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与精分患者的对战看似是季桃赢了。
她拿走一盒饺子,惩罚似的只留给时贺一盒,并且还扬言出气“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带饺子了”“我再给你带饺子我就是猪”。但这口气还堵在喉咙里,她怎么就那么容易被美色所惑呢。
望着不紧不慢吃相里透出优雅的时贺,季桃感觉自己好不争气啊。
当着时贺的面,季桃把那一盒饺子一口一个全吃光。
跟时贺的吃相比,她简直是一部人间惨剧。
两个人互相凝视着对方,季桃眼里有气,时贺这个罪魁祸首竟弯唇笑起。季桃被他的笑噎得咳嗽,他慢斯条理将手边一杯水递给她。
季桃接过喝完,也没说谢谢,正准备将一次性纸杯丢进垃圾桶,听到时贺说“我也要喝”。
潜台词不就是“你喝了我吃药的水还不快去给我重新倒来”。
她无语凝噎,只能起身去水房倒水。
回来时时贺正将药盒里的药倒进嘴中,似乎干咽困难,他连声咳嗽。季桃忙将水递给他。
“怎么不等水来了再吃,快喝。”
季桃替时贺拍背,他喝完水才好受些。
她看了眼空空的药盒,刚才进门时只是撞见时贺吞药的动作,并没见真正看见药片进到他的肚子里。她说:“张嘴,我看看药吞进去了吗,啊——”
时贺配合地张开嘴。
虽然进入二院不长,季桃却深知病人藏药的厉害,尤其一群有被害妄想症的病人躲不开吃药,总是将药片藏在舌根或后槽牙下。
她声音温柔:“舌头抵在上颌,嗯对。”
“牙齿给我看看哦。”
真是一口好牙,整齐美观,泛着健康的洁白,这个人连牙齿都好看到令人羡慕。
她没发现药片,还算听话嘛。
季桃感觉时贺应该是个需要哄的人,不能像赵珂那样跟他硬碰硬,得软着来。
“好了,还想喝水吗?”
时贺朝她点头。
季桃只能走出病房再次接来两杯水,时贺也全都安静喝干净。
他放下水杯:“现在饱了。”
季桃:……
说得好像我没给你东西吃似的。
时贺视线穿过她肩膀,望着门外活动区行走散步的病人:“我能去外头走走么?”
季桃有些为难。
他现在是还未脱离观察的重型患者,二院里的规定是他这样的病人暂时不能去活动区。可望着时贺专注的眼神,季桃感觉自己一点点沦陷。
“那就去两分钟吧。”
“谢谢。”
跟在时贺身后,季桃望着宽大的病号服下这把行走的腰,感觉自己吸到的全是荷尔蒙的味道。
她实在对这样又帅又戾又高贵的帅哥毫无抵抗力啊。
活动区里的病人没见过时贺,此刻看见新面孔都纷纷朝他投来视线。
在这个长期闭塞的空间里,病人们对新的人与物都充满了好奇,胆小的依旧坐在原处,只拿眼神悄悄打量他;胆大的撞撞病友的肩膀,结伴走近想多看眼时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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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桃很了解病区是个什么地方。
在这样男女分隔的空间里,他们长期接触不到异性,很容易就造就了同性相恋。她见到女病区抱在一起的病人,也目睹过男病区谈恋爱的病人,此刻很为时贺担心。
她挨近时贺:“这里是活动区,那边有健身器材。”她介绍起不大的空间,“电视机常年只播音乐频道,这些桌椅平时供你们吃饭和看电视,等你从隔离室出来了也可以跟病友一起打牌娱乐,想看书也可以找我申请去借。”
有胆大的一个狂躁症患者上下打量时贺,唇角渐渐扬起,像看猎物,眼里光芒并不友善。
季桃将时贺护在身后,冲那名病人严肃道:“避开一点,他病得很重。”
背对着时贺的她并没有看见身后青年渐渐弯起的薄唇。
时贺走到一排椅子上坐下。
旁边几个病人原本在聊天,见到他这个生人停顿下来,打量他后似乎觉得没什么威胁,便又开始交谈。
“我那个前女友就是老天爷派来害我的,真的。”
另一病友:“可不是咋滴,你都被她掐死第十回了,这是你第十一次转世吧?”
“可我长得跟前世一模一样,我怕她认出我,真的好怕啊!”
季桃刚调到男病区,还不清楚这个病人的病情,但她想恐怕这名病人的被害妄想症十分严重。
她想叫时贺别坐这里,时贺却抬手拍了下那名病人的肩膀。
这名不到三十岁的病人回头看他,时贺勾起薄唇:“我跟你说个事。”
他凑到这名病人耳边说起。
“时贺你干嘛?”季桃赶紧将他拉开。
时贺并没有反抗,任她将他拉回隔离室。
季桃“砰”一声关上门,病房外很多病人凑过来看。
她隔着可视窗口喊:“看什么看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她回头问:“你刚刚跟那名病人在说什么?”
时贺兀自低笑,没有回答。
季桃又问,回应她仍是他凭空的低笑。
她打开房门准备去问那名病人,正好看见走廊尽头走来的赵珂和伍旭。
一向精致爱打扮的赵珂即便在工作时也仍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走廊尽头安静,病房里的病人都在活动区里呆着。她的交谈声很轻,手插衣兜望见另一头的季桃,偏头嘱咐伍旭:“都记住了么?”
“记住了,他会睡多久啊?”
“三四天。”
“那我连续喂完他一个月后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他疯得越重,你越能早些出去。”
伍旭握紧袖口,里面藏着赵珂给他的药片:“我明白了。”
隔离室跟尽头的盥洗室离得太远,门口的季桃只听到赵珂高跟鞋的声音,她回头看到时贺仍一副运筹帷幄的王者姿态,有点头疼。あ七^八ヤ~8~1~.co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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