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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边赶去,看见他倒在一血泊中,人事不知。
几千年来,她头一回六神无主,匆匆将他拖进附近的山洞,割破手腕,用的血将他喂饱,又在洞中点上一堆火,才悄悄离开。
第二天,他醒来,惊讶地发现自己活着,望着身边燃尽的灰烬,唇边还有幽幽的梅香,赫然明白。
向梅林赶去,那个小和平时一样,忙于她的梅树林,象从来没有离开去,但脸色却明显示苍白了许多。
他大步走过去,“你救的我?”
她淡道:“小女子无德无能,如何能救得魔君大人。”
他瞪了她一阵,突然抓住她的手,雪白的阔袖滑下,路出她手腕上的伤口,“这是什么?”
“不小心弄伤的。”她不看他,摔开他的手,进屋去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动,传闻梅灵的血可以起死回生……
这以后,他又是几经生死,次次都奇迹般的活了,每次醒来,唇边都有那幽幽的梅香。
每次伤好,他都会在梅林前站上许久,看她种树,看她摘梅,希望能看到她见他活,有一丝快活的模样,然这一等就是几千年,她一直没看他一眼,好象那些伤真与她无关。
日子这样一天一天,转眼又是两千年,这两千年,她居然没有再消耗体力,而天君越来越沉不住气。
他最终没忍住好奇,用天雷将天君布下的结晶击开一道裂痕,看见那四魂竟重新归一,幻化成人形,倦曲在梅树下,以惊人的速度吸食着天地灵气,身边团着一团即便是身为魔君的他,也无法小看的怪异力量,那片大地上不得往生的生灵成群成群地涌向他,此情此景,是他从未见过。
暗暗吃惊,望天而笑,眼里是讥诮,也有自嘲,天地间最强的,非仙非魔,而是一个凡人的心。
小梅仙看不见结晶里的情形,但隐隐感到自己的夫君要回来了。
就在这时,她被天君掳去。
天君看着眼前毫不足道的小梅仙,恨得咬牙,“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你的,只要我撤去封印,你丈夫的就能回到你的身边。”
小梅仙的心几乎跳出胸膛,脸上阴晴不定,果然……
天君忍着将小梅仙捏死的欲望,“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可以放了他,让你们夫妻团聚。”
小梅仙冷冷抬头,“小女子力微,帮不了天君做任何事。”
天君将一个小瓶推到她面前,“不用花任何力气,你只需把这个给魔君服下。”
小梅仙虽然年幼,但梅氏一族长在林中,对草草药药却是识得,知那是化人修为的。
她也没说,拿了小瓶离开,她确实把那瓶药给了魔君服下,魔君从她手中接过药瓶,毫不犹豫的喝下,就算她给他的天下最毒的,他也不在乎。
然而他没有象天君所料的化去一身修为,天君开着天眼,才知她把药给魔君之前,用自己的心头血浸泡了七天七夜,梅灵的心头血可以化去天下任何毒物。
魔君喝下无毒之毒,反而不再怕天君的任何毒。
天君大怒,将小梅仙擒了回去,抽去她的魂魄,“既然你们谁也不忍心对方死,我就要你们彼此看着对方死。”
虚弱的小梅仙只是淡淡一笑,抽去心间血的她,本不能久活,等他来时,她早已经不在,她欠他一辈子,现在也算还上了。
结果他来得太快,快得她还没能魂飞魄散。
那一仗是仙魔两界,前所未有的惨烈,两败俱伤,谁也不比谁好,然他终把她夺了。
他浑身是血,看着垂死的她,眼也是赤血般的红,却闪着无法掩抑地兴奋,紧攥着她的手腕,狠声道:“你敢说,这一万年,你心里真没有我?”
她望着前方弱下去的结晶罩,一言不发。
他眼里的怒意更盛,将她拉近,“如果没有,你只需把那化魂散给我服下,你便可以令他重生,你为什么不惜抽干心头血违逆天君,保我而舍他?”
她意识已经在渐渐模糊,知道自己大限已到,魂魄已在渐渐散开,她与他的夫君终是无缘再见一面,眼里滚下两滴泪,良久,才道:“是我和他欠你的。”
他没有输给她,却输给了自己。他说没有不变的人心,仍一万年了,他想她变,然他的心何尝变过,他怒了,也真的绝望,将她丢开,“那我就要你欠我生生世世,我不会让你快活地死去,只要你痛苦地活着。”
她目光涣散,淡淡一笑,闭上眼,眼角噙着两滴晶盈的泪。
等她醒来,身上无处不痛,摸着胸口,才知道魔君竟撕下一魂,用‘今生忘’将她的裂开的魂牢牢缚住。
她苦笑,天下再没有比他更狠的人,然她同样不会让他如愿。
她在‘今生忘’发作前,将他的魂魄一片片收齐,望了一眼天边,她的夫君竟生生要将结晶冲破,只需再等一等,她就能见着他,然她见了他,就来不及在‘今生忘’发作前,将魔君的魂魄送到他母亲手中。
她深看了欲破的结晶一眼,终转身离去。
冥后捧着的魂魄,原本温和的面容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狠意,美眸半窄,“天君害我儿子,我不容他好过。但我儿子终是因为你才落得今天的地步,你也休想快活。”
她阔袖一拂,将小梅仙卷入轮回道,失去所有记忆的她,转世成为天君最小的女儿。
她忘了她的夫君,也忘了魔君。
在她四百岁那年,王母过寿,天君携了哥哥和她前往,她在席上无聊,一个人偷偷溜到后花院玩耍,见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趴在花丛里,她以为是只漂亮的貂儿,到了近处,才看清是一个穿着白貂皮衣裳的小男孩,那男孩象雪堆出来的,比天上所见过的所有仙童都漂亮。
她不知花丛里有这么好看,能让他看这么入神,凑了上去,白貂儿有人,蓦然转身,两人对了个眼对眼,都吓坐一屁股坐倒在地。
白貂儿瞅了她一阵,面路喜色,突然扑上来一把把她抱住,“你是哪家?我叫我爹去提亲。”
那时她还不过是个两尺长的小娃娃,哪懂什么提不提亲,懵懵问道:“什么是提亲?”
白貂儿也比她大不了多少,却少年老成地道:“就象你爹和你娘,可以天天滚成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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