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蔓的强烈要求下,薄子温终究是带她出了院。因为太久没有了解时尚这块领域,苏蔓整日将自己锁死在书房里,补充各类资料。
但好在她在这块领域的天赋极强,再加基本功底厚实,也能根据如今的色彩款式摸索出未来可能会爆红的惊艳。
手绘的草稿图,铺满整片书房。
每次看到那白纸上零星几张的猩红,薄子温便感觉心如刀割。
“满满,何必呢?”
他知道,她是倔强的,做出的决定,他无法扭转,便只能跟在她的身后,默默无闻地守护着她。
将她的废稿图收起,见苏蔓揉了揉眼睛,他的目光立刻担忧地望了过去。
“很迟了,要不去休息吧?”
苏蔓点头,伸手去书,却拿了几次才碰到,“好。”
显然,她是准备睡前还要看资料的。
他神情复杂,“满满,都这么迟了,眼睛会吃不消的。”
苏蔓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手却依旧固执地拿着资料,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子温,答应我,别告诉他。”
只是几个字,却已叫他红了眼眶。。。。。
答应季寒的秀稿图终于完成,苏蔓将它们以邮件的方式发送了过去。
一个月后的大型走秀很成功,一场以命名的秀,令它幕后的服装设计师‘靳玫’成了赤手可热的设计师,更是成了时尚界顶尖的耀眼之星,备受荣誉,风光无限。
当然,主办方的ceo季寒,也成了众多媒体争先恐后采访的对象。
摄影棚内,季寒正在接受全球直播的访谈节目,主持人问:“靳先生,听闻您企业下的产业众多,但唯有才是您的心头血,请问,这其中是有什么原由吗?”
男人坐在沙发上,西服裁剪得体,气质矜贵,淡声道:“服装公司一直是我父母未完成的心愿,但的命名,是因为一个女孩。”
“相信一定是您心爱的女孩吧。”
他没有说话,却是默认的神态。
主持人知趣一笑,并没有追着这个问题,看了眼手卡,“既然是以花为关的,那么现在我便代替热情的粉丝,询问您一个问题。”
“嗯。”
“请问,您最喜欢的花,是什么?”
男人眉眼染上一丝温柔,“月季。”
将近三十分钟的访谈终于结束,季寒与主持人等人握手告辞,挥退了助理,独自驱车回家。
“先生,您回来了。”
这是之前照看苏蔓的看护,自从与苏蔓离婚后,季寒将她请了回来,专门打扫苏蔓之前住过的那栋别墅。
而他,也从原来的那栋,搬到了她曾住过的地方。
似乎这样,她的气味,仍旧还在他的周身包围着他。
“嗯。”
季寒淡淡应了声,将外套褪下,抬步去了卧房。
当初苏蔓离开地太突然,以至于卧房里还留着她的东西,她也不曾回来收拾过,而他,也故意不提。
看护拿着拖把拖着卧房门外的廊道时,正巧看到季寒在妆台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枚梳子,密齿上还残有之前主人还未来得及清理的长发。接着,她看到先生如获至宝般的一条条抽出,小心翼翼的装进一枚盒子里,沉默地捧着,看了半天。
那是,太太的头发。
她鼻子一酸,连忙收回了目光,不敢打扰他,悄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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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寒将苏蔓的秀发收拢与掌中,良久,小心地搁在自己的枕边,合衣躺下,静静闭眸。
“苏蔓,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空气中响起一道低浅的叹息,若不细听,像是寂寥的风声,悄声无息。
薄子温是在翌日清晨,匆匆忙忙找到了季寒的公司里,当时他还在开会,薄子温却不顾保安的阻拦,疯了般在玻璃门外大声吼叫。
“季寒,你要是不想后悔,就赶快给我出来!”
那场会议,是视频会议,正在商谈与欧洲合作商的高利润的合约。
靳玫也在,按住季寒的手,劝道:“凉哥,谈成了这份合约,我们的公司将能在欧洲市长展开,这场会议太重要了,你不能中途离开。”
季寒却焦急地甩开她的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打开会议室的门。
“放开他。”
一声令下,保安们纷纷松开对薄子温的束缚。
薄子温一双眼睛满是血丝,显然已经几天几夜未曾休息了,季寒心中一跳,已是紧张了起来。
“是苏蔓出事了?”
“季寒,满满不见了!”
“你说什么,她怎么会不见的?”季寒眸色一凛,“你去找她了吗?”
薄子温挫败地垂下了头,神情哀伤,“她是自己的走的,已经走了三天,我一直找不到她,心里很慌,无奈之下,只能来找你。”
“季寒,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满满要与你离婚的真相。我怕我不说,将会一辈子活在心疼之中。”
季寒的身子,僵滞在原地,张了张嘴,“什么叫,离婚的真相?”
薄子温忽然蹲下了身子,双手无助地插入发间,铁骨铮铮的男儿,此刻的语调里,却满是哭腔。
“季寒,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凭什么你能得到满满的爱,你永远无法想象,她到底有多爱你。
爱到不顾自己的性命,也想为你完成你父母的心愿。
那时她的脑袋被撞伤,医生检查出,她的脑袋里有一团淤血压迫了神经,会导致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以至于最后会彻底瞎掉,失去光明。
我们本来准备立刻安排手术的,可是医生们却再次检查出了一条噩耗。
你知道是什么吗?
肾衰竭晚期。
医生说,最好的方法只能是移植肾源进行治疗。可是肾源本就是稀缺,苏蔓在这个世界上再无亲人,漫漫大千世界,又去哪里寻一颗能完全与她匹配的肾源?
所以季寒,你知道吗,这就是一个死局,这就是绝望!
她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选择离开你。”
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砸入季寒的脑袋,嗡嗡直响。
薄子温双手一抹眼眶,“前几日,她的情况已经开始恶化了,我要带她去医院做透析,她无意提起一句,说想趁着最后的光明还在,要去看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我怕她乱来,只能哄慰她说日后再带她去看,她也乖巧应了。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是骗我的,转眼便真的走了。
她是一个病人啊,视线衰弱,随时会死的病人,她怎么能独自离开!
我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我怕,我心里真的是怕,突然哪一秒,有个消息通知我她任何不好的情况!
所以我没有办法了,才只能来找你了。
季寒,拜托你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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