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江源达说完忽然一顿,冲电话道:
“男男吶,你帮爸劝劝你丽丽姐吧,那孩子大半夜直不愣腾坐在外头,不让我们上前,还要寻死觅活的。Δ』. .”
然后也不等江男回话,江源达就对远处的孙丽喊道:“丽丽啊,男男的电话,她要和你说会话,行吗?”
孙丽没反应,仍旧直勾勾看着前面。
J十秒后,她才忽然冲江源达的方向伸手。
江男只喂了一声,孙丽就说:“我爸要房子,不要我。”
江男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她傻傻地站在医院的院里,握着手机眼圈儿红了,憋半响才开口道:“姐,我爸妈不也离婚了嘛。”
孙丽忽然吼道:“不一样。”
“一样,我们都是从别人眼中幸福的孩子,变成了别人眼中不幸的孩子,旁人会评论上一句,她爸妈离婚了,然后有人一定会附和,哎呀,那孩子也太可怜了,她跟她爸还是跟她妈呢。”
这番话说完,电话里立刻传出孙丽的痛哭声,她断断续续地告诉江男道:
“我刚听到你爸妈离婚时,就是这么觉得的,我还在心里偷偷想过,我家再不如你家,我爸妈不会离婚。
我甚至很坏蛋的想过,这回你再跟我吵架,我就有话说你了,你也一定吵不赢我。
因为我会骂你,你爸妈都离婚了,你还嘚瑟啥?你一定找不到话回我,还会被气个半死。”
江男泪中忽然带笑,还用脚踹飞一颗石子,随后就又哭又笑地对孙丽说:
“没用,姐,要真那样,你照样吵不赢我。
我爸妈离婚了,是我的错吗?不是,是他们的错。
他们的感情状况出现了问题,从他们两人携手过日子,到最后分开能闹到一点感情都不剩,应该由他们自己去悲哀。
更何况,我已经想清楚了,原生家庭如何,只不过是我生活里的一部分。
说白了,我要有我自己的人生。
考学,拼劲全力去读一个最喜欢的大学,让自己不留遗憾;
去寻找一个我最喜欢的男孩,用最好的姿态欢迎他来参与我的人生。
去G一份能满足自己的事业;
去赚足一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钱,不再为是和爸爸必须生活在一起,还是必须得和妈妈挤在一起而烦恼。
瞧,我自己的人生,有那么多的地方需要我去乘风破L,每一件事,都需要靠我自己努力才能过得更好,我哪还有时间和精力为父母犯的错计较?
当你和我一样,已经开始寻找自己的人生,想过很有意思的生活时,你就会慢慢看淡。
因为你的心,已经被很多美好、期望、Y光、快乐填满,早已经没有多余的空地,再去装这些过眼云烟……”
孙丽听的、哭的肝肠寸断:“接下来呢?”
“告诉自己:和我无关。”
“那我应该怎么做?”
“现在回去睡觉,明天起来去高考完的学生家里借报考志愿书,挨页翻,找一个最顺眼最喜欢的确定完,接下来就是为这个小目标向前冲,哪里不行补哪里。”
“可是我不能无时无刻读书,学完就会想起我爸那话,一想就伤心。”
江男斩钉截铁告诉道:
“读完书,看大P,看喜剧,笑。
或者就掏出小镜子看自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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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下五官怎么整能更漂亮,等到大学打工得攒多少钱,得挣多少钱,才能够眼睛鼻子嘴动刀的。
用H瓜P敷脸,换各种衣F发型,凑到你喜欢的男孩身边,啥也不G,能瞅J眼瞅J眼,你就当那是占便宜。
反正怎么高兴怎么G。”
“可是?”孙丽忘了哭,也忘了得警告大舅不准过来,一双泪眼直勾勾地看着江源达,却冲电话里说:“会不会太自S?那可是我亲爸亲妈离婚,我和我妈还没有房子住。”
“可是你伤心,难过、哭求,那是瞎掺和,你一G预,他们对自己人生选择,会没有更甘心的判断。
到时候,他们会用都是为了你的眼神看你,相信我,当到了那一步,你就不是吓唬我爸我姑要寻死觅活了,而是真的想死。
至于房子,嗯,别纠结了,有你大舅,你又没钱,想多了能送你妈一套啊?”
手机响起没电警报声。
江源达抢过电话刚出声,江男就快言快语道:“哎呀爸,我这真是尬劝啊,尽力了,真尽力了,只能到这种程度。”随后忽然很郑重道:“有句话一直没对您说,其实您挺……”
嘟嘟嘟,断线了。
江源达瞪着手机,闺nv要跟他说啥?
江男也在另一头低头瞪着电话,我去,好不容易在夜深人静想说点发自肺腑的。
“男男,你爸是啥时候离的婚?”
江男再次捂心口,扭身看过去:“我去,老叔啊,大半夜的,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你是啥时候站我身后的啊?”
可想而知,之后,江男还得在医院的长椅上,继续一边望着星空一边说说说,这回改劝抱头痛苦的叔叔。
而江源达此时也在弯腰对外甥nv说道:“丽丽,好点儿了吧,那能跟大舅回去了吗?”
孙丽擦了擦红肿的眼睛,点了点头。
“大舅,我要回去陪我妈,她先是让我爸给打了,这回房子又没了,只剩我了,我要好好陪她。”
江源达看着孙丽很欣W的笑了,他拍了拍外甥nv的肩膀:“好孩子,大舅今晚也做错了,不该光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大人也会犯错,是不是?别往心里去。”
这天晚上,江源芳拍着nv儿的后背哄睡觉,孙丽也紧紧地抱着她妈妈的腰。
娘俩心里都有一个声音:不要紧,最起M还有nv儿(妈妈)。
第二天早上六点零六分,有很多人正站在山坡上,抬着棺材一齐喊道:
“起!”
“落!”
龚家所有的孙男弟nv立刻下跪,他们每个人眼中都噙着泪,一直念叨着要回老家的龚老太太,终于落土为安。
龚海成跪在两个哥哥中间,他砰的一下磕了一个响头,再抬起头时说:“娘,您一定是保佑我了,您不放心我一个人,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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