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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拽出屋子。
下一秒,她们打成一团。
女人之间的打斗,与男人之间的截然不同。
打耳光,扯头发,扯衣服以及声势浩大的满地翻滚。她们打得轰轰烈烈,手脚扭在一块儿,用指甲掐,用脚尖踹,又抓又咬无所不用。
打着不忘喊着,这时候轮到嗓门的比拼。
“林雪春!”宋菇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你这不要脸的破鞋,小心我爸妈把你赶出门去。”
“嚷,你大声的嚷,把他们嚷出来啊?”
“除了爸就是妈,没断奶赶紧滚回家包尿布去。”
“林雪春你这老泼妇!”
“我去他娘的诶,泼你怎么的,我唾沫星子泼你一脸,有本事你给泼回来?”
“没本事你就搁家呆着,门牙缺块的丑精八块,两天不出门把你给憋坏了是不?我呸你一嘴!”
林雪春的嗓门可太洪亮了。
嘴皮子上下翻飞,唱曲儿一样地难听话滚滚而来。简直行云流水,酣畅淋漓。
宋菇老半天憋不出一句旁的话,恼得双眼通红。
王君对林雪春的崇拜可谓是滔滔江水源源不绝,一边拉着阿汀,一边大力叫好。
“你有看到宋婷婷吗?”
阿汀四下寻不见人,问着王君。
“刚还在这儿呢。”
话音刚落,宋婷婷领着宋家其他三位人物进院子,为首的老人冷冷地叫道:“你们在整什么?想把我老宋家的脸给丢光么?!”
声音不大不小,但掷地有声。
他个头不高,满头细碎的白发,瞧着却精悍有力,没有多少老态。又生着一对极具威严的横眉怒目,平地一句话的功夫,竟让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罢下手来。
这便是宋婷婷的外公、阿汀的爷爷,宋建党。
*
屋内,宋建党独坐在板凳上,抽着烟枪。
宋菇二话不说便跪了下来,拿手指头对着林雪春,抱着他的腿哭诉冤屈:“爸你看看这黑心肠的女人,上次害我摔了半颗牙,这次又抓坏婷婷的脸。婷婷今年才十五岁,万一落下疤怎么办呜呜呜呜。”
“怪我这当妈的没本事,没那么多心眼。上辈子造杀孽,这辈子有这么一个狠心的嫂子啊。平白无故连累女儿,我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呜呜。”
她拉来女儿,“你看你看,脸都成这样了。”
又扑过去掐住阿汀的胳膊,死命地拉扯着,表情狰狞:“还有这坏丫头,满肚子乌七八糟的心思。又是作弊又是和小杂种的窝在一块儿,把我们家的名声败尽了。”
“你别动我。”
“你撒开手!”
阿汀甩着胳膊,冲进门的王君被宋婷婷拦住。
“宋菇你放不放手?!”
林雪春额头青筋直跳:“再说一句胡话,老娘撕碎你这张贱嘴!”
宋菇呜呜地更厉害:“爸你听听,她当着你的面儿说这样的话!”
同时瞪一眼自家傻乎乎的男人。
宋婷婷的爸脑瓜不灵光,胜在体块大,连忙去抓住林雪春,免得她又扑到宋菇身上抓挠。
眼看着场面又乱起来,宋建党沉脸拍桌:“够了!”
他的视线从他们的脸上一一划过去,呵斥道:“不管这事是谁起的头,到这儿就给我收住,谁也不准再提!””
“那婷婷的脸怎么办?”
全家最不怕他的便是宋菇,依旧抓着阿汀不肯松手,不肯罢休。
宋建党看着外孙女的侧脸,皱眉,“你脸到底怎么回事?”
宋婷婷捂着脸,挡着眼,低声说:“是那个小怪物……”
宋菇帮腔:“肯定是阿汀这丫头教唆的,她还偷家里的鸡蛋,抢婷婷的糖和巧克力!”
我没有。
三个字尚未出口,林雪春当即吐了宋菇一口唾沫:“去你奶奶的玩意儿,还敢泼脏水?我女儿稀罕你家几个破鸡蛋?她牙口不好,还要你的糖?老娘要你的命才是真的。”
“爸!!”
“林雪春!”
好一场父女俩的沆瀣一气。
林雪春猛地推开入赘的宋爸,转头抄起菜刀对着宋菇:“你再诬陷我女儿试试?”
“杀人了杀人了。”宋菇惊慌失措:“林雪春疯了!”
宋建党拍桌而起:“林雪春,你这是干什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林雪春咧嘴讥笑:“把你们这家子厉害的,青天白日空口说瞎话。我管你要说什么屁话,统统是屁话。不就是仗着我们家里男人不在,只有我们娘俩好欺负么?”
“我告诉你,只要我林雪春还喘着气儿,谁都别想在我身上占一分钱便宜!”
“谁不怕死的继续说,咱们看看今天谁能活着走出这个屋子!”
没人敢说话了,阿汀红着眼睛叫了一声妈。
这时,外头传来一道爽朗的声儿,“谁说我们家里没男人了?”
身高马大的青年走进门来,浓眉单眼皮,生得很俊。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大伙儿呆若木鸡,定住了一样。
青年放下肩上的大布袋子,走到林雪春面前,拿过她的菜刀,丢到一边。他虚虚地抱了她一下,安慰性地拍拍肩膀,低声说:“妈,我回来了。”
旋即转身招招手,“阿汀,还不到哥这里来?”
*
问起宋敬冬,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林雪春的儿子,老宋家的长孙。生得高,相貌俊,会干农活又会读书,去年拿下省状元的名头,狠狠挣了一口气。
不负名里头的‘敬’字,他的孝顺也是闻名的。
村里大人喜爱冬子的聪明能干,谁家有东西坏了、忙不过来,他都愿意搭把手;孩子们也喜欢冬子哥,因为他肚子里的故事多,还会做木工做小玩具。
总而言之,没人能在他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不好。
这样的宋敬冬竟会在节骨眼出现。所有人傻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继续纠缠家事,还是先招呼这位有出息的大学生。
“冬子。”
林雪春抓住儿子的小臂,撑着身体问:“不是后天放假的吗?你怎么就回来了?”
“学校提早放假,我就提早回来了。”
宋敬冬拿来一张竹编椅子。
林雪春毕竟打了一架,剩下的力气不多。方才把菜刀舞得威风凛凛,其实全靠一口气撑着。如今稍稍松气,腿就开始发软了。
但长辈坐在上头,晚辈没有坐下的理。
她犹豫间,被儿子压着肩膀坐下去。
宋菇损了一句‘没大没小’。
她跪在地上抱着宋建党的腿哭喊好一阵儿,膝盖也累得慌。既然林雪春坐下,她怎么能低一头?
急忙伸手去够椅子,也想坐下。
指尖堪堪要碰到板凳的当儿,它在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