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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_r(); 能有一个。
他们觊觎那张金灿的宝座,而他早已在那条龙的头顶插下屠龙宝刀。
呼风,唤雨。
他才是皇上之皇。
果然老了,稍微跪了一会,头就开始犯晕。
丞相闭目,胜券在握,太尉的仓皇显得如此可笑。
“段衡......这个年轻人的运气很好。”
被点名的段衡面无表情地抬头,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
“铁矿和私盐......乐县是个很小的地方,却藏着取之不尽的铁矿,可以用来转运用之不竭的金钱。这
些被你发现,的确是老夫的疏忽。”
是的,他在乐县采风,除了风俗民情,还在偶然中发现了开凿铁矿的痕迹,这成了他投靠太尉的敲门
砖。
至于冯侍郎贩卖私盐......从平县到京城,所见所闻绝非尘垢粃糠。加上在翰林院时听闻的闲言碎语,
那时候太后尚未病危,不是他运气好,是严党太有恃无恐。
“可是老夫想不明白......这么渺小的一个人,他怎么敢......拒绝老夫的邀约呢?名和利都不要,那他要
什么?不会是......人吧?”
丞相一挥袖摆,江玉卿身侧的宫女突然亮出匕首,她被挟持着站了起来,同许多妇人一起被驱赶到严
丞相身后。
“严贼!你想做什么!”
太尉一派的官员纷纷站了出来,群情激愤,角落处甚至隐隐传来兵器交接之声。
段衡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圈,泠泠寒雨之下,他成了众矢之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僵立原地,死死盯着被推搡的江玉卿。
快点,再快一点......
“严临山,你以为拿捏住了几个妇人,我们就不敢动手了吗?”
太尉对此不以为意,他被丞相泰然自若的语气激怒,上前一步,剑尖高举。
“哦?看来太尉大人对自己的结发妻子并不看重啊......”
丞相抬手,“噗嗤”一声,太尉夫人倒下,鲜红的血液溅在江玉卿苍白的颊畔。
“啊!!!!”
尖叫是混乱的开始。
原来冬天也会打雷。
蓝紫色的雷电是刀光,磅礴的水滴是剑雨。
皮肉、断肢、白骨、黑血。
躺在殿里的人有多宁静,死在屋外的人就有多惨烈。
这里不是皇城,这里是炼狱。
江玉卿趴在地上,借着黑夜的掩饰往角落爬行。
不断有脚步重重踩在她的身上。
每一块骨头都好似从中间被截断。
已经不知道哪里受了伤,疼痛是活着的证明,麻木却逐渐上爬。
贴着地面的嘴唇不断尝到咸味,她不敢想象那是什么。
突然,一切的声响都戛然而止。
江玉卿再也支撑不住,如同一页残片,紧紧贴在了地面。
难道......
不要......
她答应过子观会照顾好自己,她不要留他一个人。
更何况......
不要......
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双手捂住小腹,缩成一粒尘埃。
“轰隆隆”。
短暂的电光照亮了这里的一切。
已经踏入殿中的赵瀚。
佝偻着背跪着死在殿门前的丞相。
大张着嘴嘶吼的赵潜。
死无全尸的太尉。
段衡成为了这一片死寂之中唯一的活动。
血人拨开眼前的人群,扑向那一抹纯白。
雨停了。
栖
最后一滴甘霖落在地面,暗淡的火光中,近黑的猩红溅起涟漪。
轻轻的触碰,他手上的鲜血在她惨白的颊畔留下腥臭。
好冷。
此君,你为什么不动。
好怕。
我害怕啊,此君。
只是,只是那么几步的距离而已......
过不来啊......
过不来啊......
“我过不来啊,此君。”
泪水被血水染红,变成她唇边的面靥。
“我该......怎么办啊......”
不敢抱她,只能跪着,把自己弯成船篷,做她上空的避风港。
觳觫着呜咽。
误将自己的抽搐当成她的脉搏与呼吸。
“太医,大夫......求求你们,有没有人可以救救我的此君。”
徒劳地握拳,掌心却触到半个玉环。
玉镯碎了。
她变形的关节下,静静躺着半枚虎符。
“......”
“丞相死了!!快逃!!”
“快跑啊!!”
“叛乱者,杀无赦!!”
“报!这里还有一个人!”
血雨喷洒在颈边,额前劈过腥风。
这世间太污浊,段衡用身躯替她圈出一片净土。
腰肢已经无力抬起,他无视刀尖,从地上挣扎着抬起头颅。
紧握的拳心代表着乞求,摊开的血掌放置着筹码。
“太尉的虎符在我这里。”
眉心的皮肤被划破,他眼前的明黄逐渐覆上一层血色。
“救她。”
风起。
梧桐叶落在他们交叠的背心。
......
“乐县有许多梧桐。”
“嗯。”
“想外祖了?”
“有点......冬天到了,爹爹和祖父的腿脚都不太灵便。”
“等事情结束了,就回去看看吧。”
“好。”
......
绣鞋踩上翠绿的叶片,鞋尖的镂空银蝶鳞翅翩翩。
还新鲜的叶子,怎么就落下来了。
鞋尖退开,柔白的手拾起梧桐叶,轻轻放在树枝上。
“你这样,风一吹,它还是会掉下来。”
清脆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江玉卿转身,见是一位梳着垂挂髻的少女。
“也许它会以为自己还在树上。”
江玉卿微笑,少女玲珑可爱,年纪幼于她几岁,她起了打趣的心思。
“......”少女看出她的揶揄,无语地上前,素手轻拂,那片叶子的根茎开始与树枝融合。
江玉卿默默看着,没有说话。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梦里发生什么都不稀奇,对吗?”
“你怎么知......”
少女捂住嘴,有些气恼地跺脚。
江玉卿上前为她理好微乱的额发,“请问我需要做些什么?”
“你很急着回去吗?”
“是,有人在等我。”
“谁?”
“我的夫君,还有我们的孩子。”
“你手里的又是什么?”
江玉卿低头,看见空荡荡的手腕,有些不习惯地轻抚。
玉镯碎了,为了护住手里的虎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