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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嫌弃。
仆妇一脸隐忍。
“出门急没准备,这是老奴的,小姐先凑合用。”
小丫头将手炉一把扔出去。
“哎呀脏死了,我说怎么闻着这么臭。”她尖声喊道。
仆妇气的脸都绿了。
小丫头却还没完。
“…为什么车里没有摆炭盆?垫子这么薄冻死了…”她叽叽喳喳的抱怨着。
原本出神的君小姐忍不住笑了。
“柳儿。”她喊道。
小丫头立刻停下说话应声。
“好了,都说了事急从权,也没多远,忍忍就到了。”君小姐说道。
小丫头对小姐的话言听计从,冲仆妇哼了声。
“走吧走吧。”她嫌弃的摆摆手。
仆妇对君小姐僵硬的施礼转身走开了。
车队恢复了行驶,看着铁青着脸的仆妇,方老太太马车上的其他人都面带同情。
适才小丫头的话她们也都听到了。
“君小姐这次挺好说话的。”仆妇憋了一刻说道。
不管怎么说也是老太太的外孙女,老太太可以厌恶,那是自己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们做下人的还是要有分寸。
靠在引枕上始终闭目养神的方老太太哼了声。
“竟然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了。”她说道,“倒要看看她又打什么主意。”
仆妇丫头们垂首无声不敢接话。
马车的车帘子随风掀起,若隐若现的传来后边车上小丫头的说话声。
“…小姐我把我的衣服给你披身上…”
“…小姐你要喝茶吗?…啊这么久了你还没喝过茶呢…我好在在宁家喝了好几杯……”
“…这车上竟然没茶水…她们真是太…”
君小姐从车窗外收回视线看向小丫头。
“不用,我不渴也不冷,掀着帘子透透气就好。”她说道,“你也歇息会儿吧。”
小丫头隐隐约约觉得小姐说的让她歇息会儿,是不是嫌弃她太吵了让她闭嘴?
以前她可不会对小姐说的话多想,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自从适才小姐在宁家跟宁大夫人那一番言语往来,明明都是和和气气的话,偏偏宁大夫人最终气的铁青着脸走了,她现在回想一遍,觉得小姐说的话里似乎都是话中有话。
作为小姐最得力也是唯一的丫头,柳儿觉得自己一定要听懂小姐的话,免得违背小姐的意思出了差错。
柳儿安静一刻不见小姐跟她说一句话,更加肯定小姐就是让她闭嘴的意思。
君小姐看着窗外一动不动,柳儿觉得自己看的脖子都僵了。
“小姐,你看什么呢?”她忍不住问道。
君小姐看着窗外,北留镇外一片平原,视野开阔,此时寒冬入目荒凉,带着几分粗狂。
“看风景。”她说道。
她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但这京城以北的地方却是从未来过,没想到死后竟然能看到。
第十章 姐妹和舅母
君小姐的车帘一路都没有放下,小丫头受了上吊的惊吓熬了一个晚上,现在实在是陪不住乖乖的听话歇息了。
离开北留镇没多久就走上了官路,而随着距离阳城越来越近,官路上的车马行人也越来越多,还没有进阳城,就已经可以感受到繁华热闹。
泽州,阳城。
这个位于西北的要塞她虽然没有来过,却也并不陌生,不止这里,京城以北的地方她都不陌生,只不过那是在舆图上以及书札里。
北方的风俗开放,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掀起车帘向外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偶尔路上的行人会投来视线,惊鸿一瞥而过。
君小姐专注的看着视线里的风景,避免自己去想太多的有关过往的事。
过往的事是怎么回事她已经很清楚了,没有必要在其上耗费精力,一遍遍的重复,除了让自己一遍遍痛苦懊悔愤恨几乎疯狂没有任何好处。
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是谁,现在是什么状况,以及要做什么就足够了。
要知道这三个问题,她必须让自己保持清醒。
看现在,向前看。
马车穿过阳城高大的城门时,丫头柳儿才醒过来,看了眼车外撇撇嘴。
“又要回那个家了。”她嫌弃又无奈的说道。
而且这一次跟先前更不同,先前这个令人嫌弃的家对她们主仆来说只是个暂时的落脚之地,功效就如同客栈,北留镇的宁家才是她们真正的家。
因为心里认为这一切都是暂时的,熬过去之后,就云破天开,所以能够容忍了自己在这个低贱的环境里生存。
但现在婚书没了,婚约也没了,小姐再无处可去了,前途没有云破天开,只有无尽的黑暗。
以后可怎么办?
小丫头一向嚣张的脸上浮现几分茫然,直到进了方家的门都还怔怔。
君小姐认真的看着方家的宅院。
方家的宅院坐落在阳城中心地段,虽然不能跟北留镇的宁家相比,在城中也算是占地不小数一数二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院落房舍错落有致。
马车穿过夹道进了内院,车还没停下,君小姐就听得外边有嘈杂的脚步声。
是家里的人闻讯接来了,想必也很担心。
“…拉回来了。”
“…死了吗?”
“…真的死了吗?”
随着脚步声有尖细的女声响起,这声音与其说关心担忧,倒不如说是兴奋和期盼。
看来也并不是都担心。
君小姐嘴角抿了抿,从车窗里看向说话的方向。
垂花院门里涌出十几个红红绿绿的女子,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
君小姐的视线径直落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身上。
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在一众人中格外的醒目,眉眼飞扬,如同方老太太一般带着几分锐利。
君小姐看向她的同时,她也看了过来,二人的视线相对。
方家三小姐。
君小姐记忆里认着,方老太太最小的孙女。
看到车窗后的女孩子,方三小姐神情一怔,旋即一脸毫不掩饰的失望和鄙夷。
“没出息,连死都不敢。”她呸了声转身就走。
四周的嘈杂顿消,丫头仆妇屏气噤声,神情紧张的看着坐在车里的女孩子。
太康三年春,君小姐被从抚宁接来,在方家跟表姐妹见面,对于这个丧父丧母的表妹,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