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探访
关大波看着震动的手机迟迟不敢按下接听键。
谁打来的？
正是宋光明。
难道这个宋主任真的能够帮助他们？
关大波心中一阵的紧张，手都有点抖动。
终于在电话就要断的那一刻按下了接听键。
“关师傅你好，我是宋光明”
电话那端传来略带温热和平和的声音。
“熬，宋主任您好，您好”
关大波紧张又有点不知所措的回答。
“关师傅是这样，我打听到您在棉纺三厂的家属院住着，但是不知道详细位置，您看您能出来下不能？”
关大波一愣赶紧回答道：“宋主任您别挂电话，我这就出门迎迎您”
三五分钟后家属院门口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跑了出来。
宋光明推开车门走了过去。
关大波做梦也没有想到宋光明会亲自找到家里来见他.
即使他对他来的原因不可猜测，但是心却是热乎的。
这应该是个好官。
宋光明主动伸出了手握住了关大波迟疑的有些不知所措且有些佝偻的手。
“我到家里看看情况，关师傅希望没有打搅到您”宋光明亲切的说道。
“哪里哪里，宋主任只是我家里太过寒酸，怕打了您的眼。”
关大波有些惶恐的说道。
“带路吧。”
宋光明笑着指了指家属院。
这是一个口字形的天井式筒子楼。
唯一的院落已经被各种各样的破旧用品给堆了个满满当当。
关大波带着路在这些东西中拐来拐去然后进入一个暗黑的楼梯间。
顺着楼梯爬了三层楼在一个木制的门口停了下来。
门口还堆着十几个煤球。
他推开门略有尴尬的扭头对宋光明说：“宋主任，家里条件太差。”
宋光明没说话跟着就进了房间。
这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
狭小的客厅内还摆了一个钢架结构的上下铺挡住了唯一的窗户使得屋内昏暗无比。
因为床的存在使得客厅内再也放不下一张大的桌子和椅子。
关大波拿起一把小板凳又用毛巾擦了又查递给了宋光明。
“关师傅，您这房子？“
“我这房子是原来厂里分的一室一厅，那个卧室是我儿子和儿媳妇住的，这上下铺是我跟我媳妇和我老娘住的。”
宋光明没有想到关大波的居住条件如此的恶略。
此刻竟然无法和他对话。
“宋主任，为何我老是要去上访？我也是党员，当年我还是这棉纺厂的劳模呢？可是我没办法啊，我一辈子的心血就为了给我儿子一套自己的房子，我借了一屁股的债，还被坑的欠了担保公司的高利贷，可是现在房子也没有钱也没有，我真是活不了了。”
说着关大波这个坚强的男人抽泣了起来。
宋光明环顾四周，真可谓家徒四壁。
他拍了拍关大波的肩膀
“关师傅我今天来就是和你见个面表格态，你们的事我管定了”
“真的？”
关大波激动且略有狐疑额问道。
“关师傅这还是共产党的天下，黑的还变不成白的，不管开发商的后台多硬，如果敢明目张胆的欺骗老百姓。我宋光明会给她死磕到底。”
宋光明正色的说道。
“好好好，宋主任，我们盼了一年了，如果真给我解决了我们一定打一顶万民伞送给您。”
关大波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关师傅我是共产党的官，是人民的公仆，这些都是份内的事，不要搞那些封建主义那一套。”
宋光明安慰他道。
“老关头你个老不死的还钱，不还钱让你老婆，你儿媳妇出去卖。”
忽然听的楼下一阵喧哗和不堪入耳的叫骂声。
关大波痛苦的双手捂住了那干枯痛苦的脸眼泪顺着指缝无声的落下。
宋光明愤怒的站了起来。
“关师傅，走，我要去会一会看是哪里来的牛鬼蛇神，朗朗乾坤如此的无耻。”
关大波急忙拦住。
“宋主任他们不知你的身份，如果你过去我怕他们对你不测，他们已经不是一次上门了我都习惯了,这不我让我儿子带儿媳妇回她娘家了，我老婆子带我老娘出去遛弯了，他们骂的太难听了我们都受不了。”
说完这个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许多的汉子滔滔大哭起来。
宋光明怒不可遏的推门就下了楼。
只见几个二十出头的衅毛正冲着楼上关大波的家叫骂着。
“闭嘴，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几个想干嘛？你们不是爹生父母养的？满嘴喷粪有没有教养。”宋光明吼道。
领头的一个年纪稍大的上下打量了下宋光明这个一身正气气宇轩昂且气质不凡的男人。
感觉他颇有来头也不敢过分造次只是威胁道：“少管闲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老关头今天要是能还钱让我给他叫爹我都愿意，你就不要找不自在，弟兄们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睛的。”
宋光明冷笑了一声。
这几个小流氓他还看不到眼里。
他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刘局长你这治安工作搞的也不行啊，几个小小娃娃就想让我吃吃拳头的滋味啊。”
电话那头中州公安局高新分局的局长刘大彪正纳闷宋光明咋想起给自己打电话。
可一听电话的意思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奶奶的，管委会二把手在辖区内挨打传出去。
自己的局长位置该动了。
“宋主任您在哪个位置我马上到，我要看看哪个该死的不长眼。”
刘大彪怒吼道。
几个小流氓还在以为宋光明是在虚张声势的时候。
两辆警车拉着警笛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顿时几个人吓得呆若木鸡。
几个虎背熊腰的警察上来就是 一脚，
流氓都被踢翻在地手铐就已经带上。
“宋主任，您说您咋会来这呢？”
刘大彪堆着笑脸说道。
“刘局长不是我说你，这很快就要到年底了。现在市里都在搞这个百日平安攻坚行动，这不光关系到辖区群众的平安问题，
更是涉及到每个干警的年终考核奖那。”
宋光明特别是讲后面几个字说的重了点。
关键是说给那几个出警的警察听。
一听到涉及个人利益，那几个出警的小警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上可就上了劲。
几个小流氓呜呜的直哭爹喊娘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躲在楼上的关大波看到那几个被警察按住的流氓心里那叫一个解气。
摸了把眼泪就赶紧下楼。
真是宋青天那。
看到走来的关大波宋光明对刘大彪说道：“刘局长以后的多关照下。”
刘大彪还以为是宋光明的亲戚，热情的握住关大波的手。
“老兄以后有事打招呼。”
头一次被警察这样热情的握手，关大波有点受宠若惊。
楼上也伸出了几个好事的脑袋羡慕的望着关大波。
宋光明谢过刘大宝饭局的邀请和关大波的挽留略有沉重的乘车离去。
车子掠过街道，枯黄的叶子在风中飘舞寒冬将至。
在这个国家中心城市的角落还有这样的家庭在苦苦的挣扎。
难道这就是共同富裕？
远处高楼大厦的LED大屏上扭捏着性感的美女和灯红酒绿。
天越来越黑的早了。
街上的人匆匆而过也许都在朝着家里奔去
“主任您看？”司机从后视镜里偷瞄了下问道。
“回家。”
车子变了个车道飞快的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