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哥仨斗心机

    6、老哥仨斗心机</p>

    “哼哼！狗剩子啊——狗剩儿，想和我斗你还嫩点！”笑面虎关香升坐在关家的祖先堂里，望着祖宗板上的三副先人的画像，洋洋自得的自言自语地说。手中把玩着一个光芒耀眼的金乌鸦，心里美滋滋地想道：“这祖先堂设在老宅正房的东屋，以长门长子为大，房子以东为大，这是祖先留下的规矩；御赐神犬为我老宅护驾；金鸦镇宅宝物在手。我这掌门大爷就是你们的皇上！为了一个汉家奴才的丫头，我量你毛孩子也不敢违抗族规！”想到这儿又哈哈笑了起来：“老三那老三！十七年前我要到口的美味，竟被你花言巧语送给了眨巴眼，搅了我的好事！现在老天有眼让他们给我生养一个美似天仙的丫头，看你还有什么把戏从中捣乱！”想着想着竟哼了起来，“美人啊小美人……我的艳福不浅，你妈欠我的风流债由你来还……”</p>

    “大哥什么美事让你在祖宗面前这样高兴？”东宅的和事老关香阁，推门见大哥的样子不由得问道。他的身后紧跟着关香烈。</p>

    “呃……啊——没什么。”笑面虎赶紧把金乌鸦揣在怀里，满脸堆出尴尬的笑容，“老二……老三你们都来了，快坐，快坐！”</p>

    “不用客气，在大哥面前小弟还是站着方便些。”关香烈把关香升的举动看在眼里，鄙夷地看着这位大哥，不卑不亢地说。</p>

    “大哥呀！”关香阁看老三的样子，忙拉他坐在太师椅上，笑着说：“今年是咱关屯建宅家庆二百年，三弟找我来和大哥一起商量，看大哥对这建宅二百年有什么庆典活动，我们好根据大哥的吩咐去准备。”</p>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成天光忙，连这样的大事都忘了。”笑面虎一听两个弟弟是为这事来的，精神劲足了，肥胖的脸上立刻油光闪闪，想到前年自己一提庆典之事，老三坚决反对，今年主动上门提这事，我正好趁机大捞一把。“这是大事，但眼前咱关家不景气，搞庆典要花钱，可是这钱从哪儿出哇？既然五族共和了，我也没心思去多想这些烦心的事。”说到这里，笑面虎装出心烦的样子，眼角偷偷地的扫着心直口快的三弟。</p>

    “大哥！别装了！咱关屯孩子出生娘满月，婚丧嫁娶庆寿辰，那次大事小情不是往老宅送礼？那事儿不是大哥捞个足？”关香烈有些压不尊了，“不说别的，光各门生孩子放到祖先匣子里的领岁钱，这上百年下来搞庆典也……”</p>

    “三弟呀！你听二哥说。”和事老关香阁怕把事情弄僵，赶紧打断他的话接下去说：“咱为大哥出出主意，大哥留领岁钱自有他的安排，看大哥想什么办法使咱关屯重振雄风要紧！”</p>

    “也好！既然这样大哥也不用为难。”关香烈压住怨气，“为了使咱关屯满族人丁兴旺，大哥您看是不是在汉人当中，有愿意加入咱满籍的，趁着庆典吸收他们入籍？”</p>

    “哈哈，哈哈——三弟你真会说笑话！”关香升满脸肥肉笑成一堆堆，一块块，“你以为咱满族还是瓜尔佳时代？汉人像苍蝇一样都想加入满籍寻求保护？如今谁还尿咱这些满人哪！躲还躲不过来呢！”</p>

    “大哥别丧气！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的。”老二关香阁开始敲边鼓了。</p>

    “不见得吧？”关香烈却直接反驳说：“我们西宅的陈二一家，早就有意加入满籍，可怕大哥阻拦。”</p>

    “这——”笑面虎看着三弟，脸红得像猪肝，强笑着，“三弟你就别提当年的事了，当年还不是你有意使大哥难堪，才提出让眨巴眼加入满籍，现在他不可能加入吧？”说到这里，脑中突然有闪出陈大脚那貌美如花的笑容，“嘻嘻……嘻……他要加入满籍那可就两全其美了……”</p>

    “大哥你说什么呢？”老二关香阁被笑面虎的自言自语弄糊涂了。</p>

    “哼！”关香烈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由得哼了一声，“老陈对关家的忠心是人所共知的，他想加入满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见关香烈边说边拿出一张银票，放在供桌上，“这是老陈让我拿来的一千辆银票，这是他们俩口多年的积蓄，说是孝敬关家祖宗的，请大哥收好。”</p>

    关香升贪婪地盯着银票，肉眼泡开了花。嘴里说道：“行，行！老三有你的，在此时刻老三的奴才还这样忠心真是少有哇！”</p>

    “哈哈！大哥！”关香阁这个和事老说话了，“咱老三做事就是稳当，西宅上下无一不说咱三弟是大善人的。”</p>

    “那是，那是。”看在钱的面子上，笑面虎不得不表示两句，“如果咱三大宅的人都像三弟这样会办事，还愁关屯不兴旺？”</p>

    关香烈看大哥就是不吐让陈二加入满籍，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说：“这是老陈几年来，带领长工开垦出来的西山坡地和果园的地契，我这个人不会管理家产，交给老宅管理，作为宗庙的庙产吧！也算我和老陈对二百年庆典的献礼。”</p>

    “你说的这是真的？”笑面虎那密封的肉眼泡子闪开了，两个眼球盯着地契乱转。他不敢相信三弟的话。又紧钉了一句，“你这话可当真？你舍得了那二百亩地和一百亩果园？”</p>

    “哈哈，哈哈——”关香烈爽朗地笑了，“那算得了什么？给自己的祖宗争光，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让老陈加入满籍，也是祖宗的阴德呀！”</p>

    “大哥，我看老陈的事你就操操心吧！”关香阁又说话了，“这也是三弟的一份孝心。”</p>

    笑面虎这时不笑了，他认真地考虑其中的利弊：他知道这山坡地和果园，是西宅自己开垦的，不是祖宗留下的。就是西宅违背了族规，收回祖产也收不到这些地和果园。再说了，陈眨巴眼的房子就在山坡地，既然地归了老宅，那眨巴眼还得在那里住。我与那丫头陈大脚的来往就受不到你老三的干扰了……这时，他眼前浮现出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满山坡的稻谷和累累的果实；又看到陈氏母女俩那两双大小不同的脚向自己走来；如花的笑脸正投向自己怀抱……他开怀大笑了，“哈哈，哈哈！不怪这两天神犬又闪红光，原来喜事应在陈二身上。成！就在庆典时宣布陈二一家加入满籍，祖宗赐姓‘陈佳氏’，归镶白棋门下。”说完站起他那肥胖的身子，拿过银票和地契，当着老二和老三的面打开祖宗板前的匣子，恭恭敬敬放地在匣子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