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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_r(); ——艾瑞克的亲姐姐,那个小小的金发的萨曼莎。据安珀的父母透露,米歇拉和查理那几年形销骨立,他们一次次参加互助会和教堂活动,试图从悲伤中走出来,但没有一次不以失败告终。最后查理的父母建议他们领养一个女儿,领养一个在那场袭击中失去了双亲的小天使,把她当做萨曼莎养大。
我就是那个女儿。
据政府机构的书记员说我本名萨曼莎李,父母都是早早移民的亚裔——我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来自韩国,那场事故中少说有十几个孩子沦为了孤儿,但克拉克夫妇一眼就看中了我。
“你小时候长得就像一个天使。”政府的工作人员来家访时这么说,“就像欲望都市里的小Lily,甚至比她还要可爱一点儿。你得到了一个新的家庭,我真为你高兴,我的萨曼莎。”
与克拉克夫妇的极端热切恰恰相反,艾瑞克对我的到来厌恶至极。当他发现姐姐的房间被彻底改造,并且改的面目全非,他跟查理大吵了一架。我能理解他的抗拒,他认为我取代了他姐姐的位置,不管是那巧合到让人心塞的重名还是父母明显无比的移情,他有充足的理由讨厌我。当艾瑞克第一次对我说“滚出我家”时,我没有立刻跑去找米歇拉控诉哥哥的凶恶,也没有对来家访的阿姨们透露哪怕一个字。
我很喜欢查理和米歇拉,也喜欢房间里的小木马,喜欢亨利牌的罐头豌豆和藏在冰箱最里面的家庭装巧克力冰淇淋。艾瑞克的恶意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失去过一次的亲人的我自认能够理解他的悲伤。何况事态逐年好转,当我的哥哥意识到无论怎么做都不能把这个黑头发的讨厌鬼送回福利中心后他一改往日尖锐,转而学会了无视我。这很好,这代表我们相安无事,直到我跟他最好的朋友混在了一起。
如前所述,我们生活在一个无聊的街区,生活乏善可陈。这种情况一直到七年级才得以改善——安珀七年级时交往了一个帅气的黑人男朋友,他们在电影院相识,然后爱情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这个有趣到极致的男孩儿喜欢带我们到处转悠,我们有时去隔壁街区玩儿滑板,有时看他们打街头篮球,放肆尖叫后晚上跟他骑单车去沃克公园看露天电影,在草地上捉蚊子唱歌。他总能找到好玩儿的东西。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康斯坦丁。我的意思是作为艾瑞克的死党我当然见过他无数次,但真正说上话,有交流,那是第一次。
“等等,你是萨曼莎,萨曼莎克拉克,对吗?”焦糖色的卷发精神的翘在半空,星星点点的雀斑散落在鼻梁上,英俊又可爱。他对我露出一口白牙:“你好啊,萨曼莎,晚上去哪玩儿?”
我曾经那么那么的喜欢他。
作为一个有色人种,我没有在学校被撕过作业,也没有在体育课前发现鞋子里埋了图钉,相反我混的风生水起,一半归功于米歇拉对我的溺爱——她喜欢把我当洋娃娃打扮,确保我受到良好的教育,经常带我去各地旅行,并且毫不见外的把我介绍给克拉克家族所有的亲戚朋友;另一半应当归功于康斯坦丁。他在学校踢过一年足球,常在午饭时间满身大汗的穿过大半个食堂,就为了问我一句:“嘿萨曼莎,你看到艾瑞克了吗?”
我跟艾瑞克差了两个年级,而你跟他是最好的朋友,现在你来问我有没有看到那个整天吹胡子瞪眼的神经病?
我用眼神表达着内心的无语,同桌的姑娘们噗嗤嗤笑成一团。达芙妮和翠西甚至凯瑟琳都认为我们会是一对儿,但不清不楚的做了两年朋友,在九年级我生日当天,他带了一个身材很辣的女朋友来到我家,介绍我们认识。我承认我崩溃了。
我开始很频繁的换男朋友,米歇拉和查理对我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偶尔会在皮夹里发现查理偷偷塞进来的避孕套和钱之外,大家都表现的非常淡定。
“亲爱的你大可不必这样,”安珀那时最常说的就是这句话,她和黑人小帅哥分手后很快再度陷入了恋爱,“睁开眼看看吧,遍地都是好男孩儿。”
糊里糊涂又过了两年,在我的男朋友已经能凑齐一支足球队之后,上帝终于眷顾了我一次。我跟焦糖色头发的心上人终成眷属,与此同时艾瑞克的疯子人格再度复苏。他不再视我为空气,只要找到机会就对我夹枪带棒冷嘲热讽,同时无所不用其极的阻挠我的恋爱。有一次我跟康斯坦丁出门看电影,他的手机从头到尾响个不停,散场时我抱着手臂:“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怀疑你们俩……你知道的,这儿是英格兰。”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接完电话他低头亲了亲我的嘴角,“他就是一时发疯,你知道的。”
我们只交往了一个月,分手的细节我不太想回忆,总之很不美好。那天本来约好去曼城看球赛,但只有我一个人坐火车跑了回来,散着头发,还赤着一只脚。而他在路上出了车祸,小腿骨裂。
我没有去看他,一次都没有。
这个圣诞节过得不太愉快,我怀疑只要米歇拉和查理稍有疏忽,艾瑞克就会从厨房摸出一把菜刀来把我砍死。交换礼物时他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送了我一个脏兮兮的毛绒小熊形状的钥匙扣,小熊背上的标签上清楚的写着TESCO——不用怀疑,我知道这是他在超市打工时得到的赠品。
餐桌上查理的脸色很不好看,他那两道眉毛紧紧压迫着眼睛,金棕色的瞳孔迸射出凶光:“如果你坚持要这么做,艾瑞克,请你离开我们家的餐桌吧,我们不欢迎你这样不尊重家人的人。”
高压使我喘不上气,我觉得自己有义务说些什么缓和气氛,但米歇拉用眼神阻止了我。好吧好吧,我无奈的端起水杯,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男人的交流”。
“正合我意。”艾瑞克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看你做的好事,这都是因为你。随着他潇洒的拂袖而去餐桌空出了四分之一,原本欢乐和暖的客厅一下子冷清下来。
可想而知,这餐饭大家有多食不知味。
假期一天天过去,玩乐之余我开始操心自己一个字没有准备的历史作业,而就在这时,米歇拉接到了一通不幸的电话。我养母的母亲、艾瑞克的姥姥突然检查出了乳腺癌,他们得去一趟爱丁堡。
我不觉得被留下看家有什么不对,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太一直不喜欢我。有一年圣诞节她和姥爷来我们家过节,对待我和艾瑞克的态度简直是两个极端——倒不是对我多么刻薄,而是生疏和客套,时不时摆出一副招待客人的主人翁嘴脸,提醒着我“萨曼莎,你不是这家真正的女儿”。
也就是那个时候起艾瑞克学会了漠视我,他很聪明,知道怎么做更伤我的心。
“宝贝儿。”出门前米歇拉狠狠抱了我一下,在她眼里我还是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婴幼儿,“我们很快就回来,罐头番茄和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