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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_r(); 第106章
一吻之后,穆以安才心满意足,直接将脑袋靠在了戚章的胸前,与她十指相扣,问道:“你日怎奏章比往常多了不啊?”
戚章说着也是一阵头疼,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道:“中书署递上来的春播,原要是羽琛哥在,我也不至于每一本都得仔细检查。”
提起高羽琛,穆以安也不由得沉默片刻,神色也跟着黯淡来:“羽琛哥……我只听说,他是高家最后一个天牢的,来的时候,还吐了一大血!”
戚章声音也跟着沉了来:“当时天牢的人全部都被换干净了,我的人根本安排不进去。而现在,看守高家的禁军现在严防死守,都过了一个月了,那人还不肯放手。”她说着,眼睛不由主地眯了起来。
穆以安道:“前两日杨军医身边来给我送药的小公公还说起,说羽琛哥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的,现在还躺在床上,甚至也不大清醒。高家人求禁军派个御医进来看看,也不让,如就只有令仪姐姐帮忙照顾着添药。”她低垂了眼眸,“要是我二哥在的话……二哥他,会心疼死的吧!”
戚章烙一吻在穆以安的发顶,忽然觉得哪里不大对,犹豫地问道:“这两日给你送药的,不是杨军医?”
穆以安摆手笑道:“章你不知道!老杨头是个怪胎,地上是根他没见过的草他都撅着屁股研究上半天,标榜己是当代神农。这一子进了宝库,不得疯玩!”
戚章笑了,也没太在意,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羽琛哥那边……我三哥再一块想想法子吧,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穆以安在她怀里点了点头,道:“我想着,也修整了不时日了。明天我想门一趟。”
“去哪?”
“大理寺。”穆以安沉声道,“我当时发去楼关之前,还有一事未了。战事爆发得太过突然,三哥腿脚不便且事务缠身,我俩就都把这事给耽搁来了。我得去仔细研究研究。”
“何事?你我提起过没有?”
穆以安摇了摇头,道:“非是我要瞒着你,只是此事牵连甚广,我怕将我的猜测提前告知你,倒有了先入为主的无端猜测。章,这桩事情,我想己查查。”
戚章将脸贴在了穆以安的头顶,轻轻蹭了蹭,道:“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以安。”
穆以安在戚章怀中心绪万千地点了点头,嘴唇紧抿,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放大。
楼关一战之前,穆以安方才从回风谷撤退回来,因违逆太上皇撤军旨意、擅作主张被扣在了穆国公府不得外。而不久之后,北燕绕道而行,淄阳城破。邬兰图与慕容景大军夹击淮水东营,主帅阮铭与副将穆以晨数万将士埋骨于方才破冰的淮水。祁京之中,戚章以太子之位作为交换,换来了穆以安率军征的请命与调度大军的帅印。
如,北燕内部分崩离析,更是被大殷俘虏了十万兵卒,元气大伤。战事终告一段落,这一月以来,穆以安也总算静心来,重新穆以宁两人一起梳理战局。
穆以宁将穆国公府存档保留来的所有军报往来都整理了一遍,穆以安也利用职务之便拿到了一些更为机要的檄书。兄妹二人仔细研讨一番之后,穆以宁
望着铺满了整张书案的大小纸张,沉声道:
“似乎,有些不对?”
穆以安也摇晃了一脑袋,眉头紧锁。
穆以宁道:“楼关一战胜,便胜在北燕皇城爆炸、皇室朝廷近乎凋零殆尽,后备无援的情状,杜宣手地淮西大营的人马及时赶到,与你两路夹击。”他转动轮椅,望着己身后支起的大地图,道:“以安你看,这种路数……似乎也是淮水东营溃败的原因。”
穆以安颔首:“是,而且,淮东告急的缘由也是后备无援……”她一手扶着,另一只手缓缓在地图上摩挲过后,道:“淮水东营本来等到的后备,似乎也只剩回风谷了。”
“但回风谷崩溃了。”穆以宁十分然地接话道。
“回风谷崩溃,是因为太上皇不让我继续前进。”
“不,这里我觉得不是。”穆以宁摇了摇头,眸色越发凝重。
穆以安:“啊?怎不是?他那破圣旨得多趾高气昂的!”
穆以宁敲了她脑袋一,瞪了她一眼让她不要多说废话,深吸一气,才敢把己内心的猜测说:
“太上皇非是不想让你继续前进……他怕是不想让任何人继续前进!”
穆以安愣住了。
在穆以宁书房这不大的天地空间之中,弥漫着死寂,盛夏时节,却冷得人心彻骨寒凉。
穆以宁盯着己毫无感觉的双腿,道:“许是我多心……从我受伤以来,一直隐隐约约有种猜测。当日我从马上坠落,接着就被惊马踩得没个人形。”他说着,纵使嘴上再如何云淡风轻,始终还是介意着。穆以安察觉到三哥内心波动的情绪,蹲身来握住了他的手,鼓励地盯着三哥的眼睛。
穆以宁紧绷的情绪稍稍缓解,他继续道:“发现问题了吗?”
穆以安苦笑一声,道:“早发现了,怕你一时接受不了我才没问的。”她扬了扬,“三哥哭鼻子我是见识过的!”
穆以宁毫不犹豫打了她手背一!
穆以安才正色道:“穆家女小学习御马之术,以说是最基本的功夫。且不说三哥你是怎折腾把己从马上折腾来的,躲过一匹受惊的马还是会的吧!”她捏紧了穆以宁的手:“除非……有人活得不耐烦,敢冲你手了!”
穆以宁赞许地看着小丫头,感叹己带了那多年的白痴还是得了几分己真传的,悄声道:“此事,我羽琛哥一直在暗中调查,章也知道一些。凶手还不明,但已经查到了些许苗头。”
“你说!”
“惊马的脖子上有一根银刺!”穆以宁沉声道,“银刺藏在鬃毛深处,没得极深,足以毙命!”
“果然!”
“那银刺光滑锋利,不易发觉,是难得的珍品。这还是章买通了埋马尸的仵作,安排了手仔细检查之后才偷带来的。”穆以宁说着,弓腰从己书案的抽屉夹层当中取一个小布包,将一个成人小臂大小的银刺露了来。
穆以安拿起银刺检查一番,道:“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极品,怎没有做工痕迹?没道理啊!且不说我朝每件武器都需经过兵部批审、定时查修,更何况这难得的东西,没留半点铭刻痕迹?”
穆以宁从她手中将银刺接过,又拿一旁的墨粉,细细密密地筛了上去!
很快,银刺一团漆黑的时候,渐渐在末端露了并不明显的凹槽痕迹!
穆以安大惊:“这种纹饰!”
穆以宁收起墨粉,也长叹一声,证实了穆以安的猜测,道:“不错,是皇室禁军的纹饰。”他继续道,“羽琛哥暗中去兵部查阅过皇室禁军的武器档案,并没有发现记载这一类银刺武器的档案。那边只说明,这是见不得光的一支队伍了……无论见不见的了光,这始终都是,皇室的人。”
穆以安目光紧盯着银刺,许久没挪开目光,心中无数的恐怖猜测翻腾不息,直接吵得她脑子都快炸了。突然,她猛地一惊,立刻拔腿就要门,喊道:“章不安全!”
“回来!”穆以宁喝斥她。
“三哥!”
穆以宁放软了声音安慰她:“章很安全……她现在是当天子,便是太上皇再如何不喜她,百官众臣、天理伦常与悠悠众,都不会允许太上皇对她做什的!反倒是……你想她安安稳稳地过这半辈子,你就得听我的了!”
穆以安垂在身侧的手颤抖了三分,还是缩回了迈去的半只脚。
穆以宁松了气,道:
“那位陷害我之后将你派去回风谷,估计也是想着你这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成不了大事,说不定还会直接送了命!便是你之后将回风谷收了回来,他也急匆匆地将你召回不让你继续前进。让邬兰图有机乘,绕道而行后成淮水东营合围之势。
“他根本不在意己国土损失、百姓伤亡……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让穆家这尽忠了半载年岁的功臣将门,光荣地去见黄泉奈何!”
穆以宁失笑:“这是大殷的皇,若我不知,却还以为是那位奸臣反贼了!”
穆以安沉默地听三哥说完这些话,才道:
“三哥,我做些什?”
“去一切最初发生的地方,去最蹊跷的地方。
“以安,我要你亲动身去回风谷一趟,拿上你找到的两幅不一样的地图,顺着爹当时的脚步再走一遍!”
“……我知道了。”
“切记,你一个人去,悄悄地去!不要告诉任何人,不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章……不要让她为你担心。”
“……是,三哥。”
第107章
大殷皇宫未央宫
延和帝歪歪斜斜地倒在龙椅之上,经年累月的头风折磨得他人瘦得皮包骨头,整张脸萎缩地枯萎着,暴露着不符他年龄的龙钟老态,眼珠高高地凸来,凌厉地扫视着周围,似乎随时随地等待着要夺人姓名。他猛烈地咳嗽,似要将己的五脏六腑都全部呕来才疏解几分疼痛。
赵缢跪在地上,脸上已然麻木,仿佛一尊木头,只懂得接受主人的驱策。
延和帝沙哑而苍老地声音高台上徐徐传来:
“高家还在处求医啊?”
赵缢将头又埋去了几分,恭敬地道:“是,太上皇。据说,高大人病得越发严重了,高烧已有两日不退。”
延和帝又咳嗽了两声,用怀中的帕子颤抖着捂住了嘴。
赵缢试
探地问道:“高大人这病去也不是办法,您看……是否真要派太医过去瞧上一眼?”
延和帝冷笑一声,将帕子扔到了地上,然后伸脚用力撵了几,慢悠悠地道:“他是装的。”
“什?”
“天牢那夜,朕让你给他送的信,他看了是吧?”
“是……当夜就吐了一血!”
延和帝“呵呵”笑了两声,道:“信上送过去的,是穆以轩早些时日直接递进宫中的情报消息。他说,愿以性命解国之危难,纵万死而不悔。”
“……”
“若是朕猜的没错,穆以轩……应当在北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啊!哈哈哈哈!”延和帝癫狂地笑声来,“朕是故意让高羽琛知晓此事。高羽琛不傻,不信这空穴来风之言,以他的个性,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去北燕寻穆以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