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傅云皱了皱眉。
檀香赶紧跪在地上,磕头道:“奴婢该死,请小姐恕罪!”
“起来吧。”傅云平淡的说道。
檀香站起来,不安的发抖,连锦帕都拿不住了。
顾嬷嬷叹息一声,接过她手中的锦帕,道:“我来吧,你退下吧。”
看着檀香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傅云笑了:“这丫头当真是胆小。”
“是啊,她和沉香是两个性子,一个胆小,一个泼辣。”顾嬷嬷帮她绞干了头发,放下锦帕,想伺候她就寝。
可转身就见她又回到了书桌旁,赶紧劝道:“小姐还是早些就寝吧,您刚刚回来,夫子定然不会为难您。”
傅云摇摇头:“不可,祖母既然说我是养在乡下的小姐,寻常人看来,自然也是会寻先生教习的,若是知道我大字不识一个,少不得觉得府上苛待我,惹人闲话。”
“还是小姐想的周到,倒是我这婆子短视了。”顾嬷嬷当下也心慌起来,若是外人因为傅云的缘故议论候府,那小姐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傅云直起身子面对她,笑着说道:“嬷嬷是知道我的底细,这才没有想的那样深,说到底,嬷嬷还是心疼云儿的,可是云儿却不得不为母亲和兄长考虑,他们那样维护云儿,云儿也不可叫他们难堪。”
“小姐能这样想,奴婢便放心了。”顾嬷嬷擦了擦眼角的泪,打定主意,“奴婢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夫人却是有名的才女,奴婢明日便去找夫人,叫她帮扶您。”
“也好。”傅云笑道,“有你们这样帮着我,我也断然不会叫人小瞧了去。”
第二日,傅云早早起床,用过早膳便去了敬书堂。
傅婉来的时候,就看到傅云端坐在书桌前,专心的临字。
“妹妹,怎的来的这样早?”傅婉走过去,笑着问道,“我刚才还派丫鬟去安园请你,没想到你却是早来了。”
傅云临完了那个字,才站起来笑着回应:“第一天来同姐姐一起上课,难免紧张些,也不好叫姐姐和夫子等着,便来早了些,正好可以安静的临字。”
傅婉凑到她的书桌前,面色一变。
这是傅越幼时用的字帖,是顾氏亲自写给他的。幼时自己刚学写字,想要这本字帖,傅越却说什么都不给,此时却轻易给了傅云!
“让姐姐见笑了,云儿字写的丑,还需多练。”傅云见傅婉神色不定,率先开口。
傅婉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安慰她:“无妨,兄长自小便是临摹的这本字帖,十岁余的时候还得到了圣上的称赞,说兄长字写得最好。姐姐幼时练字跟他讨要这字帖,他还不舍得给呢,如今倒是给了你。”
“既然如此,那云儿更该好好练字了。”傅婉面带高兴,“兄长昨日将这字帖送来,还叮嘱云儿一日练十张宣纸,他要检查呢。想来当年姐姐同他讨要的时候他还稀罕得很,如今便随意了。”
傅婉笑了笑,正待说话,就见管家匆匆赶来。
“二位小姐,夫子身体抱恙,要告假几日,您二位还是先回吧。”
傅婉冷下脸来,她昨日一夜未睡,就是想到今日傅云会在学堂出糗,知道她是个空有容貌,实则胸无点墨的草包,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丢了候府的脸面,就算顾氏和傅越保她,也再无可能越过她去!
可是,她竟然如此好运,夫子告假,等夫子病好了,她也能学得一二,蒙混过关了!
“云儿知道了,劳烦管家跑这一趟。”傅云笑道,“只是安园离这里有些路途,云儿便不回了,在这临摹几张字帖,等着学琴。”
“小姐如此勤勉,主子们知道了定会高兴。”管家拱手道,“如此,二位小姐便自行安排,老奴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嬷嬷,送管家。”
傅婉见管家头也不回的走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心中更是气闷,连跟傅云装样子的心情都没有了,与傅云告辞,便带着丫鬟走了。
老夫人放下茶杯,问管家:“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是,云小姐很是上进。”管家说道,“许是与婉小姐一同进学,心中忐忑,这才加倍努力。”
林嬷嬷道:“咱们放在安园的人传回话来,说昨日云小姐学到亥时才就寝,还同顾嬷嬷说,为了咱们候府的脸面,她也得好好学。到底是候府的血脉,虽然养在外头多年,骨子里倒是一样的不屈。”
“嗯,算她上进。”老夫人点点头,对林嬷嬷说,“我听说昨日锦绣坊的绣娘去了安园,这样,你挑几件当下贵女喜欢的首饰给云儿送去,还有,云儿在乡下粗养着,瞧着面色差,弄些调养的方子来,待八月十五宫宴的时候,定要改头换面。”
“是,”林嬷嬷笑道,“云小姐长得好,只是黑了些,若是娇养些日子,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定然落在她头上。到时,咱们府上二位小姐,一个才女,一个第一美人,还有哪家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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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婉儿长得也好,就是清寡了些,性子也冷淡,比不得云儿美艳,叫人一眼就记住。”老夫人叹息一声,“不然,咱们婉儿早就被哪位殿下定下了。”
“小姐,咱们还进去吗?”荷香小心翼翼的看着傅婉的脸色,轻声问。
傅婉冷着脸色,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现在想与咱们候府结亲的也不少,”林嬷嬷道,“齐国公府的小公爷就对咱们小姐另眼相看,齐国公府虽然没有兵权,但桃李满天下,这官场上半数以上都是老齐国公的门生。”
“她们尚未及笄,说这个还为时尚早。”老夫人摆摆手,打断了话题,对管家道,“你且忙你的去吧。”
学琴的时候,荷香来帮傅婉告了假,只余傅云和先生二人。
傅云上辈子也未学过弹琴,便如实告知先生,想从头学起。
先生倒是没有嘲笑她,尽职尽责的教了,还夸赞她有天赋,学得快,这让傅云惊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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