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诛心。
池颜从来不是吃亏的个性。池文征在乎钱财权势, 她牢牢盯着对方的股份。宴会上手段拙劣的小白花敢肖想她的老公,她就偏要把恩爱演个彻底。
也不知道梁砚成除了身份地位长相身材到底还有哪里吸引花花草草的,着实烦人。
池颜心里想着,噼里啪啦在键盘上同步敲了出去。
池颜:【又一个,又来一个!你们摸着良心讲,这个狗东西除了身份地位长相身材还有哪里吸引人?全世界就他一个男人吗?!】
江瑞枝默默发了一串省略号,问:【除了身份地位长相身材……还能有什么?】
“……”
池颜感觉到了智熄,想了想郑重其事地敲下两个字:【性格!】
她是真的觉得木头又闷又无聊。
除开床上那点儿事无师自通, 其他真是不懂情-趣,不知所谓。
但好像也是因为这点,她又对他莫名其妙地放心。
反正一根木头而已, 别人再怎么开花作妖,他都跟老僧入定似的自动屏蔽了信号。
江瑞枝那等了好久,见池颜打完性格两字之后, 没有出现预料中的长篇大论, 缓缓发出个问号。
江瑞枝:【就这?没了?】
池颜:【什么啊?】
江瑞枝:【……宝贝, 换平时, 你已经八百字小作文写好了。人也该拿着洛阳铲去刨老梁家祖坟了。就、就没了?我们的diss狗男人组合倒了?】
池颜很冷静:【倒也不必乱开团。有一说一, 木头懂什么, 我们人类还是不要和木头一般见识,嘴完两句我舒服多了】
江瑞枝发来一串波浪号以示庆祝。
又问:【那个林呢?你不管了?】
【管她做什么?】
池颜很自信,【没点定力进入这个圈子, 有的是人想整她。就, 看戏吧】
***
大把美好人生, 池颜压根没把林婧放在心上。
近期有个巴黎的秀,每年品牌秀场都是她快乐销金的时刻。
这次去巴黎,池颜久违地带上了私人造型师和助理。
她每次出门行头都很足,堪比明星出街。
这一点在圈子里并不是新闻。平日关系处得还算不错的小姐妹这会儿就更殷勤了。
坦白来说,谁不想舒舒服服蹭个私人飞机呢。
何况池颜从来就不吝啬。
去往巴黎的旅途人多就不显得寂寞。池颜倒不是多喜欢与她们相处,就是纯粹当听个人声儿热闹热闹。
近几天林家依然处于话题中心。一路过来,聊到林家两位姐妹的事情并不少。不过因为有了池颜那晚的站队,塑料花们齐齐选择了同一阵营。
说起八卦来比当晚听到的顺耳多了。
只听说林氏夫妇这回也让林霜带着林婧过来看时装秀,多往外走动走动交点朋友。
现在哪儿还有人敢和林婧交朋友。
池颜笑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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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巧合的很,当晚入住酒店,她就遇到了林家两姐妹。隔天去往秀场,又见到一次。
池颜远远与林霜打了个招呼,没再过去。
秀场通道口有工作人员专门引路,一眼认出了这位贵宾客户。
池颜出街都是由造型师精心搭配过的,精致到了每一笔唇线、每一根头发丝。在异国他乡都驳足了眼球。
不过她向来只走贵宾通道,绕开红毯低调入场。
不多时,秀场内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第一排近年来成了各路明星争奇斗艳的地方,时不时有摄像机扫过,为博出镜,算是兵家必争之地。
池颜今日复古造型,头戴蕾丝斜帽,抿着唇线看镜头的冷艳范儿迷倒一众媒体人。开场前镜头往她身上扫得愈发频繁。
与她有两排之隔的斜后方,是林家两姐妹。
池颜没有进场后随处打量的习惯,会显得没礼貌且没教养。
然而夹杂在一众外语里,的辨识度极高。
身后时不时传来的说话声又不得不让人注意到这对姐妹的位置。多数是林婧在问,林霜好脾气地回答。
开场乐都没响起,后面那位林小姐算是大胆,许是以为她听不到,好奇出声:“第一排是举办方邀请的吗?怎么我们一道进来的人,只有她坐在前面?”
林霜觉得好笑:“想坐前面?”
“没有,我就是好奇。”
“嗯,好奇就够了。”林霜的好脾气终于快要下线,平静地答道:“这一场这个位置,八万多美金坐一次。每个品牌的头排座位有点小差异,不过基本都是这个数。”
身后似乎安静了几秒。
估计那位林小姐在心里换算单位,片刻之后追问:“虽然贵了点,可是我们家……”
“不是所有人为了看秀都能不眨眼的。”林霜抿了下唇,“你看一场两场能花这么多,除此之外,整个人生就是看秀不过别的了?”
或许是林霜忽然冷了脸,林婧有点不大开心,只闷闷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过想来,被当面打消念头,还是有些尴尬的。
眼界低的人只有面前的一亩三分地,池颜无声抿了下嘴角,心想这位林小姐还真是刚认祖归宗就压不住攀比之心,肤浅得令人可笑。
接近开场,摄像机在观众席游走一圈回到主舞台上,池颜这才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
她这儿刚好是型台的转弯处,是模特定点停留的方位。流动的光源如同水波,推着每个模特的脚步准确往前踩点。
转过型弯后,光影一闪,池颜下意识眯了下眼。
相隔半个舞台外,她似乎看到了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因为在影像资料里见过几回而熟悉,陌生却陌生在她从没见过本人。
女人身上披着深色毛呢斗篷,年过半百依然风韵犹存。这会儿正偏头掩唇与身边男人轻声低语。
与池颜想象中的温仪相差无几。
虽然从没见过温仪,但池颜是见过梁砚成的父亲的。
很显然,与她一起神态亲昵的男人并不姓梁。
温仪的名字在梁家很少被提起。
池颜不用猜也知道她不受梁老爷子喜爱。
异国他乡第一次相遇,不说一声似乎有违人伦。说吧,又不知道对于梁砚成来说,他这位母亲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叫她怎么开口,难道给木头发短信说,我好像看到你妈跟别的男人一起看秀?
犹豫再三,还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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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在国内,络如此发达,关注时尚圈的人多少看到了巴黎现场的路透图。
早期歌星温仪忽然现身时装秀瞬间成了话题,本来与之齐头并进的,还有坐在首排惊为天人的某神秘女性。
只是通稿还没发出,就被中途截断在了媒体公司。
梁氏集团顶楼。
易俊兢兢业业地汇报着巴黎那边的情况:“夫人的照片都截下来了。现在上没有炒作的。”
“嗯。”男人用拇指摩-挲着镜框,没再开口。
易俊心下踌躇,又问:“那关于温……”
涉及到小砚总家事,他没敢往下说。
果不其然,小砚总脸色微变,手指倒扣着重重敲了几下桌面。
咚——
咚——咚——
梨花木桌发出沉闷的响声,易俊听着声响心下不安,越站越直。
半晌,男人终于开口:“不用管。”
易俊如释重负,终于松了口气:“是。”
汇报完工作,易俊刚打算往外走,没想到身后有道声音叫住了他。
“等等。”
他立即转身站直:“您还有什么吩咐?”
梁砚成:“飞机申请了哪天的航线?”
易俊没转过弯来,足足有好几秒,他仿佛听到自己大脑飞快运转的声音,然后后知后觉明白了小砚总话里的意思。
飞机哪天的航线……可不就约等于问夫人哪天回来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感觉自己摸到了顶头上司温情的一面。掐出个日子后万分自信地答道:“夫人周日下午抵达陵城,您需要备车去机场吗?”
“……”
眼神无声对视的刹那,易俊差点滴下冷汗。
如果他有读心能力,大约能从对方漠然的神色中看出几个大字:你知道的太多了。
然而他没有,以上只是他的猜测。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改口:“那边申请了北京时间周六夜里的航线。”
“嗯。”
男人神色缓和许多,“前几天说的事——”
“整个陵城的犬类学校我都仔细打听过了。”易俊语速很快,更像是在将功补过:“平时周一到周五白天有训练班,也有定在双休日的游泳、长跑、飞盘兴趣爱好班。根据您的要求,我暂时与那边预订了私人一对一小课。您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说起来这事要追究到前几天。
易俊去家里送文件的时候,听到管家不小心与小砚总提了一嘴犬类学校的事。彼时小狗正躺在露台边晒着太阳边用后腿挠耳朵,一副狗生惬意的样子。
管家话落,小砚总往露台冷冷瞥了一眼,突然来了兴致开口同意:“它确实要学些规矩。”
小狗嘤一声翻着肚皮换了个更闲散的姿势晒另一边,丝毫不知道即将到来的狗生疾苦。
易俊当了如此恶人,仍然深表同情。
他静静等着听小砚总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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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沉默过后,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问:“没有寄宿?”
易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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