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这人的家里,必是布置的十分的文艺风雅,因为光是小厮,厨子,琴声来看,这人就不俗,可放眼望去,庭院房舍,竟和想象的完全不同。
或许是因为那琴音实在绝妙高超,领路的芦笙实在很有气质,这普通的庭院,倒也看出一种大俗大雅的感觉。
芦笙领了两人穿过房子客厅,这家也有个后花园,虽也没什么特别的之处,但是一盏昏黄之中,一帘草席遮挡了去路,也阻隔了视线,那琴声咫尺之隔,抚琴之人,显然就在这草席之后,倒是特别了。
“唐姑娘,碧桃姑娘请留步。——主子,唐姑娘和碧桃姑娘来了。”
“恩。”
琴声戛然而止,那草席遮挡的严密,竟只闻其声,见不到半个人影。
碧桃张头探脑,人家这样搞神秘,可不是勾小姑娘的那颗八卦心。
唐十九倒是规矩,这雅士,到底是雅士,还有这点小癖好,不爱见人。
“先生的琴,抚的实在不错,昨天有幸耳闻,今日早晨拜访,先生不在,方才听到先生又在抚琴,想来在家,为答谢先生赠送糕点,特带了丫鬟前来拜访。”
唐十九觉得自己舌头要打结了,这样文绉绉的说话,实在不是很舒服。
里头的人轻笑一声,笑声温柔至极,很是治愈,就像是唐十九少年时候,喜欢听的电台男主播的声音,很温柔,又带着低沉的磁性。
“先生笑什么?”
“唐姑娘,先做吧。”
唐十九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张凳子。
“多谢先生。”
落了座位,看碧桃还在张头探脑,实在觉得丢脸,拉了下碧桃。
碧桃倒也有自知之明,退到她椅子后,规矩了点。
“先生方才抚的,可是霓裳羽衣曲。”
“不是。”
“听着倒是十分想象,哦,先生怕是不知,我也学过几日琴,虽然学的不精,不过少许有些了解,方才挺岔了,以为先生抚的是霓裳羽衣曲,敢问先生,方才那一曲,唤作何名。”
那帘子后,又是一阵轻笑。
唐十九觉得他在笑话自己,可是又觉得自己谦逊有礼,言辞之间又十分温和得体,没什么闹笑话的地方。
那笑声很短促,随后那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唐姑娘,这曲子叫离殇。”
“离殇?”唐十九听着名字还听悲伤,可听曲子不悲伤啊,反倒有几分霓裳羽衣曲的仙意,“可能我真是孤陋寡闻,没听过有这琴曲。”
“这曲子,是我写个我夫人的。”
碧桃脸上的八卦之色,都快比这天上的星星亮了,一个劲的拍唐十九的肩膀。
唐十九一个白眼甩过去,人家成婚了,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哦,写给夫人的,怎起个这样悲伤的名字?”
帘子后,略微一阵沉默。
唐十九都尴尬的,以为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忙道:“先生,对不住,我是不是问多了。”
对方轻笑:“不是,只是想到我夫人,甚是思念。”
“哦哦,那尊夫人……”
“还活着。”
唐十九松了口气,还活着啊,弄的她以为人死了,还特别不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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