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的时候,天色有点阴沉。
陈琛靠在车门上,随手点燃一根烟,心里说不出的荒芜,好像期待很久的东西突然落了空。
说实话,知道叶小七怀孕的那一刻,他心头是狂喜的,也想过放下一切,甚至放弃心心念念的复仇,给她和孩子一份安定的生活。
可是没想到,一切都是空想。
陈琛苦笑一声,也许内心深处,他也想给自己一个放弃复仇的理由,可是老天爷却连这点念想都不给。
复仇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是他这辈子都无法推卸的东西,那些痕迹已经深深的烙刻进他的骨子里,让他无条件屈服。
必须有一个足够强大的理由,才能让他不顾一切的跟复仇的念头抗争。
可是,没有,孩子终究还是没有来。
陈琛掐灭烟头,转身皱眉看向叶小七:“我送你回去吧。”
几分钟后,黑色的车子缓缓驶离医院。
车厢里一阵安静,气压低到了极点,叶小七转头看着窗外,心头杂乱纷飞。
她没有想到,没有怀孕的消息会对陈琛打击如此大,他仿佛霜打了的茄子,浑身上下都透着失落。
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叶小七呆呆的看着,心头涌起一阵难言的酸楚,就算他知道怀孕能怎样?这个孩子真的能生下来吗?
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这个孩子是的产物,就算是生下来,也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和异样的目光中。
不,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承受这样非人的折磨,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带他来到这个世界。
一想到孩子注定的命运,眼泪忍不住涌出眼眶,叶小七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陈琛也满腹心事,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车子向西郊的别墅区缓缓驶去。
还有一个拐弯就到刘宅了,叶小七收敛情绪准备下车,回头间突然瞥到后座上放着一个文件,封面上写了两个很潦草的字,苏瑶。
苏瑶?那不是她母亲的名字吗?
联想到陈琛的身份,叶小七心头顿时敲起了警钟!
陈琛的车上为什么会放着一份署名“苏瑶”的文件?
那份文件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陈琛是不是要对母亲不利?
心头接连闪过诸多疑问,她却一个都问不出口,只能暗自着急,眼看着前面就到了,叶小七的脑中飞快的转动着。
陈琛是周彤的孩子,二十多年来一直对陆励成和母亲怀恨在心,如今陆励成又整垮了他的公司,把他逼到了绝路,想来,他应该是要对母亲动手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份文件里一定详细的写着整个动手的计划。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走了,不能放任陈琛伤害母亲!
“吱——”的一声,车子停在了路口,陈琛直视着前方,眼底满是颓丧,显然还没有从失落中缓过神来,转过头来,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小七,我知道你恨我……”
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顿了一下,苦涩道:“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做,那是我的责任,我这辈子都推不掉。”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叶小七心里着急,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苦劝道:“冤冤相报何时了,陈琛,没有人逼着你去做,是你不愿意放过自己。”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陈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苦笑道:“也许吧,你说的对,也许从始至终都是我不肯放过自己罢了,可是小七,有些事情是我们生来便注定没法回避的,你没有经历过,所以我不奢求你能理解。”
说着他话锋一转:“我这段时间有点事情要忙,你可能会联系不上我,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听到这话,仿佛印证了什么一般,叶小七的心里更加慌乱。
陈琛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眸色淡淡,“回去吧,记得按时吃药,不然胃又该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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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检测出来怀孕,所以医生按照一般的胃病处理了,开了点药,让她带回去按时吃。
还没有弄清楚他是否真的要对苏瑶下手,叶小七当然不能走。
她脑中快速转动着,沉默了一下,说:“我有点东西落在你那边了,想回去拿。”
陈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她从陈琛那搬出来已经快半年了,从来没有没去过,没想到今天竟然主动提出来回去。
陈琛顿时喜出望外,没做他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好,我带你回去。”
说着快速启动车子,几分钟后,黑色的车子快速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同一时间,市中心一家小茶馆。
苏瑶近日闲来无事,便和abby相约出来喝茶,她早到了十分钟,便坐在包厢里等abby。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服务员端着一壶花茶走了进来,微笑着说:“您好,这是您要的花茶。”
“谢谢。”
小姑娘很害羞,放下茶壶后就转身出去了,她轻轻关上包厢的门,透过越来越小的门缝,亲眼看着苏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恶毒的笑。
另一边,跟茶馆相隔两条街的地方,一辆红色的奔驰缓缓向前驶去,这条街是出了名的商业街,人流量特别多,可是没办法,这是唯一去茶馆的路,否则abby也不愿意走这条街。
就在她即将拐弯的时候,一辆白色的大众车忽然横冲直撞的驶了过来,“彭”的一声巨响,两辆车子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冒气一阵白烟。
对方连连道歉,并且承诺保险全赔,abby心里窝着火,可是又没法发作,只好先给苏瑶打电话。
苏瑶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手机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她拿起一看,是abby打来的,接起放在耳边:“喂?”
“苏瑶,是我,”abby的声音明显压着火,“我的车被人撞了,要等一下保险公司的来,走一下理赔程序,可能没法过去了。”
事出突然,谁也没有想到,苏瑶说:“没关系,那你先忙吧,我们改天再约。”
“好。”
挂断电话后,苏瑶又喝了几杯茶水,做了一会,起身准备离开。
可是刚一起身,突然传来一阵眩晕的感觉,她扶住桌子才勉强撑住身子,可即便如此,眼前依旧越来越黑,头也越来越沉,眼前越来越模糊。
恍惚间,包厢的门开了,刚才那个服务员缓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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