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什么不让我进去?”赵氏在清雅院中的人都被赶出来,自己又被颜女官拒绝入内后,回到自己的屋内,又砸了几个花瓶。
“我才是玉儿的母亲,就是要教育玉儿,也应该是我,这群贱婢还有没有将我当成主子?是不是在她们眼中只有那个白眼狼才是主子?”赵氏气得什么都不顾了,直骂将自己赶出来的颜女官是贱婢。
赵氏骂得,胡妈妈却不敢让赵氏的咒骂声让府中的下人都听到,这颜女官身上还有着官职,虽说是伺候永嘉郡主的下人,但却是太后赏下的宫中女官,比平常的没有诰命的官家太太都有身份。
这样的人除了皇家,谁敢辱骂?就是侯府夫人都不行。
胡妈妈生怕赵氏的话传到颜女官耳中,颜女官再向太后告状,就是不像太后告状,只告诉永嘉郡主,也够她主子受的了。四姑娘的事情估计已经让永嘉郡主对赵氏心存不满,要是这个时候再折辱颜女官,永嘉郡主肯定不会善了。
别人都说永嘉郡主脾气好,但是她在赵氏身边这么多年,深知永嘉郡主的脾气绝不是传闻中那么软糯。一般情况下,永嘉郡主确实很好说话,但要是真的惹怒永嘉郡主,永嘉郡主的手段也都是让人有苦说不出的高明。
就比如这次四姑娘的事情,明明是永嘉郡主想要借此机会给四姑娘一个下马威,但这事要是传出去,大家却只会说永嘉郡主宽宏大度,对冒犯自己的妹妹还心存怜惜,派了宫中女官教导,这是为四姑娘好,大家还会称赞永嘉郡主有范。
这样的城府,别说是四姑娘和赵氏,她敢说满侯府的女眷加起来也比不上永嘉郡主一个人。既出了气,惩戒了人,又让人交口称赞,觉得永嘉郡主事事为四姑娘着想,这样的心计,满侯府都找不出一个。
所以,她实在是不敢让自己主子再去招惹永嘉郡主。永嘉郡主现在还念在母女一场的份上对她家主子多有容忍,一旦两人真的撕破脸皮,自家主子绝对不是永嘉郡主的对手。
胡妈妈又拦不住赵氏咒骂,所以只能让丫鬟都下去,不让她们听见,自己守着
赵氏,等赵氏骂累了,才上前劝道:“太太,这有颜女官教导对四姑娘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好事?”赵氏冷哼道:“那贱婢除了折磨我的玉儿,还能有什么好事?”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刚回到侯府两天,还没过上好日子,就要受人欺辱,赵氏只觉得自己心口疼得厉害。
“咱们四姑娘到底在商户家养了那么长时间,虽然四姑娘规矩礼仪样样都好,但是京中的人都是看不起商户的,这有了颜女官教导,日后咱们四姑娘出门也可说是颜女官的弟子,到时候谁还敢对四姑娘的规矩挑三拣四?”
胡妈妈说完后,看着赵氏脸色好了一些,知道赵氏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接着道:“当年的二姑娘不也是因为冒犯了郡主,学了一段时间的规矩,结果老太太逢人就说二姑娘的规矩是跟着颜女官学的,那不知道的人还不是称赞二姑娘的规矩好?”
“所以这事实怎样,外人怎么会知道?到时候还不是全凭太太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胡妈妈接着道:“依照奴婢说,让四姑娘跟着颜女官学学规矩也好,到时候咱们四姑娘的名声也好听。”最后想到自己主子最在意的婚事道:“到时候杞国公夫人也会对四姑娘另眼相看的。”
若是旁人跟赵氏说这些话,赵氏可能会听不下去,但是胡妈妈跟了她这么长时间,这些年来也多亏了胡妈妈帮着她出谋划策,她在宣平侯府才没吃大亏,所以,赵氏心中对胡妈妈是很信赖的。
听了胡妈妈的话,赵氏勉强能够接受自己女儿被颜女官教导的事情,但是想到自己女儿将要受的苦,赵氏还是十分心疼,“可是,玉儿要受多大的苦啊!她从小就没在我身边,吃尽了苦,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侯府,还要受罪,是我这个做娘的对不住她啊!”
胡妈妈看着赵氏接受了颜女官教导苏夷玉的现实,心中舒了一口气,剩下的事情就好解决多了,胡妈妈劝着赵氏道:“虽说咱们四姑娘天资好,礼仪规矩都好,但是这商户人家毕竟没有接触过宫里的礼仪,您之前不是还想着咱们四姑娘进宫吗?这宫里的礼仪多复杂,咱们四姑娘趁此机会学上一学,对以后都好。”
跟着赵
氏这么多年,胡妈妈是赵氏最贴心的人,赵氏心里想的,胡妈妈都知道。胡妈妈一直都知道赵氏觉得永嘉郡主抢了四姑娘的福分,要是没有永嘉郡主,这成为郡主,得到太后宠爱的就应当是四姑娘。
所以,自从四姑娘回来,赵氏就筹谋让四姑娘进宫见太后的事情,其实要不是今日四姑娘说错了话,在永嘉郡主拒绝将花神杯送给四姑娘后,赵氏就会提出让永嘉郡主带四姑娘进宫拜见太后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赵氏提出两个要求,永嘉郡主一般会答应一个以全母女情分,这两件事,赵氏原本就没有寄希望于永嘉郡主会相让那套花神杯。
要知道,她家主子虽然不如永嘉郡主那样思虑周全,有心计,但是和永嘉郡主相处这么多年,对永嘉郡主的脾气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对于让永嘉郡主带四姑娘进宫,无论是赵氏还是她心里都没有底,但赵氏执意如此。
赵氏始终觉得如果四姑娘能有一次机会,一定比永嘉郡主更得太后喜爱,说不定也能获封郡主。这样的想法,就连她都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了。只是她到底是奴婢,不好直接说,这样的事,只有四姑娘真的碰了壁,她家这位主子才能够想明白。
不过,这个时候也只有拿这件事来劝赵氏,才能让赵氏不一直哭泣。
果然,赵氏听了胡妈妈的话,心里好受不少。
“再说,颜女官手下有轻重的,当年二姑娘身上不也是一点伤都没有受吗?”胡妈妈继续劝道:“而且二姑娘当年出来,您不都说二姑娘仪态好多了吗?可见这颜女官也是认真教的,颜女官手下有分寸,您别担心。”胡妈妈相信,宫中出来的人,这点分寸绝对有。
“你说得对,让玉儿多学些规矩对她以后好。”赵氏神态放松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焦躁和愤怒,显然已经被胡妈妈说服。
看着这样的赵氏,胡妈妈的心放了下来,只要自家主子别再折腾连累到她头上,她就谢天谢地了。
清雅院的情况,赵氏的反应,苏夷光都没有心情关心,这几日她忙着进宫哄周皇后开心,给景祐帝做薄荷的手工皂,还有最重要的——写作业。
苏夷光悲愤地写完今天的最后一
张大字,对着旁边的梧桐道:“今天的可算写完了,把这些都收拾好,别弄丢了,回头还要上交的。”她那日进宫不仅交了作业,还从周皇后得到一个悲伤的消息,太子给她布置每天五张大字的作业还要继续写下去。
得到这个消息的苏夷光,若不是当时景祐帝和周皇后都在场,她差点都要当场哭出来。太子何时才能放过她啊!
看着面对桌上的大字苦大仇深的苏夷光,梧桐笑道:“您放心,只要您都写完,奴婢们都给您收拾好,绝对不会让您多写一张的。”她家郡主多讨厌练字她们是知道的,说来也好笑,她们郡主不怕太后娘娘也不怕皇后娘娘,只怕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每次布置什么作业,自家郡主嘴上抱怨,但每次都会全部完成。
苏夷光听了梧桐打趣的话,脸上有些红,她其实也不是偷懒,只是她在书法上就没开窍,这些年她练得字也不少了,就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她也就不抱希望了,她觉得还不如把这些时间用在其他有意义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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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两日我会做薄荷的香皂,到时候你将薄荷香皂,玫瑰香皂还有我写好的作业放在一起,下次皇后娘娘派人来取作业的时候一起交给内监。”苏夷光笑着说道。
梧桐听后更是笑着道:“您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记挂太子的吧!您放心,奴婢都准备好,您的心意太子殿下一定会知道的。”
苏夷光笑道:“太子殿下像兄长一样照顾我,我这个做妹妹的还能不担心兄长?”虽然太子是个严肃的夫子,但也确实是个好兄长,太子离京这么长时间,她心里一直是牵挂的,每次从皇后那知道太子平安的消息,她悬着的心也会放下一点。
日子过得很快,几日过去便到了平阳长公主府宴会的日子,苏夷光早上被流云和琥珀打扮好后,就来到了荣寿堂给老太太请安。
苏夷光到的时候,荣寿堂的人已经不少了,苏夷光给老太太请了安,便看到了赵氏一旁盛装打扮的苏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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