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41京都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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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游山玩水,在三月底的时候一行人也堪堪到了京城。
“表哥,到了京城你可得带我们好好玩玩。”虎子左右不参加会试,整日里只想着怎么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耍耍。
倒是玄烨,自从离京都近了,整日里都待在马车里,像是刻意躲避什么。“京城我也不熟,不过你别担心,回头我找人带你玩。”想到那个几年不见的臭小子,玄烨就乐了。
“是表哥说过的常家哥哥吧。”球球笑着接话,“常家哥哥不是在军中吗,有时间和我们闲逛?”常树新这个名字他们早就听玄烨念叨过,虽然没明说,也知道那是玄烨的伴读。常家也是京都的勋贵,祖父和父亲都是大将军,如今就镇守大乾朝的南疆。
“时间肯定是有的,就是那家伙性子有点儿倔,也不知道能不能跟你们玩到一起去?”玄烨想到常树新这个伴读从小连自己的面子都不卖,为此他当年没少故意犯错,那小子可是没少为此挨打,后来也学聪明了些,知道不能跟自己对着干了。还别说,这几年不见,还挺想他的。
“肯定能玩到一起。”虎子信誓旦旦的道:“我要跟常大哥较量一下,有切磋才有进步吗。”他眼珠乱转,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球球哼了一声,“这里是京都,可不是辽东府,你给我老实点儿。别以为爹和姐姐不在就没人能管得了你。你要是犯了错,家法藤条一样少不了你的。”他想到当初要搬家去府城时姐姐那一顿敲打,突然就有点儿明白姐姐当时的心情了。
虎子撇着嘴,“干嘛啊?还没进城呢。小哥哥你还让不让人好好玩了?”
玄烨被他这副受委屈的小模样逗的直乐,故意打趣他,“韩爷爷和韩大哥年前就进京了,听说韩大哥如今在太医院就职。虎子你闯祸的时候可挑个韩大哥休息的时候,不然这屁股可要遭罪了。”说着还看了他一眼,似乎在估算他能挨多少似的。
“不带你们这样的,是不是亲哥啊?就欺负我是小的。”没有个人让他打。虎子撅着嘴赌气,“等大哥和大嫂来了我就去告状。”大哥和大嫂说好了五月份会带着两个小侄子到京都,大哥新添的小侄子梁德他们还没见过呢。
玄烨和球球乐呵呵的看着他在那运气,逗他道:“就是大哥来了,看到你这样,也只有教训你的份。”还指望大哥能帮你报仇怎么的?
“大哥和大嫂这次回来能住上一段日子,爹过些时日也会带着菊花婶子他们过来,小三子哥哥也会来吧?”虎子聪明的转移话题,提到小三子,大家伙都有些感慨。
谁能想到,当年跟他们家孩子玩的挺好的小三子,突然就成了亲戚呢。
菊花婶子他们这一股的陈家就只有小花一个女孩,本来吧,就算是女孩也没有什么,村里还有其他同族的人,梁家又不会不管他们,这件事儿也没有什么好愁的。可梁满仓的身份变了,成了抚远侯府的世子,小花的身份水涨船高成了世子夫人,娘家却没有个兄弟,这件事儿就有点儿不大好了。
起先谁也没想那么多,还是陈家老大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惦记着小花如今的身份,想让儿子沾光。后来陈家的几个族老出面了,陈奶奶和菊花婶子又征求了梁家的意思。陈家最有出息的小三子就过继给了菊花婶子家做嗣子,如今小三子陈元伟已经是小花的弟弟了。
陈家三叔、三婶自然是舍不得这个最出息的儿子,不过想到小花如今的身份地位,再多的不甘心也被那耀眼的实在利益给压下了。如今陈家三叔一家都随着菊花婶子一家搬去了省城,陈家三叔的孙子都已经在青山书院的启蒙班里读书了,事情早就安定了。
“小三子哥哥明年要下场考举人,胜算很大,应该不会过来。”球球摇摇头,“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二哥不就是在军中走不开,二嫂刚刚生了小侄子梁尚,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出门。
哎,也不知道一家人什么时候能聚齐。他想姐姐了,两年未见,心里的思念却一点儿都不曾减少。
这么久的时间了,姐,难道你还放不下吗?
球球目光探向车窗外,寻找那个孤单的身影。放不下的人又何止是姐姐一个人,这几年,凌旭差点儿翻遍了大乾朝的每一寸土地,依然没有姐姐的下落。每每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是梁家人都不忍再说什么。哪怕是最嫉恶如仇的虎子,也只是口头上抱怨两句罢了。如果可以,梁家人依然希望他们两个能在一起。
球球和虎子第一次看到常树新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家大哥。一样的沉稳有度,站在那里就像是标杆一样,不苟言笑。只是自家大哥对他们多了一份宠溺,这个常树新看起来有点儿像是木头。国字脸、生的浓眉大眼的,看着不错,就是显得有点儿呆。
“常大哥。”球球和虎子见礼,常树新也只是客气的点点头,随即目光飞快瞭了一眼随意坐在主位的玄烨,单膝跪地。“常树新见过主子。”
“起来吧。”玄烨戏谑的看着他,“我说你小子这几年怎么还是没长进,整日里板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能看上你。”常家大少爷在战场上落下了毛病,与子嗣无缘。常树新是常家这一代的全部希望,已经十八岁了,也是到了娶亲的时候了。
常树新不吭声,规规矩矩的站到一边。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主子,他比谁都了解,你越搭腔越没好事儿。平日里人前一番模样,人后主子总是喜欢欺负他。
“我回京的事儿记得保密。你没事儿带着他们两个在京都逛逛。满丰要参加这一次的会试,满硕倒是不用。有机会你也可以带满硕到你的军营看看。”
玄烨下了命令,常树新跪地领命,规规矩矩的。
“以后私下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也别动不动就跪的。”在梁家待了几年,玄烨也不大喜欢人家老是下跪。
“是。”常树新又跪地磕头。
球球和虎子无语对视,玄烨甩给常树新一个青葱白眼。“你小子再跪,仔细我把你扒光了扔到大街上打板子。”
“什么?”常树新似乎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错愕的抬头,就看到玄烨戏谑的脸。“行了,别装了。当我不知道你在外面什么样呢?合着就故意在我面前板着脸,我是亏了你吃还是亏了你穿了?”这小子,绝对是嫉恨当年自己没少让他挨板子的事儿。
常树新红着脸不说话,面对六皇子,他总是没有底气的。
“听说京城最近有不少文会,以你的身份总会收到请帖吧。没事儿带我们出去逛逛。”说起来他在京都生活多年,还不曾真正玩过呢。
常树新似乎想阻止,不过想到这位主子的性子,只好点头。“今晚状元楼有一场文会,许多有望取得今次状元的人都被邀请参加……京中许多人家的公子都收到了请帖,我也得了一张帖子。”常树新看了一眼始终安静的虎子和球球,给玄烨使了个眼色。
“无妨。”玄烨摆手,“有什么话尽管说。”
“是三皇子。”他只说了四个字,大家就都明白了。
玄烨眯着眼睛,二哥和三哥在辽东府两败俱伤,如今五哥做大,三哥这是不死心,把主意又打到了今次科举上了。
呵呵,还真是打的好算盘呢。
“天南海北的举子啊,满丰,怎么样?”对于这个“表弟”,玄烨说不出的信心。
球球和虎子随着年龄渐长,朝廷的事儿也开始关注了。闻言笑道:“我也想见识见识呢。”少年抿着唇腼腆的笑着,还是个孩子。
虎子摩拳擦掌的,“咱们好好会会他们,小哥哥,我看好你,状元肯定是你的。”
球球抿着嘴但笑不语,玄烨却道:“我相信满丰。”惹得常树新不住打量。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孩子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六皇子这般推崇。
晚上一行人坐车去了状元楼。说起来这酒楼还有一段典故,当年也是会试之年,状元楼老板遇到一个高热不退的举子昏倒在门前,就好心给他一碗饭,又请了大夫。谁曾想那少年竟然考中了当年的状元,状元楼一下子就火了,名字也因此改了。
“听说今次主考官尤其喜欢做对子,这状元楼因此挂出了几幅对联让人对,能够对上的举子可以免费在状元楼吃喝一日。前几日挂出的三幅对联已经足足七天无人对出,也不知道今天是否有人对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球球和虎子在旁边活跃气氛,见玄烨一副邻家男孩的温和,常树新渐渐放下面具,开始说着一些京都的风闻。
喜欢做对子的主考官?玄烨眼睛微眯,“今次主考官可是礼部右侍郎莫风莫大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莫风莫大人醉心于诗词,更喜欢做对,从不参与朝堂党争。不过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东西,姨母曾对他说过,莫风此人与她有些交情,具体是什么她却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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