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步两步，是魔鬼的步伐
精彩？
佯怒？
你说你刚才在装b？
特么我明明只看到裴炎在装b啊！
武则天的一番话把众臣们说的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难道太后把自己气成傻子了？
导致当场内分泌失调。
太后啊你还笑得出来，都什么时候了，快认怂吧！
裴炎斜着眼，脑袋里将这三道计策来回的拆分组合，脸上阴晴不定。
“敢问太后，您因何发笑？莫非是您恍然大悟，也觉得老臣说的对。”
裴炎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排列组合确实费脑子，让年纪稍大的他脑门儿上也渐渐溢出了汗珠。
他这一问正好说出群臣的心声，连面如死灰的太后党们也想要知道答案。
对啊，太后，我们都大祸临头，你还笑个锤子啊！
武则天摇着头，宛如云霓的面容浅笑道：“不得不说，裴卿连环三计步步紧逼，若非昨晚本宫在同明殿已经想透了整个环节，恐怕今天裴卿你骤然发难，本宫定然措手不及，让你的奸计得逞！”
我擦！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要反转？不可能啊，骆宾王的《为徐敬业讨武氏檄》乃是无法翻盘的杀招，就连太后党们也缄口不言闭上了嘴巴，不敢轻举妄动。
这等绝计，便是诸葛武侯在世也不过如此，太后三言两语便说可以翻盘，怎么可能！
不过跪在地上的重臣们还是不敢小觑，看到太后自信奕奕的笑容，大感跪地的姿势十分不妥。
有点被动啊！
如果没有反转他们跪着就是死谏，是为人表率的忠君良臣！
若是真被武则天翻盘了，他们跪着的姿势就是认罪伏首了！
有些心思活络的年轻官员能够混到这个地步，自然不是傻子。
此时不做墙头草，待会恐怕就连墙头草都做不成。
顿时大殿中宛如出现魔怔的一幕，大臣们在没有太后的应允下自发的站了起来。
步伐规律，很有节奏感。
一步两步，是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在光滑的地上摩擦。
有些颇有傲骨的大臣此时也顾不得所谓脸面了，纷纷效仿，只剩裴炎一个人孤零零的跪着。
娘希匹！
你们这些懦夫，太后不过是色厉内荏强装镇定，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呵呵，太后，老夫倒是要看看，你怎么翻盘！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会让群臣的反扑更加猛烈。
裴炎念及此处也噌一下站了起来。
武则天好笑道：“裴卿你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因为你的疏忽，导致你刚才所有的言论皆不成立，非但如此还将你陷入与徐敬业勾结的泥潭里，成为你口中所说的颠覆大唐的罪人！”
罪人！
武则天不痛不痒的话俨然如惊雷般在群臣耳朵里炸响。
裴炎勾结徐敬业企图颠覆大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裴炎是谁？
三朝宰相，先帝临终托孤，顾命大臣，他有多刚猛？
唐中宗李显就是他以一己之力，联合武则天亲手废黜的，现在徐敬业打着支持李显回朝的旗号，若是真的成功，李显回到洛阳恐怕第一个就要干掉他。
裴炎听言反倒是心中大定，暗忖太后这老妪挺坏，临死了都要恐吓自己。
“哦？臣不知太后何出此言，竟然得出这样的结论，请太后明示。”
武则天闻言扫视着众臣，淡淡道：“众位卿家都是才高智绝之辈，莫非没有人看出来吗？
冯小宝隐隐有感觉，但没想通透，也静观其变。
下面的大臣们开始小声的嘀咕了。
“王大人，太后这关子卖的也太深了，我怎么感觉是个坑啊，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反转，太后她就是消遣我们啊。”
“不好说，太后这么笃定，肯定是还藏着什么杀招，若非如此，恐怕这朝堂上已经人头滚滚了，现下怎么可能露出猫捉老鼠的姿态。”
“不见得吧！如今太后无计可施，我看啊，她定是故作高深，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待会儿我们可要好好的紧跟裴相的脚步，争取能够弥补我们率先站起来的过失。”
“此话有理，咱们要为了李唐的崛起而发奋战斗，让太后还政给陛下！”
“加油，为了大唐，为了陛下！”
“…………”
群臣们讨论了一番最后下了结论——太后凉透了！
只有宰辅魏元忠和狄仁杰依然沉思着。
武则天当即点名道：“魏卿，你来说一下！”
众臣暗暗庆幸太后没点到自己，要我来说一下，我能说个屁啊！
别看魏元忠跟着大家下跪又站了起来，这老家伙其实是太后的心腹，不说别的，征讨徐敬业，魏元忠请命，太后想都没想居然答应了！
要是换作裴炎说这句话，恐怕当晚就下入大牢，准备三司问审了！
魏元忠平常也喜欢和他们厮混，其实大家都想说——
老魏，莫挨我！
本官和你不是一路人啊！
魏元忠被太后点名，思考了一番，突然激动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武则天赞扬道：“哈哈，魏卿想通了？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本宫尝闻你有武侯之谋，今日方可见证，不如就由你来为诸位大臣解释吧！”
魏元忠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但仍旧恭敬的答应道：“遵命！”
魏元忠顿了顿嗓子，沉声道：
“臣想起中秋元夜时国师推断徐敬业造反，兵部派了三路驿站连夜打探消息，可最后却是被飞马驿骑打探到，那个时候臣便有深深的疑惑，按道理东都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呢，但从江南来到东都的商人们络绎不绝，臣在想，连消息都悉数隔绝的扬州府，哪里钻出来这么多做生意人。”
狄仁杰也猝然而惊，事不寻常必反妖。
魏元忠继续道：“更让臣想不明白的是，金吾卫当夜便把洛阳围的泄水不通，凡是从扬州府来的旅客商人，通通需要备案，但臣发现往日众多扬州府的行人，居然消失了。”
裴炎见他在那里像是陷入某种思考的情绪。
心想这老家伙不会是和武则天勾结想要在这里插科打诨吧！
当即打断道：“那个魏相啊，能不能说点大家关心的，我们在进谏，是一门很严肃的工作，不是在讲故事，若是为了拖延时间，老夫劝魏相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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