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悠悠地往回赶,半路上就接到飞鹰卫传递过来的消息,说天一道长施术完毕,十分顺利,对方已经遭受反噬。
两人沉默了一阵。
这样好的一个机会,还是没能找出幕后的黑手,无功而返。尤其是关于谦王妃的疑点,仍旧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怀疑但没有证据。
两人不约而同都有点颓丧。
慕容麒当先开口:“第一次见五弟这样激动,情绪失控。他平素沉默寡言是真,但是言行正常,没有任何不对劲儿啊?今日会不会也是中了什么巫蛊之术,突然心性大变?”
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清欢更喜欢站在医学的角度来看待问题。
这种情况并不是多稀罕,许多人因为心理方面的障碍,可能会形成一种精神上面的疾病。当他经受到某种特定的刺激之后,就会突然爆发,歇斯底里。
清欢原本就对谦王有所怀疑,如今他不同寻常的性格表现,使得这份怀疑更深了几分。
或许,这份残暴才是他真正的性格,不过是刻意地掩藏了,不为人知。而他往日里所表现出来的孤僻,与怯懦,甚至于带着羞涩的性情反而是一种伪装。
大家全都被他骗了。
“他不是情绪失控,”清欢笃定地道:“他是有病,狂躁型的精神分裂。”
慕容麒自然听不懂清欢话里的意思:“什么分裂?”
“这是一种病,属于精神障碍,就是说他受到某种特定刺激之后,就会突然发狂,变得狂躁,有主动攻击倾向。”
“怎么可能?”慕容麒一愣:“五弟从小性子懦弱胆小,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
“你一直不在上京,你没有见过,不代表没有。看适才谦王妃的反应,显然他这种症状以前就发作过。”
慕容麒默了默:“若非今日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五弟竟然会这样残暴。”
“他隐藏得太深了,今日露出马脚而已,也有可能,是刻意装疯卖傻,就为了掩饰麒王妃的反噬。”
慕容麒默了默。
“你难道不觉得,最近我们得来的线索很可疑吗?”
“什么可疑?”
“许多线索来得太容易。尤其是今日五弟突然的性情大变。”
清欢也一直在思虑今日所见,与以前的线索与疑问联系起来,逐步加深自己对谦王的怀疑。听到慕容麒的话,心里又是一动。
“你不相信那些事情与谦王有关?”
慕容麒犹豫着点了点头,再次提出自己的疑虑。
“许许多多的线索都在指向谦王府,似乎是在一步步印证我们的猜想。假如,我不了解五弟的性情,或许会深信不疑,就此定罪。
可是,你想,那个神秘的女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行事向来滴水不漏,从不留破绽。会这样随意地露出罪证吗?
短短几日,就有这么多显而易见的罪证接连显露在我们面前。似是而非,难以捉摸。与其说,是我们一步步地挖掘出来五弟的疑点,倒是还不如说,有人在一步步引导我们怀疑五弟。”
“我倒是觉得你有些多虑了。毕竟百密一疏,对方即便再狡猾,也不可能算无遗策。露出马脚来不是很正常吗?”
“我并非是在为他开脱,而是实在想不通,五弟与二皇叔之间,会有什么关联?”
清欢沉吟半晌不语,计较一定,抬脸问慕容麒。
“我跟你打听一个人,谦王的生身母亲当年侍寝,究竟是父皇醉酒糊涂,还是她刻意算计的?”
“父皇的确是醉了酒,那时候容贵人还是皇祖母跟前的奉茶女官。皇祖母派她前去给父皇送醒酒茶,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地侍寝了。
宫里的流言蜚语厉害,皇后说她是刻意勾引,可碍于她是皇祖母跟前的人,又处置不得。再加上她很快就查出有了身孕,宫里人眼气,难免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但是真相如何,怕是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那后来呢?为人处世,还有品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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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也没少处心积虑地争宠献媚,想要往上爬。不过她也只是三分颜色,相貌齐整,又出身低微,若是安分守己一点还好,父皇念在一夜夫妻的情分上,也不会让她这么多年还只是一个贵人,一直没有晋封。
五弟虽说贵为皇子,可这些年没少受人冷眼与欺辱。这性格显而易见就变得越来越孤僻。”
一个出身低微的宫婢,即便摇身一变做了主子,也受人排挤嘲讽,她在宫中生存尚且不易,如何绸缪?
除非,就是与二皇叔有所勾结。二皇叔多年势利根深蒂固,若是如今听从她们发号施令,是完全有可能的。
清欢直白地问慕容麒:“她与二皇叔应当相熟吧?”
慕容麒并不知道清欢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笃定地道:“她跟了父皇之前,就是皇祖母跟前的奉茶女官,二皇叔经常在皇祖母跟前走动,自然识得。”
这就是了!
如此说来,谦王确实逃不掉嫌疑!
清欢略一犹豫:“我有一个荒唐的想法,出我口,入你耳,假如你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就只当我没有说。”
清欢说话向来直来直去,第一次这样吞吞吐吐,而且,摆明是不吐不快。
“跟为夫说话,还需要这样谨慎么?”
清欢轻轻地咬了咬下唇:“你有没有想过五弟的真实身世?”
慕容麒一愣:“上次在大哥府上,你与我说过的话我也曾再三思虑过。你的话我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不过,此事非同小可,我不敢胡乱猜疑。”
清欢斜睨了他一眼:“没有真凭实据,不能胡说八道,但是心里如何天马行空地猜,别人又管不着。
五弟与父皇血型不对,难道你就不好奇他是谁的亲生骨肉吗?”
慕容麒联想起清欢适才所言,心里一凛:“你在怀疑二皇叔?”
清欢笑吟吟地点头。
“二皇叔与父皇是亲兄弟!”
“即便是亲兄弟,血型也未必完全一样。即便父皇是ab型血,他也有o型血的可能。”
这个慕容麒就无话反驳了,对于这些现代化的医学常识,他压根不懂。
“假如说二皇叔与五弟的母亲有染,他完全可以向着皇祖母讨要了去,何必让她再献身父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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