有了大造化。
自阎伯去逝后对未来迷茫不安的心,顿时想被值钱了迷津,终于有了方向。
他以后就跟着三哥混了,一定要抱紧三哥的大腿。
“原来你是大伯的儿子,大家都是一家人啊,那就好办了。”
有人笑着说道,跟着稀稀拉拉传来几声附和声,但很快又都安静了下来。
弗谖戏谑地哼了一声,看着阎老大道,“你觉得我们是一家人吗?”
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怕是早就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吧。
现场最胆战心惊的无异于阎大夫人,阎绝末曾经在家时被她欺辱地很惨,他要报仇的目标首当其冲就是她。
只是她怎么都没料到曾经那个任由她拿捏欺辱地小男孩,居然还没死,还有了这么大的造化,悔恨二字都不注意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她要想自保,必须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什么一家人,你们没听他说是回来复仇的吗。你们别天真了,他是不会放过我们所有人的,这些宝贝也不可能真的给你们。”
“谁说不可能。”
弗谖一下子打断她的话,“他们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不会放过他们,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我说报仇,是对曾经欺辱过我、对不起我的人报仇。”
“就是,我们又没伤害过弗公子,当年都是你这个做嫡母的不把他当人看。”
有胆大的妾室冒了声,紧跟着就有越来越多附和的声音响起,五一不是撇清关系,将责任全部甩在阎大夫人身上。
阎大夫人脸都气红了,想她阎家老大明媒正娶回来的正室夫人,何时有这些下贱妾室说话、诋毁的份。
她当场反击回去,让那些人都闭嘴,那些妾室们平日被她打压狠了,终于有机会翻身怎会放过她,况且现在有人撑腰她们更加不怕,将阎大夫人曾做过的打压妾室庶子等等恶事全都掀了出来,灵堂俨然变成了阎大夫人的论罪会。
弗谖饶有兴趣地听着,看着他们狗咬狗,阎老大则是自知道他是自己儿子后就一直定定地看着他。
弗谖被他看得不耐烦,眼皮一翻,揶揄地道,“阎大老爷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在回忆我小时候,看是不是假冒的。不对,我说错了,阎大老爷从小到大都没看过我两次,应该根本不记得我长什么样。”
阎老大沉默良久,带着不耐烦语气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弗谖脸也冷了下来,“我说了,报仇。所有对不起我的人,我都要一一讨回来。”
说着他拍了拍手掌,那些吵架的女人们顿时全部安静了下来。
“我这人做事正大光明,不喜欢藏着掖着那一套,报仇也是如此。”
他站起身,高挑的身高比阎老大高了一个头,气势满满,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阎老大和阎家所有的人。
“我报复的对象有五。一,阎伯,作为一家之主无力约束子孙行径,为一己私心一味要求扩充子嗣,使得家中众多子孙缺乏关注和关爱。二,阎老大,生而不养,是为大恶。三,阎大夫人,幽闭虐打稚儿,对无辜孩子进行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灭绝人性。四,阎家大小姐,阎大老爷和阎大夫人的长女,小小年纪便对同根生的弟弟大大出手,毫无怜悯之心。五,阎五老爷长子暴虐成性,以殴打兄弟为乐,是为畜牲。这五个人的命,我今天要了。”
说着又提醒阎大夫人一句,“对了,来之前我先去了阎大小姐的婆家,她已经在阎王殿等着你了,她生前抽过我八十七鞭,割过我四十八刀,我全都还了回去,让她知道为恶终究会有报应,下辈子投胎才能做个好人。”
阎大夫人听闻女儿的思讯,整个人抖成筛子,当场便疯魔了,尖声大叫着冲上来就要抓弗谖,嘴里大喊着,“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
结果她没能碰到弗谖衣摆分毫,却反被弗谖掐住了脖子。
灵堂里的众人都吓得尖叫起来,不少人畏惧地节节后退,望着弗谖的眼神就像在看厉鬼一般。
“到底我是疯子,还是你是疯子。你该庆幸我被你那般折磨之后还没有变成嗜血魔头,否则我要杀的就不是你们几个,而是整个阎家,包括你另外的两个儿子,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
阎大夫人已经彻底崩溃了,双眼混浊失焦,嘴里只是不断喃喃着‘疯子,报应’。
弗谖像是碰到垃圾一样,一把将阎大夫人扔在地上,冷淡至极地道,“你幽禁我八年,共抽过我三千六百四十二鞭,划过我一千五百二十一刀,我都记着呢。”
说着朝那些侍卫瞥了一眼,“一鞭一刀都不要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