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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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匠人把招牌好的日，时节已经将近夏至。

    夏天来得悄无声息。

    林湘和寻书并肩站在一起，看工人把旧招牌换去，再将簇新的乌木招牌摆好。

    为了配上柳大夫的一笔好字，她咬牙花了大价钱，定匠人儿最好的木料，选了一简约又雅致的牌匾纹样，力求最大限度给题字缀添彩。

    招牌来的效果也的确对得起她花去的银两，阳光，乌木招牌显古朴而光泽的质感，澄金的文字似铁画银钩，完美复刻了柳大夫的行书。

    林湘姐，书舍要开业了吗？寻书问她。

    嗯。林湘激动得说不话来，只用力头。两个多月来，她为书店的事奔前走后，忙得焦头烂额，如今招牌换了新的，开店的准备工作也进了尾声，她像是见证了自己的一个孩子慢慢成型，最后呱呱坠；又像是登千米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心里被喜悦和成就感填得满满当当。

    这是她自己的书店。

    从里到外，一籍书册的收纳、一盆绿植的摆放，全是由她和寻书两个人办的。

    柳大夫！工人甫一将牌匾在门楣上安置好，林湘就冲进了书店，径直跑到正在问诊的柳砚青面前，她激动得连话也没说全，语无伦次道：你的招牌！

    柳砚青闻声看她，少女水润润一双杏眼此刻神采奕奕，她热切望着自己，语气轻快极了，连脸颊都因为激动而浮上一层粉意。小姑娘的绪从不私藏，是这样外显而丰盈，耐心听着她语无伦次讲述招牌送来的全过程，柳砚青明了，她是真挚希望能将快乐分享给他，也同样真挚希望他能满意她对题字的处理。

    分神听着少女的说话声，柳砚青写药方的速度比往常快了一倍，他要快些把问诊的病人送走在林湘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他的工作之前。她现在的绪太激动了，等片刻后，她冷静来，若是见自己还在诊治病人，林湘又要在心里后悔不安，觉得打扰了他。

    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她应该多开心一会儿。

    林湘姐，到时间放爆竹了。正和柳大夫聊得起兴，寻书从药店外走进来叫她。

    按照这里的习俗，生意的人但凡换匾，要一串百响鞭炮，除旧迎新，沾沾喜气。林湘当然不能缺席这事，辞别柳砚青，她拉着寻书门放炮了。

    站在书店门，寻书握着竹竿，林湘弯腰，用火折子燃了引线，鞭炮噼里啪啦炸开了花，竿头坠着的鞭炮一响接连一响，热闹极了，就是碎片呲到身上，打得人有疼。

    这真是甜蜜的苦恼。

    老板生意兴隆！

    财源广进！

    鞭炮放完以后，负责装牌匾的两个小工凑过来，一句接一句的吉利话。邻近的店家也纷纷过来询问她开业的时间，夸赞书舍布置得巧雅致、新换的招牌也大气漂亮。

    林湘平时很少和不熟悉的人多聊，可今日，天上的太阳得样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