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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才2个来小时,就当是早晨锻炼好了。
可她刚走出村、走过田野、走上山道,一拐弯,就看到少年骑在自行车上,大长腿撑着地,静静地等在路边。
风知意顿时有些意外,“这么巧?你这是要去哪?在等人吗?”
虽然控制眼睛礼貌地没有去看他的腿,但风知意心里还是在瞬间闪过一丝疑惑:他的腿,能骑自行车吗?
而且,自行车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在乡下农村,可是个非常金贵的“大件”。整个大队好像也只有两辆,普通家庭根本买不起,或者说,没有那个票买。
所以,在村里明显垫底的孤儿少年,怎么会有自行车的?
不过风知意的疑惑也就一闪而过,没想过要探索。对于别人的私隐,她从来都主动止于礼貌的界线,从不逾越。
看见她出现的少年,眼底像此时的天际一样,有星子亮着微光,朝后座微微一摆首,“上来,载你去县城。”
风知意一愣,是错觉吗?怎么感觉少年好像特意在此等她?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去县城?”
少年在微亮的天光里,眼眸泛起点点的笑意,恍若昨夜星辰,“你猜。”
其实是前两天他碰见了她跟王队长请假说要去县城取包裹,王队长没准,让她今天放假再去。
而最近去山地里种花生、芝麻、红薯等活,山里的地远,很多女同志都抢着坐大队里的拖拉机或牛车里去上工。她不愿意跟众人挤在一起,就每天早早地起来,自己走过去。
今天好不容易放一次假,搭拖拉机或牛车去县城里的人只多不少,她肯定又是宁愿自己走路去也不愿意挤车,所以他才会早早地等在这必经之路上。
风知意听到这两个字,条件反射性地嘴角微抽,“这你口头禅啊?老让人猜。”
少年嘴角弧度非常浅地扬了扬,从挂在车头的背包里取出一饭盒,自然地递给她,“快上车,趁这会天凉、路上也没人。”
风知意不是个喜欢跟人推来让去、反复客套浪费时间的人,干脆大大方方地接过饭盒坐上车去,“这是什么?”
“早餐。”少年蹬起车来,动作居然跟常人无异。
车行带起初夏山里微凉的风,风知意打开饭盒,发现居然是喷香扑鼻的鸡蛋饼,还有一些鲜红水灵的樱桃。
“呀,这樱桃你哪来的?”风知意实在惊讶,现在水果都挺稀贵,更何况这樱桃了。
在前面蹬车的少年默了一瞬,才声音轻轻,“山里摘的。”
这让风知意有点怀疑,“山里有樱桃树?”
“嗯。”少年似不欲多言,“你快吃早餐,一会凉了味道不好。”
“哦。”对方明显不想多说,风知意自然也不再多问。
拿起鸡蛋饼吃的同时,风知意想起少年给她吃过的精细饭食、自行车、稀贵的当季水果,在这个年代里,无一不精贵,在这偏远的小县城里应该不容易弄到。
所以,这少年真的是个成分不好、任人欺凌、孤苦无依的可怜孤儿吗?
可是,风知意看着他瘦削的脊背,虽然干净整洁却满是补丁又洗得发白发毛的灰衫,还有他脚上穿着的草鞋,那路出去的脚趾脚背又黑瘦又粗糙。
这确实是个贫苦劳动少年啊,风知意不忍再多疑,“你吃过了吗?”
反正人家不管怎么样,都跟她没多大关系。
“吃过了。”少年的声音清朗沁凉,像早晨的泉水叮咚,还带着满满少年气,确实是个青葱少年郎。
怕他把好吃的都给了自己,礼尚往来,风知意从背包里摸出一瓶温热的牛奶,从他身侧递到他面前去,“那你喝点这个。”
少年微怔了一下,才迟疑地抬手接过,“这是什么?”
有吸管的杯子外面被风知意包裹了一层丑不拉几的布,像个寻常的水壶,格外不显眼。
风知意在风里的声音似乎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你喝下就知道了。”
少年听她促狭的语气,以为她又是故意逗他玩,顺从她心意地试着喝了一口,顿时满口的浓醇香甜,微诧,“这是、牛奶吗?”
哟呵,连牛奶都知道,这少年果然不是没有什么见识的山里娃。
啧啧啧,能成为反派的人,果然不简单呢!
“对呀,我用奶糖用水煮化的。”风知意不好让人怀疑牛奶来处,随机应变地想了个借口,“怎么样?好喝吗?”
其实这是空间里土生土长的灵兽牛乳,充满了灵气,自然口味和营养俱上佳。
“嗯,好喝。”少年只喝了一口,就往后递还给她,“你自己留着喝。”
“你喝过的,我才不要了。”风知意语气里满满的嫌弃,说着还拍拍自己的背包,“再说,我还有呢。”
少年顿了一下,随即默默地拿回去了。
也不知对方是真的嫌弃他,还是故意想让他喝。当温热的牛奶流进胃里,使得全身就像沙漠得到了甘霖的灌溉,全身心都舒畅起来,少年是偏向于后者的。
突然发现,他每次给小知青什么,小知青总是成倍地回馈给他。这整得,他好像欠她的越来越多了。
向来都是全世界亏欠他,他倒是第一次亏欠别人,少年觉得这种感觉挺新奇。而且,他有些好奇,这小知青是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还是只对他这么好?
风知意吃完早餐,把饭盒往前递,“你喝好了没?瓶子还我。”
那瓶子,里面是高科技保温设计,不好让人发现。
本还在慢慢品尝的少年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把瓶子还给她,再接过饭盒放进挂在车头的布袋里。
然后,听到后面好半天没有声响。
趁着车子转弯,眼角余光飞快地往后看了一下,发现对方在惬意地眯眼吹风,少年抿唇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对上辈子的小知青没什么印象,只隐约记得是个乖巧文静、又胆小柔弱的小姑娘,而且没活多长。
而眼前这个,让他觉得像是潇洒不羁的风,又像是宁静淡泊的云,浅浅淡淡、懒懒倦倦的,风吹云便行,去留皆无意。可随遇而安、也可随意漂泊,看似温情实则无心。
最起码,至今为止,她连自己的姓名都没问。这就像养小动物不给取名字一样,可随时丢弃、也可随时分离。
而且,不肯欠下他半分,恐怕也是不想留下一丝牵绊,像是随时都准备离开的人,潇潇洒洒的,不带一丝留恋。
所以,少年迎着风、踏着车,推己及人地猜想:这个小知青也重生了么?可重生会换性情吗?重生会带来一身高超的医术吗?
还是……少年看着渐渐亮起的天光微微眯眼,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根本就是内芯换了个人?
步行两个小时的路程,自行车的话,特别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