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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忌日</p>
??“她们那栋老房子空很多年了，应该没人住，你直接去她姑姑家，就在人民公园附近，详细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p>
??“谢谢。”</p>
??秦谨之挂断电话，几分钟后手机收到陆听棉发来的地址。</p>
??A市比南城冷，凌晨机场行人寥寥无几，等待出租车的时间有些长，秦谨之翻看通讯录，屏幕往下滑，昨天傍晚和邢窈的那通电话将近半个小时。</p>
??出租车开到陆听棉给的地址位置时，天色才隐隐泛白，小区安保反复确认秦谨之的信息好几遍才放他进去。</p>
??凉风从领口往里灌，让他清醒了很多。</p>
??临时调休，买了最早的机票飞来A市，这是他年少学生时代都没做过的事。</p>
??早上八点，赵燃刚吃完早饭准备去上学，他有了新学校，司机每天接送，邢佳倩偶尔也会送他。</p>
??他心思敏感，感觉到新妈妈今天心情低落，就自己收拾好东西，出门前听到敲门声。</p>
??邢国台问他，“燃燃，谁啊？”</p>
??“我不认识，”赵燃没见过秦谨之，他和邢佳倩走后半个月，秦谨之才被老爷子叫回家。</p>
??他转身往里走了几步，“是一个叔叔，来找姐姐的。”</p>
??叔叔？</p>
??秦谨之眉头微皱，目光沉在赵燃身后，他平时并没有特别在乎称呼，医院患者叫什么的都有，只是这小孩儿叫邢窈姐姐，却叫他叔叔？</p>
??外面传来礼貌谦和的声音，邢国台反反应了一会儿才记起。</p>
??“原来是谨之啊，快进屋。燃燃你去学校吧，别迟到了，小刘，你再泡杯茶。”</p>
??邢国台撑着拐棍要起身，秦谨之几步跨过去扶住他。</p>
??“谨之，你先坐，窈窈还没起，她昨天睡得晚，”邢国台笑道。</p>
??秦谨之递上提前准备好的茶叶，“爷爷托人买了点茶，他说您喜欢大红袍，我来A市出差，就我带过来给您尝尝。”</p>
??秦成兵确实提过他有个老茶农朋友，邢国台不做他想，“老大哥记挂我，辛苦你跑一趟，今天没什么急事吧？那就留下来吃饭。”</p>
??邢窈回家后作息严重混乱，十点钟才起。</p>
??下楼看到坐在沙发上陪老爷子下棋的秦谨之，有些恍惚。</p>
??秦谨之抬头朝她看过来，几秒钟对视，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下棋，邢窈愣在楼梯口，好一会儿才迈开步子。</p>
??赵市长和邢佳倩夫妻俩今天请了假，尽管他们待人温和周到，很感谢国庆期间秦家对老爷子的照顾，秦谨之还是能感觉到萦绕在他们之间的低落情绪，阴雨天光线灰沉沉的，也许是他习惯了有秦皓书楼上楼下闹，总觉得秦家过分安静。</p>
??“今天，是祁白的忌日，”邢国台牵强扯出点笑，但苍老的眉目难掩哀伤。</p>
??秦谨之回头看邢窈，她换了件灰白色毛衣，头发松散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落在耳边，将素净的小脸勾勒得更加精致。</p>
??邢老说，赵祁白遗骸安葬那天，她一直哭，一直哭，后来天都黑了，人群散尽，她站在墓碑前，眼泪始终停不下来。</p>
??后来甚至再看到授予赵祁白烈士勋章的那位首长的时候，也还是会哭，原来一个人能有这么多眼泪。</p>
??赵祁白的死，抽走了她眼里的灵气。</p>
29.跟你私奔啊</p>
??傍晚，雨停了。</p>
??赵氏夫妇带着新鲜的百合花准备去墓园，邢国台换了身旧军装，仔细整理好肩上每一枚勋章，戴上军帽，赵燃跟在后面。</p>
??邢窈送他们出门，她是不去的。</p>
??这几年，她没有去过一次。</p>
??“你晚上住哪里，”她轻声问，“定酒店了吗？如果还没来得及定，就住家里？有空的房间。”</p>
??秦谨之只是看着她，许久才开口，“你想我怎么回答。”</p>
??“我想？”她笑了，回过头时眼角柔柔的笑意像是盛满了光，“那你先说，你来A市是为了给爷爷送茶，还是为了我。”</p>
??再好的茶也就是茶叶，摔不烂磕不坏，快递两叁天就到了，何必特地跑一趟，几十年的老战友不讲究这些虚礼。</p>
??无数拙劣蹩脚的借口在脑子里过了千百遍，出差正好顺路，阴雨天空气潮湿寄快递不太好，他休年假，来A市旅游看朋友，再过两个月就是邢老爷子八十岁寿辰，等等等等。</p>
??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p>
??“你是在明知故问，还是真迟钝看不懂。”</p>
??秦谨之看着她一步步走近，站在沙发靠背后面，低下头亲了下来，散落的发梢拂在他脸颊，有点痒。</p>
??她身上有好闻的香味，像下过雨后的花园，又混着橙花香。</p>
??秦谨之握住她的手腕送到唇边轻啄，她猜到他想干什么，在他有所动作之前挣脱开跑上楼。</p>
??十分钟后又拎着行李箱下来，还拿了两把雨伞。</p>
??秦谨之早上就定好了酒店，他理所当然误以为邢窈只是去陪他住一晚，行李箱不轻，她拎着吃力，他接过来掂了掂，里面应该装满了。</p>
??“就住一个晚上，带这么多东西。”</p>
??“不住，你把房间退了吧，”邢窈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勾在手指上朝他晃了晃。</p>
??秦谨之没太理解，“那干什么？”</p>
??她说：“跟你私奔啊。”</p>
??地图上显示，南城距离A市有一千零九公里，开车大概需要11个小时。</p>
??车是老爷子用旧的，有一年部队首长接他们这些老兵去观看阅兵，他就是坐这辆车从广场经过，里面还插了面小红旗，邢窈的意思是：现在才六点，她开车稳，明天就到了，秦谨之只是需要闭上眼睡一觉。</p>
??“不用这么赶，可以定明天的机票。”</p>
??“可我不想等到明天。”</p>
??邢窈最后还是被秦谨之推进了副驾驶。</p>
??全程高速，手机收到通讯公司‘欢迎回到南城’的短信时大约五点半。</p>
??天还没亮，天际泛着青灰色，下高速的路口离市区还远，经过一个城外村，路两边全是树，隔好长一段距离才能看见一户房子。</p>
??邢窈打开瓶给他，“你累吗？”</p>
??“还行，”秦谨之做过一场最长的手术，一个矿工右脚被钢肋切断，他足足在手术室里待了十叁个小时。</p>
??“那就好，”邢窈解开安全带，让他前面靠边停车。</p>
??车停稳后，她就一条腿跨过去，坐在秦谨之身上，鼻头撞到他的眼镜，酸疼难受，眼角沁出生理性眼泪，她索性摘掉扔到旁边，捧起他的脸深吻。</p>
??秦谨之只僵了半秒，他抬手扶住邢窈的腰，将她的舌尖嘴里抵回她嘴里，他伸进去扫荡，邢窈很快呼吸就重了，津液顺着嘴角往下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