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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膝盖上,听她弹奏不同的曲子。
不用说话,却能跟母后心灵相通,到最后听着听着,她竟然也被曲子里的哀伤感染,流下了眼泪。
母后问她为什么哭,她也说不出所以然。
她轻轻地笑着,慢慢地弹奏起来,她弹得很慢,很舒缓,手指间,就像是一颗颗玉珠落下,落到了碧玉盘中,叮叮咚咚,渐渐地,随着她的弹奏,又像是哗啦啦的大雨,落在了一片明镜上的湖面上,又像是一朵朵莲花开放在池塘,而露珠也从花瓣上掉落,坠落到湖里,撩起一片涟漪……
与其说是她在弹奏曲子,不如说,她在表现生活中的各种场景,各种让人记忆深刻,听到就欢畅舒心的声音,那种声音,似乎带着香味,光是听着,便能让人卸下内心所有的负重。
她的身后是一片打开的玻璃窗,洒进来的是金黄色的阳光,像是为她披上了一件柔和的光做的外衣。
方虹站在边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过耀眼,她恍然见到了一位古代仕女,正在弹奏者古琴,再眨眨眼睛,仍旧还是苏妙珍。
今天她穿了件改良的中式裙裳,小小的浅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修长白腻的脖子,系着盘口,长长飘逸的真丝裙角上,绣着几朵错落的紫薇花,窗户打开着,一阵阵风吹过,她的发丝和裙角浮动起来,像是有什么暗香同时吹来……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几乎动弹不得。
此情此景,真真实实地触动了方虹想要拍下来的本心。作为一名摄影系的女大学生,她对摄影的爱好不容错认,可她很少拍摄人物,从前拍摄苏妙珍,她也只是当作是助理的分内工作来做的,更多的时候,她拍的是喜欢的风景和静物。
偏偏这一刻的苏妙珍,令她炫目,心头鼓噪起来,她重复着一个念头,如果她不赶紧拍下来,日后肯定会后悔的。
想到就做,她飞快从包里掏出那台随身带着的单反相机,选取镜头,喀嚓拍了几张出来,之后,她还轻轻按下了摄像键,把这段录了下来。
她没别的想法,只觉得这种古筝的弹法,实在是很新奇,而且听起来是莫大的享受,她打算到时候录成手机铃声,或者——每天睡前听听,应该会是一种享受的吧。
一曲弹完,余音似乎还在室内袅绕着。而苏妙珍看着小欢宝,她眼睛一眨没眨,一直盯着苏妙珍手上捻着的琴弦,眼睛眨啊眨,额头上的绒毛在阳光下散发出浅金色的光芒,脸蛋也越加显得白里透红,不知道她的脸是晒红的,还是被苏妙珍和方虹看得害羞了。
苏妙珍一下把她抱在了膝盖上,今天这套衣服本来还是小欢宝多看了几眼,她才穿的。这下子她一直看着她手指下拨动的琴弦,便索性跟上次一样,让她感受一下琴弦下的乐音。
她握着她的手指去探索,每一次当小欢宝的手指在她的抓握下能够拨动琴弦,发出一个音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膝盖上的那个小人儿,轻轻地颤抖一下。
她甚至眨着眼睛,那双清澈干净的眼中,像是有一颗善良的星子划过。
苏妙珍侧头看着她,轻轻地照着她鼓鼓的脸颊亲了一口:“宝贝真可爱。怎么长得那么可爱?”
现在的小欢宝,跟最初见到的时候,又有了些改变,脸上开始长肉了,肤色白里透红,头发的颜色也渐渐黑亮了。
她亲了她几下,又好好地抱了抱。
方虹从前也来过几趟,帮忙照顾过一会的任欢欢,但今天她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苏妙珍这么外化地表达对孩子的喜欢,她有眼睛,能看得出来苏妙珍的这些举动都是发自内心,她抱着小欢欢的时候,眼睛都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就跟她方才弹奏古筝时候,一样的眼神。
她了解,因为她在认真摄影的时候,也是同样的眼神。
那太好分辨了。
她觉得自己做对了,苏妙珍怎么可能虐待自己的孩子,当苏妙珍助理的时候,苏妙珍也是发过脾气,但那也就是娇气一点儿,没什么太大的毛病。有时候她也会想着,哪怕是给别人打工,也不是不受气,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站在这里看着,她只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做错,她没有把苏妙珍的这赌墙头不分青红皂白就推下去,至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要是外面的人看到苏妙珍跟小欢欢相处的时刻,怎么还会怀疑苏妙珍打了孩子呢?
从苏妙珍的家里出来,她又似乎燃起了往前走的动力,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赶忙接了起来。
“喂,方虹,年纪轻轻的,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啊?上次你答应拍的古风人物,怎么还没音信?”
电话那头是她们学校摄影社团的社长,叫徐申,他还蛮欣赏方虹,经常私底下介绍一些私活给方虹。
前几天他就给方虹介绍了个大单子,如果主顾满意的话,价钱都不是问题。
方虹也是笑了笑:“算了,你说的那个李老板眼光太高了,我找我们电影学院的同学都拍了那么多古风照片,没有一张他算是满意的。这活儿我干不了。”
她这是直接的拒绝了,徐申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你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你。”
很快,两个人就在路边的一家小咖啡馆里碰了头。
徐申点了两杯咖啡:“姐姐,李老板说,他对你的摄影技术很欣赏,可就是找不到那种感觉,他刚打电话给我说他也就在这附近,说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