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有女孩进来。个个千娇百媚, 短裙、长裙。魏静享的裤装在其中尤其有个『性』。
陈乌夏以前不在意聚会时其他女孩的打扮, 经陈立洲提醒, 她才承认, 自己不仅是宿舍四人最普通的。哪怕是现在,她比平时漂亮了一丁点儿。在人堆里,她还是一个普通的女生。
但是,她有天底下最温暖的哥哥,她只要当哥哥的小公主就很幸福了。
服务员上了一打五彩缤纷的饮料,这排场比吴婷贝生日那天丰富多了。
陈乌夏选了一杯泡有柠檬片的,她闻一闻,没有刺激的酒精味道, 再抿一口, 是清清的柠檬香气,像是果饮。
她向外张望, 撞上了几道打量的视线。
魏静享圈子的人,大多有染发、纹身的癖好。她似乎还见到了那天的黄『毛』。
个个凶神恶煞的。
陈乌夏躲在角落里,捧起柠檬水清酌。偶尔抬头, 还是不见熟人。
中途,有一个白西装男人过来搭话。
她有些慌张, 不说话, 只摇头。
这是高中同学聚会,可在场的,她一个也不认识。他们盯着她的眼睛跟贼一样。上来就是“小妹妹”,都把她当成高中生了。
她太沉默, 白西装自讨没趣,走了。
陈乌夏喝完了一杯水,把那一片柠檬含在嘴里。
想到李深也会来,她才安定了些。他再堕落也不会变成古『惑』仔的。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了。“陈乌夏?”
陈乌夏惊喜地抬头。
邝力换了一副细边眼镜,没有高三那么瘦弱,更加彬彬有礼。还是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温和。
她喊:“班长!”两人早已高中毕业,可她还是叫这个称呼。
“真的是你。”陈乌夏没有了齐刘海,邝力刚才以为认错人了。他说:“多少年没见了,去年魏静享组织高中聚会,你没有来。”
那时,魏静享也没想起陈乌夏。
陈乌夏腼腆一笑:“好久不见。”
“和肖奕媛见过吗?”邝力的印象中,高中的陈乌夏,就和肖奕媛比较熟。
陈乌夏点点头,“今年春节她回来了,一起吃过饭。。”
邝力:“高中时以为,大家几年的感情散不了。可是上了大学,就丢了很多高中同学。”
陈乌夏:“班长,肖奕媛有说起你,你关照过她,她很感激。”邝力和肖奕媛的大学在同一个城市,两人现在又在同一个家教中心做兼职,见过几次。
邝力笑了:“举手之劳。”
陈乌夏:“其实,肖奕媛是一个很懂得感恩的人。”肖奕媛得到的帮助很少,小小的恩情,她也会铭记在心。
“她自立自强,我敬佩她。”邝力见到了前方的魏静享,说:“对了,听说今天李深也过来。”
陈乌夏:“嗯。”
“没想到,他竟然和魏静享成了朋友。”邝力说:“当年的事闹得太大了。我们走了,高中还有李深的传说。我后来去见班主任,她得知案子大白,不知多可惜。”白白送走了一个高考状元,谁想起都会后悔。
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乌夏看向门口,李深进来了。
可是,他身后跟着那天的女孩。女孩穿了件一字肩的黑『色』短裙,肩骨笔直,提了一个闪亮的手提包。她妆容比上次淡,俏皮了许多,正在和李深说话,笑意嫣然。
陈乌夏想,和李深般配的女孩,肯定是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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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力问:“过去打招呼吗?”
陈乌夏还在犹豫。
邝力鼓励她,“一起吧?”
陈乌夏点点头:“好。”说得对,一笑泯恩仇。
她低了头,李深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到她饱满的额头,长长的大波浪卷在她纤细的肩上。高三,两人单独出去,她都是普通的t恤牛仔裤。今天难得穿裙子。上身挺拔,细腰盈盈一握,小腿细长又匀称。晒得到光的皮肤比较黑,小腿和脚踝却白得透亮。鞋子跟不高,她走得小心翼翼。
李深春雪初融了。
邝力走上前,抬抬眼镜,“李深,还认得我吧?”
“邝力。”李深说:“好久不见了。”
陈乌夏不说话,装作整理自己的束腰,手指勾着上面的蝴蝶结。
邝力看一眼另一个美女,笑问:“女朋友吗?”
李深还没回答。
“还不是。”蒋湄站近了一步,浅笑说:“至于什么时候是,要看他心狠到什么程度了。”
邝力笑了下。追求李深的女孩一直很多,几年过去,依然如此。
李深看着陈乌夏。
她没有什么反应,还在勾蝴蝶结。大蝴蝶结的翅膀还没她的柳腰窄。他想,会不会勾着勾着,蝴蝶结就松了。
李深的手指动了动。然后转向邝力,问:“你现在怎么样?”
“平淡无奇。”当年,邝力平淡地当上了数学满分状元,没什么大起伏。“平淡无奇”这四个字是邝力和李深互相的调侃。邝力问:“你呢?”
李深:“一样。”
几人到了沙发坐下。
李深没有介绍蒋湄,也没有为她解释这边的两人。
蒋湄习惯了他的无情,自顾自跟着他坐下。
李深拿出了烟盒,给邝力递过去。
“谢谢,我不抽烟。”邝力摆摆手。
李深抽出一支烟,衔在了嘴上。
蒋湄玩了两下打火机。
“叮叮”两声,追过身边两个男生的沉嗓,清脆地传到了陈乌夏的耳边。
邝力看着李深的动作,说:“魏静享说你变了,我本来还不信,现在不得不信了。”
李深:“变得如何?”
邝力笑了:“你的气质比高三时松懈了。”
蒋湄倾身想给李深点烟。
李深推开了,说:“松懈不是一个褒义词。”
邝力:“对你来说,是一个释然的信号。”
沙发的另一边,坐了两个人抽烟的男人。
陈乌夏一直没说话,这时喉咙不舒服,轻轻咳了一声。
李深拿下嘴上的烟,搁在烟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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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力坐在中间,觉得左右的一男一女有些古怪。
陈乌夏少话,邝力主动问:“陈乌夏,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自己来就好。”陈乌夏离座,端了一个泡了柠檬片的杯子。她抿了一口,这味道比啤酒好,又清又甜。
和见到李深的心情不一样。
她端着杯子回到沙发。
邝力微讶,“三年不见,你这么猛了?快赶上魏静享了。”
李深长臂伸出,右手横过邝力,夺走了陈乌夏手里的杯子,说:“你别喝酒。”
陈乌夏的手指差点被他捉住,她松开了酒杯,说:“这不是酒啊。”
李深:“这就是酒。”
邝力看了看杯中水,说:“我也觉得是。柠檬风味的鸡尾调酒。”
“哦。”陈乌夏瞟向烟灰缸里的烟,问:“为什么我不能喝酒?”
因为会发酒疯。李深委婉地说:“你喝了酒会打醉拳。”
邝力咳了一下,掩住嘴角的笑意,说:“好久没有听你的冷笑话了,我竟然有些怀念。”
陈乌夏皱了皱眉:“我刚才喝了一整杯……”
李深啜了一口柠檬酒,“没事,这杯度数不高。你先休息一下。”
陈乌夏:“噢。”李深喝的是她的杯子……
李深和邝力聊天的话,陈乌夏越听越『迷』糊。趁着还清醒,她拍拍脸蛋,去了自助区。
李深看着她在自助区转悠。
她吃了两块饼干,一块蛋糕,一片面包。然后,她拿起一杯饮料,瞪大眼评估这是水还是酒。
李深上前,拿走了她的杯子,解释说:“这是酒。”
陈乌夏扁嘴,问:“有没有不是酒的啊?我口干,想喝水。”
他招来服务员,“给她一杯白开水。”
她又问:“为什么我只能喝白开水啊?”
李深:“你喝酒会醉。”
她继续问:“你又不是我,我自己不知道自己会醉,你为什么知道?”
李深看着她嫣红的脸,“你会这么问,说明你醉了。”
陈乌夏点点头,“有道理。我去洗脸了。”她转身向外走。
李深不放心,跟上了去。
她回过头,纳闷地问:“为什么我去洗手间你也要跟过来?”
“为了你辜负你给我起的名字。”李深见识过她的醉酒,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她拔腿就跑,出了走廊。
李深一出来,被路人挡了下。一眨眼,她就不知去了哪边路。
陈乌夏在走廊疾走。
对面走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满嘴脏话,踉跄地冲她撞过来。
陈乌夏敏捷地闪过,继续往前跑。她记着自己要去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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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一只长满汗『毛』的手拦住了。
壮汉酒气熏天,吼:“撞到了我……赔钱啊!”他的小眼睛见到这是美人儿,立即转了调子,贼笑了,“美女啊。那我一笔勾销了。”话是这么说,他拦着的手没有撤走。
汗『毛』粗得和猩猩一样。陈乌夏扣住他的手,一个反手。
壮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小臂麻了。他痛骂一声。“草!”
壮汉的另一名同伴推了陈乌夏一下。
她松开了壮汉,连退好几步。
壮汉和同伴男想来抓她。
她一个肘击,击中了同伴男的肚子。
“靠,这女人练过的!”同伴男随手拿起旁边一个装饰品,向她丢了过来。
陈乌夏想去踢掉,因高跟鞋滑了下,脚抬不起,就这样被这个红木生肖品砸中了。
她险险才站稳。
同伴男看着她飞舞的裙摆,心生邪念,想去掀她的裙摆。
赶过来的李深搂过陈乌夏的腰,一脚狠狠地踢掉了同伴男的手。
同伴男当下滚在了地上:“靠!好痛好痛!是不是骨折了!”
李深没说话,一脸阴寒。
魏静享正在包厢探头,见到这里动静,暴脾气上来,她喊:“哪条道上的?我魏姐包的场,也敢来捣『乱』。”
壮汉这边的人走出包厢,“怎么回事?”为首的见到人,喊了声:“魏静享!”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变了。为首的上前,要和魏静享握手言和。
魏静享闪开了,“干嘛啊?你的人打我同学?”
“赔礼,道歉!”为首的向地上痛『吟』的同伴男说。
走廊里一阵喧闹。
陈乌夏站了起来,小腿生疼,她甩了甩。
李深紧紧攥着她的手腕,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他不搭理这里的混『乱』,拉着她向外走。
“好痛……”酒的后劲上来了,陈乌夏的头也开始疼了。
转过那里的走廊,安静了很多。
“忍着。”李深弯腰,她的小腿已经有淤青了。他说:“陈乌夏,你胆子不小。”
胆子?对,她缺的就是胆子。陈乌夏点头:“我胆子不小。”
“走吧。”李深不和醉鬼理论。
陈乌夏低下去,拍拍小腿,“我痛……”
李深:“我背你。”
她像是听见了,像是没听见,动了动鼻子,忽然问:“你为什么总是洗澡?”
李深回答:“我爱干净。”
胡说八道。他喝了她喝过的杯子,哪里爱干净了?她推开他,说:“我自己走。”她不和不爱干净的人一起。
李深:“一,背,二,抱。两个选项。”
“三。”陈乌夏伸出了三个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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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什么?”
“我自己走。”她一脚拖着一脚走。
李深:“陈乌夏,我再问一次,背,还是抱?”
她坚持:“我自己走。”
“我背你。”
陈乌夏拒绝了,说:“我哥的背才有安全感,像一棵大树。”
“你哥?”李深说:“他这种体育合格就行,多一米都不愿意跑的人,能和大树比?”
陈乌夏:“你是不是在说我哥坏话?”
李深:“我说的真话。”
“谁都不可以说我哥坏话,包括你!”说完,她单脚跳着走了两步。
李深耐着『性』子问:“第三次问你,背,还是抱?”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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