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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只眼看见我给你带礼物了。”</p>
“确实两手空空的。”雁回的笑容不减，“该不会是要把你自己当礼物送了吧。”</p>
“……别自作多情！没礼物！”</p>
雁回轻笑两声，接着故作失望表情道：“这位同学可真让我伤心啊。”尾音还刻意拖长，轻佻的态度令池烈想起昨晚他微信发来的那条语音，顿时浑身恶寒。</p>
“你赶紧的，一会儿就该晚自习了。”池烈皱眉催促他回教室。</p>
雁回脱口而出：“不去。”</p>
“为什么？”</p>
“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雁回若无其事地解释，“对着蛋糕闭眼许愿，看起来就蠢透了，而且还要装出一副很感动的样子来，这不是太麻烦了吗？”</p>
雁回这般毫不在意的态度让池烈愣了愣，登时哑口无言。</p>
“还有，插过蜡烛的蛋糕很难吃。”雁回补充完这一句，就重新低头看起了杂志。</p>
池烈喉结上下滚动，不可置信地问他:“所以你明知道他们都在满心期待地等你，你还故意晾着他们？”</p>
雁回又缓缓移过视线，笑着反问他:“你这么较真干什么，难道你也是被晾的其中一个？”</p>
“跟我没关系！”池烈立刻撇清自己，“我他妈只是很讨厌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看得我心里烦。”</p>
“于是就希望我去回应他们的期待吗？看不出来你这么关心同学呀，池烈。”</p>
池烈怒道:“别他妈废话了，你到底去不去？”</p>
雁回沉默不语，只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池烈急躁的脸。他此时没戴眼镜框，少了遮挡物的眉眼完全显露出本身的风情，瞳仁漆黑得有些幽深。过了片刻，雁回才缓缓开口:“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过去。”</p>
池烈本以为雁回又是在诓他，便不抱任何希望回去了。没想到过了十分钟，雁回踱着闲散的步子出现在全班的视野里。</p>
“抱歉，刚有些事就——嗯？”雁回进教室后看到了讲桌上的蛋糕，接着眼前一亮，脸上歉疚与惊讶的表情转变得十分自然，连池烈都差点被骗过去。</p>
班长在下面比划了几下手势，接着，除池烈以外，所有人异口同声道:“雁老师生日快乐！”</p>
字字都洋溢着饱满热情。雁回则非常配合地表演出惊喜万分的模样。他换了一副之前没戴过的木质镜框，文文气气的，站在讲台上还有些手足无措，“哎呀，你们的心意让老师猝不及防啊，真是谢谢大家了……”</p>
“虽然和各位相处的时间也不过几个月而已，但其实每个学生的情况我都很关注。这是我第一次当班主任，也是第一次带毕业班的学生，刚开始我记不清大家名字的时候，还很担心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p>
“不过好在你们又乖又努力，根本不需要我多担心什么。”</p>
“今天，我真的发自内心感谢同学们，谢谢你们这么用心为我准备，这是我二十六年来度过的最幸福的生日。”</p>
雁回声情并茂说到最后，竟然还抬手迅速摸了下镜片后的眼角。</p>
全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池烈不为所动，只是暗自感叹:“我｀操……演得跟真的似的。”</p>
顺利地为他们的班主任送上生日和节日的双重祝福，同学们都心满意足地目送雁回离开。池烈感到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丝毫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在意雁回。</p>
难道仅仅因为长相吗？</p>
环顾四周，见到女生们脸上都如春风拂面，池烈有点相信恐怕就是这个原因了。</p>
——真他妈肤浅。</p>
——比我还肤浅。</p>
池烈悄悄冲她们翻了个白眼。</p>
数学晚自习，趁老师在讲课，池烈就百无聊赖地玩手机。微信上弹出一则来自雁回的消息:“放学来我办公室。”</p>
雁回的头像早就改回了别的图片，图上是一块雪白的墙壁，放大看会发现上面有一枚桃红色的吻痕。至于他的微信昵称池烈早就忘了，因为他的备注早被池烈改成了“上流婊｀子”。</p>
池烈回他：“你烦不烦啊。”</p>
——上课不听讲玩手机，警告处分。</p>
似乎是在嘲讽自己早上被教导主任通报批评的时。</p>
“有病。”</p>
——辱骂师长，严重警告处分。</p>
“操｀你妈。”池烈得寸进尺起来。</p>
——妄想有性生活，记过处分。</p>
池烈气极反笑，手指飞快地打了一行字过去:“我每天骂你的次数早就够我被开除了。”</p>
——我们小处男这么厉害啊？</p>
池烈耳根一热，手指都因生气而打字迟钝了些。</p>
“你他妈还能在恶心点吗，满脑子都是淫岁色｀情，走后门还走出优越感来了？”</p>
——“有两个错别字哦，罚抄一百遍。”</p>
后面还跟着两个吐舌头的笑脸。</p>
“滚！！！！！！！”池烈恼羞成怒，手指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屏幕按碎一般。</p>
放学后池烈去了办公室，为的不是别的，就是要去再打雁回一顿。一推开门没等说话，雁回就指了指桌上的蛋糕盒子，冲自己吩咐道:“你拿走吃吧。”</p>
池烈仍攥着拳头，蹙起眉道：“这是他们给你准……”</p>
“我带回家也只是放着，过两天就丢掉，你拿走至少不会浪费。”</p>
似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池烈毫不客气地接过了，气焰也消了大半。</p>
雁回随口问起:“你爱吃甜食吗？”</p>
少年下意识“嗯”了一声。</p>
“果然。”</p>
“果然什么？”</p>
“果然是小孩子的口味。”</p>
池烈不甘示弱地反口呛他:“就你他妈是大人，既然又老一岁能不能别这么多废话了？一点都不像……”</p>
雁回挑眉，“不像什么？”</p>
池烈努力在大脑里搜寻出合适的词汇，顿了几秒后才继续说:“一点都不像为人师表的样子。”</p>
话音刚落，雁回低沉的笑声轻轻响起。</p>
“不像为人师表的样子？”</p>
池烈恍惚了一瞬，双眼对上雁回闪过一丝寒意的目光。</p>
“我还有更不像的时候呢，”雁回的手指松了松领带，慢慢上前凑近了他，“要给你看看吗？”</p>
池烈的视线恰好落在雁回单薄红润的嘴唇上，那弧度甚是漂亮。</p>
忽然喉咙像是哽住了说不出来话，池烈不自在地偏过头，攥紧蛋糕盒上的红丝带退后道:“看你大爷！我得回、回家了！”</p>
第3章 咖啡因</p>
[一]</p>
夏末的晚风里混杂着七里香的甜腻，吹进袖口有些凉。池烈重新把长袖校服穿好，拉锁也提高到了领口最尽头的地方。</p>
蛋糕盒子很大，应该花了那些同学不少钱，也有可能是用班费买的。池烈脑子里飘出这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腿每迈出一步都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