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的梁老先生十年前就已过世,但即便他在世,曾老太太也是一家之主。今晚,曾老太太端庄得体,玛瑙项链,翡翠耳坠,一头银发整齐地盘成发髻,上流社会老妇人的经典装扮。她含蓄地朝各方宾客笑着,精神爽朗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推着她出来的正是曾家长孙,也是浅深大舅的独子,曾君诺。作为曾家的长孙,他全身上下都显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不同,即便看上去上去文质彬彬,面带微笑,可那种与生俱来的狂傲之气如何都掩盖不了。
浅深没有急着走过去,而是待在原地,侧过头美目闪烁不定地看向辛梓:“我让你狼狈不堪,今日这一切难道都要算在我的头上吗?”
辛梓看似镇静地把餐盘交到侍者手中,然后目光落在远处,下颚紧绷,绕在心头难以言喻的情绪最后酝酿成一句:“你说的没错,八年后我傻得越发厉害,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还不自知。”
浅深呆了呆,双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立马回击:“辛梓,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曾家大小姐,倪家独生女,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趁现在全部告诉我,一块砸死我好了。”
辛梓蓦然侧过头,定定地看着浅深,他说得如此那双浅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静静淌过一个叫做悲伤的词语。浅深的下一句话在他的眼神中生生刹住,相遇以来,她从没在他眼里看到过这样的眼神,浓烈得令她胸口一窒。
李老管家又出现在他们面前,低着头不急不徐地说:“浅深小姐,老夫人让您过去。还有,请辛先生一同前往。”
浅深回过头,定了定神,说:“我知道了,麻烦李老带路。”
“走吧。”浅深朝前走了两步,见辛梓没有跟上来又立刻停下来回头,“怎么?”
“你确定要我跟你去?”辛梓依旧站在原地,浅深如此看去竟觉得他的眉眼有些飘忽。
她故意嗤笑反问:“你怕?”
辛梓似乎笑了笑,眸光却渐渐暗沉,他踱步到浅深身边,眼神停在她胸前的裸钻上:“我有什么可怕。”
此时,灯光渐亮,浅深戴着钻戒的左手挽上辛梓:“那就过去吧。”
曾家祖母正在人群中搜寻自己的外孙女,一发现浅深的身影,布满皱纹的老脸立即露出和蔼慈祥的笑容,急切地朝她招招手:“浅深,快过来,到外婆这儿来。”
浅深立刻优雅地走向曾老太,一路上不时地和交错而过的宾客点头致意,恰如其分的举止高贵美好。辛梓随着她的脚步在人群让开的道上走过,那周围的目光紧紧胶着在他们身上,他不去在意那些带着探究的视线,微微垂了眼,用余光看到浅深自然得体的仪态,看惯了她耍小脾气的模样,此时的她那么高高在上,又或者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梁浅深,豪门千金,众星捧月的存在。
“外婆。”浅深微笑着来到曾老太的身边,握上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颇有微词,却言语宠溺,眼中满是疼惜:“这是到哪里去了,刚才一直不见你人影。”
浅深弯下腰笑眯眯地答道:“我见人多,就到角落里呆了会。外婆,我今天带了辛……”
“你跟我来。”曾老夫人慢悠悠地打断浅深的话,还是一脸慈爱,目光一刻不离地放在外孙女身上,自始至终不看辛梓一眼,好像他是一团空气,不存在于浅深的身后。
老夫人今日精神很好,面色红润,她将浅深带在身边,让曾君诺推她到宴会厅最前方的台上,拿起话筒对下面各位来宾热切地说:“非常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80的寿宴,我今天非常高兴,也非常激动,能看见那么多亲朋好友汇聚一堂。我们曾家走过几十年的风雨,我没有做什么,靠的是曾家上下每一个成员的努力以及各位对曾家的帮助。”曾老夫人说得情急,稍稍停顿了下,将身旁的浅深拉到身边,又继续说,“而我今天最高兴的便是我们曾家所有成员终于全部到齐,这位就是我老太婆最宝贝的外孙女,希望各位做长辈的日后多宽待宽待。浅深,来,说几句。”
浅深被推到台前,微愕过后,立刻调整好表情,望着那群社会名流,嘴唇上扬小小的三十度,小巧的下巴微抬,露出自己最惊艳的笑容,清声道:“各位好,我是梁浅深,说来惭愧,我已经有八年的时间没有回家过,所以,知道曾家还有一个叫梁浅深的人并不多,但我真的是曾家的一份子。”浅深语气轻松带点自我调侃,底下已经有人开始发出低低的笑声,浅深环视了下四周,又向前走了两步,“我是一个不喜欢拘束的人,母亲过世后一直是一个人生活,非常感谢外婆给我充分自由的空间,放手让我做喜欢做的事,让我这几年周游各国,让我找到感兴趣的工作,也让我……自由恋爱,自主结婚。我丈夫今日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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