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翎用完早餐, 九莺莺就跟他一起进了宫, 按照规矩, 今日一早他们要给璟帝奉茶。.xinghoen.
贺怀翎装瘸装的十分到位, 下了马车之后,由陆成风一路把他推到了宫门口。
站在宫门口的时候, 九莺莺忍不住嫌弃的看了贺怀翎一眼。
贺怀翎掀了掀眼皮, “孤腿不好,给太子妃丢人了。”
九莺莺看他继续装大尾巴狼,笑了笑说:“太子殿下误会了, 莺莺与你既为夫妻, 便荣辱同担, 怎会觉得你丢脸?”
“那你为何总盯着孤看?”
九莺莺笑得愈发灿烂,陪狗男人一起装大尾巴狼。
她拿着帕子捂唇笑了笑,“殿下长得实在是赏心悦目, 莺莺禁不住诱惑,总是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陆成风:“……”太子妃果然垂涎太子的美色。
贺怀翎面无表情的看了九莺莺一眼,如果是一般人被他这样看上一眼,早就怕的不敢说话了, 但是九莺莺跟他睡了三年,最后还死在他怀里, 根本一点儿也不怕他。
九莺莺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 转头看向陆成风道:“陆大人,我来推太子吧。”
陆成风有些迟疑,担心九莺莺是故意试探, 推脱道:“太子妃,这轮椅有些沉,臣担心太子妃推不动,不如还是臣来吧。”
九莺莺垂下眼帘,刻意放柔了声音,“陆大人,我想与太子多多亲近,你就让我来推吧。”
陆成风顿时后退一步,主动让出位置,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贺怀翎又看了九莺莺一眼,眼神冰冷,九莺莺朝他笑了笑,一脸无辜,“太子这般看我,可是也觉得我长得赏心悦目?”
贺怀翎收回视线,他感觉自己的冷箭像射在了棉花上,不但没有用,还被软绵绵的棉花缠住,差点融化了。
他蹙了蹙眉,放弃了对九莺莺的眼神警告。
他不回答,九莺莺自顾自的道:“我不像太子那般小气,太子如果喜欢看我,我不介意,也不收银子。”
贺怀翎:“……”这个挡箭牌好吵。
九莺莺从陆成风手里接过轮椅,推着贺怀翎开开心心的往里走。
他们正好赶朝臣们下朝,群臣正好从他们身旁路过,远远的看到他们,驻足行礼。
一路,上贺怀翎面如冷冰,九莺莺笑得像盛开的桃花,两人如一道对比强烈的风景线一样,引来了无数人的注目。
当他们终于来到璟帝的璟和宫的时候,贺怀翎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九莺莺看着贺怀翎那张面沉如水的脸,十分的满意。
她就是要这个效果,大家看到贺怀翎这副模样,估计不用她说,大家就能猜到他们夫妻的感情生活有多么‘不和谐’了。
她推着贺怀翎走进大殿内,璟帝和淑妃都坐在上首的位置上,旁边还坐了几个妃子和公主。
九莺莺今天穿得极为喜庆,一身淡粉色宫装,胸前戴着一串红玛瑙项链,头上的凤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白皙的脸蛋被红玛瑙衬托得精致明媚,让人眼前一亮。
贺怀翎一身玄色锦袍,英俊矜贵,眉目疏朗,端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他们一走进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嫔妃和公主们都看了过来。
大家的目光在九莺莺的脸颊和凤簪上流连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妒忌,待视线转到贺怀翎那双伤腿上的时候,眼中的妒忌才散去,露出了丝丝轻蔑的微笑。
九莺莺和贺怀翎对他们的目光视若无睹,一起上前,躬身行礼,贺怀翎腿脚不便,璟帝便免了他跪拜之礼。
两人一齐谢了恩,不卑不亢的接过总管太监送上的龙井茶,再次跪下给璟帝敬茶。
璟帝毫不犹豫的喝了茶,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打量了片刻,微笑道:“朕看到你们如此登对,便放心了。”
贺怀翎拱手,语气无波无澜的的道:“儿臣得此良缘,还要多谢父王赐婚。”
他嘴里说着感谢,表情却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情绪,也没有新婚的喜悦,好像只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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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在旁边笑着接道:“太子说得对,多亏了陛下,太子与太子妃才能有如此缘分,是陛下慧眼如炬,成就今日的好姻缘。”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眼睛瞟向九莺莺,观察着九莺莺的神色。
九莺莺看着她那张跟秦氏有些相像的脸,心里划过一丝冷意。
她曾经在淑妃的宫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她眼睛哭伤了,不能视物,淑妃对她的关照爱护,就显得格外珍贵,她一直心有感激,所以对淑妃、秦氏、贺怀瑾等人,都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可是他们对她可从来都不曾手软。
淑妃看着温柔贤淑,其实是佛口蛇心,秦氏假情假意的那一套,就是跟她这位姐姐学的,只是秦氏模仿的终究不够到位,偶尔还是会露出自己的獠牙,让人窥视到她丑陋的真容。
淑妃在宫中多年,伪装得炉火纯青,几乎骗过了所有人,她伪装得太久了,估计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菩萨心肠,很难让人发现她的真面目。
她这番话,既恭维了璟帝,也撇清了贺怀瑾的关系,暗暗向璟帝表明忠心。
为了证明璟帝虽然棒打了她儿子和九莺莺这对鸳鸯,但是她心里一点也不介意,还觉得璟帝英明决断,这根红线拉的好。
璟帝听到她的话,果然露出笑容,看向九莺莺,不动声色的问:“太子妃跟太子相处的可还愉快?”
九莺莺眸子动了动,前世璟帝问过她相同的问题,她当时勉强应付了两句,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对这桩婚事的厌恶。
璟帝当时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隔日就找了一个理由,罚了她父亲半年的俸禄,变相的敲打她。
九莺莺心里斟酌了一下,垂下眸子道:“回父皇,甚是愉快。”
“哦?”璟帝探究的看向她,眼神审视。
无论九莺莺跟二皇子贺怀瑾之间是否清白,九莺莺面对这桩婚事,都不可能真心实意的开心。
璟帝的目光沉了沉,九莺莺这样说,要么是在欺君,要么另有所图。
九莺莺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开口道:“不瞒父皇,臣妾出嫁前,听到过一些关于太子殿下的传闻……”
她欲言又止的顿了顿,那些传言是什么,在座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她停顿片刻,接着道:“昨夜太子殿下给臣妾掀开红盖头的时候,臣妾一眼望去,便被太子殿下的容貌所震惊,就像……臣妾本来以为会是雷雨天,乌云里却突然透出阳光一样,令臣妾惊喜不已,所以臣妾自然愉悦。”
她的意思换句话就是,本来以为贺怀翎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渣,但是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贺怀翎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那张脸长得不错。
因为她不抱希望,所以格外容易满足,这种反差之间产生了愉悦情绪。
贺怀翎冷冷暼过来,显然对‘只喜欢脸’这件事很不满意。
九莺莺不为所动,继续目不斜视的道:“今日清晨,臣妾醒来,发现阳光照在太子殿下的脸上,衬得殿下俊美如画,所以臣妾亦十分愉悦。”
贺怀翎听她提起清晨的事,不由想起早上睁开眼看到怀里多了个人的惊吓,面色更加难看起来。
周围的女眷们忍不住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对九莺莺的那些敌意,不知不觉就散了不少。
男人爱美女,女人自然也爱俏郎,只是她们矜持有礼,不会像九莺莺一样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罢了。
淑妃捂着帕子笑了笑,似真似假的道:“年轻的女儿家没有不爱俊郎君的,太子玉树临风,太子妃知道惜福也是好事,说起来,当年臣妾入宫的时候,也是一眼就被陛下的英勇不凡所迷住了。”
璟帝闻言爽朗的笑了一声,终于收回了审视的眼神。
贺怀翎是他所有儿子里长得最出众的一个,也是最有他年轻时候风范的一个。
九莺莺夸贺怀翎,就像在变相夸他一样,让他不自觉想起了年轻时年少轻狂的日子,心情不由愉悦起来。
九莺莺这番话直白而不知遮拦,可见她性子单纯,甚至是有些蠢,这样的女人最好摆布,用来做太子妃正好。
璟帝自觉深谋远虑,太子跟太子妃一个腿瘸,一个蠢笨,自然不会掀起风浪,这样他才能高枕无忧。
而且,从九莺莺刚才的话里可以得知,他们二人昨夜是睡在一起的,无论他们有没有夫妻之实,这桩婚事都已经彻底成了。
璟帝满意的笑了笑,对贴身太监挥了挥手,“赏。”
太监捧着托盘,躬身走上前,掐着嗓子道:“陛下赏太子妃翡翠并蒂莲一对!愿太子与太子妃花开并蒂,夫妻恩爱,幸福美满!”
九莺莺的眼角轻轻跳了一下,前世璟帝并未赏赐,所以她不知道璟帝还让人准备了并蒂莲,看来她刚才的回答让璟帝颇为满意,所以这赏赐才宣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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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并蒂莲却有些耐人寻味。
淑妃脸色变了变,九莺莺摔碎贺怀瑾送的并蒂莲的事,璟帝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赏赐并蒂莲绝非巧合。
璟帝这是在告诉他们,无论什么事也别想瞒过他的眼睛,也是在告诉九莺莺,她与贺怀瑾已成过去,她现在要做的,是与太子夫妻恩爱。
九莺莺诧异了一瞬就稳住神色,她佯装不知的露出笑容,跟贺怀翎一起谢恩。
璟帝深深看了九莺莺一眼,微笑道:“太子妃,朕赏赐给你们的这对并蒂莲极其珍贵,比一般的并蒂莲都要好,是满京城里最贵重的一对并蒂莲,你好好珍惜。”
九莺莺明白璟帝是把并蒂莲比作贺怀翎,意思是他赐下的这桩婚事才是最好的,贺怀翎也是最好的,让她好好珍惜。
她低眉垂眼的福了福,声音恭敬的道:“是,臣妾明白,多谢父皇教诲。”
璟帝满意的笑了笑,目光在贺怀翎那张越来越趁的脸上滑过,脸上的笑容变的更加满意。
九莺莺只喜欢贺怀翎的脸,贺怀翎对九莺莺一点儿也不满意,这正是他想要的平衡。
他就是要让贺怀翎做九毅行的女婿,九毅行会是贺怀翎最后的支持,但是他们的关系又不会过分亲密。
淑妃脸色沉了沉,手指轻轻抓紧了椅子的扶手,璟帝的意思是贺怀翎是这京城里最好的男子,那她的儿子贺怀瑾算什么?
璟帝不但抢走了她相中已久的儿媳妇?还当众这样夸奖贺怀翎,是想敲打她?还是真的如此看重贺怀翎?
她心里千回百转,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摸不透璟帝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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