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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 > 治愈偏执的他[八零]简介 > 治愈偏执的他[八零]最新目录

分卷阅读38

    头发随之散开。

    她跑得发梢里是风,衣服里是风,滚烫滚烫的风。

    像飞起来一样,跑着去见他。

    仅仅隔着半个晚上又半个白天而已,原来还能见到他。

    “陆珣……”

    阿汀跑得气喘吁吁,远远瞧见陆珣一脚踢向大龙的肚子,然后懒洋洋地蹲下来。抓住一动不动、蜷缩在小道边的大龙的耳朵,充满恶意地往外扯。

    “爸!”

    全村最壮实的小孩嚎啕大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大喊:“爸,我要被小怪物弄死了!!”

    又怒吼:“小杂种,等我爸来了打死你!”

    别的孩子目瞪口呆,不敢说话。

    阿汀看见陆珣背后接近的中年男人,立即叫他。

    “陆珣!”

    风把阿汀的声音带过去,陆珣抬起了头。

    看向她。

    两道目光在空中撞了五秒,恍若安静的永恒。

    他真的又受伤了。

    左眼下割出一道小口,丝丝的血流得像一个诡异的符号。下沉的唇角也凝着血,一双猫眼在精神奕奕,在仇敌面前漂亮而轻蔑。

    他看着她,手下动作顿很久。

    “小心……”

    阿汀叫道。

    她想要他躲开,还要他跑,不如跑到天涯海角去。

    但她还没开口,他已然动作矫健地转身就跑,一溜烟越过反应不及的大龙爸。

    跑得这样急这样快,一下头也不肯回。

    好像根本不想见到她。

    “喵?”

    猫回头望她一眼,又望一眼,终究迈着小短腿追上去。

    阿汀垂下眼眸,心里有一阵没名堂的难过。

    *

    王君慢了五分钟抵达战场,前头的恶斗已经收场。

    大龙爸突然冲出来,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大骂一通。俩帮派的小毛头们,被他威武雄壮的体型吓得四处逃窜,纷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毛没长起的小瘪三,我呸!”

    大龙爸吐一口唾沫,扛起哭嚎的大龙,大步带风走了。

    王君瞧见缩成一团的阿汀,发现陆珣不知所踪。

    她在阿汀左边蹲下来,没心没肺地问:“陆小子没被大龙爸抓住吧?”

    阿汀摇摇头。

    “他回山上了?”

    还是摇头。

    这小傻子又变成小哑巴了?

    光低头垂睫的不说话,白花花的手臂抱着膝盖,一根手指头在旧布鞋上画圈圈。

    王君不经意一瞧,哎呀,眉尾落得低低的,唇畔抿得紧紧的。一张单薄细致的小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然失了颜色。

    面前的阿汀好像被热焉巴的小草,也像被丢弃的猫狗小崽子,怎么瞧怎么委屈。

    “你怎么了?”

    “刚才被他们欺负了?”

    “热?”

    “口渴?”

    “脑袋疼?”

    阿汀一一地摇头。

    王君绞尽脑汁,实在闹不明白少女心事,只好耐心陪着她。捡一颗石子,在路边画一只大王八,再画一只头破血流的小王八,在背壳上赐名为:大龙。

    直到画完第二排第三只王八,阿汀右边多了一大团。

    她在干什么?

    宋敬冬歪头,用眼睛问着王君。

    我不知道哇!

    王君满脸无辜。

    于是宋敬冬也捏起一块小石子,在干燥泥地里画出一只威风凛凛的猫。

    它双目炯炯,两只耳朵机警立着,神态倨傲。要是在额头上添一个‘王’字,没人会怀疑这是一只小老虎。

    他在旁边写下两字:陆珣。

    “他走了。”

    这一招成功吸引阿汀的注意力,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轻轻又说:“他不理我。”

    啊。

    原来如此。

    宋敬冬想了想,问起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

    “君儿,你家有耗子么?”

    王君挠挠耳朵,“我妈老说米袋子被耗子咬破,不过我没见着过。怎么了冬子哥,你们家出耗子了?”

    “家里没有,家门口有很多。”

    “一大清早门槛边齐齐整整,摆了五只死耗子,个头有这么大。”他把手掌摊至最大,视线不着痕迹地停在阿汀身上。

    痴迷于民间怪故事的王君,立即来一声‘哇塞’!

    “老人说死耗子摆在门口不吉利,我就趁着没人看见,把它们丢到河里。那时候天还没完全亮,我回家,打算睡一会儿再起床烤红薯。”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醒来,门口又有耗子。”

    王君紧张又期待地瞪大眼睛,阿汀也悄悄支起耳朵。

    “这回是三只热乎乎的死耗子。”

    “丢了吗?”

    “丢了。大人嫌晦气,喂给外头的野猫。”

    宋敬冬是个讲故事的好手,嗓音低而温和,带点儿循循善诱的味道。这日头正中的炎炎夏日,愣是被他说成冷风嗖嗖的诡异夜晚。

    胳膊上浮起一层绒毛,阿汀不自觉抚着。

    “奇怪的是……”

    “我一直坐在楼下看书,没瞧见有人来。但我妈回来,又瞧见门槛边一只半死不活的耗子。”

    一而再再而三的耗子,难怪把妈妈气成那样,一口气不带喘地怒吼二十分钟。

    “到底怎么回事啊?”

    王君问出她也好奇的问题。

    阿汀稍稍侧眸,猝不及防与宋敬冬对视,在他眼中瞧见淡如雾的笑意。

    “你们有没有听过……猫的报恩?”

    猫的报恩。

    也许因为这个故事,阿汀夜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猫四肢灵巧,翻山越海来去自如。

    它不分昼夜和四季地跑着,自由而畅快,在她身旁停顿片刻,又迅速地跑开,像海里抓不住的鱼。

    陆珣。

    她叫他,他停住脚步。

    浓黑的一团东西变幻着,一下是人一下是猫,一下是别的动物形状。

    原先想要抚摸他的人群也变了,发出高亢的尖叫,拼命的踩他打他。但很难碰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像一道影子,刹那间飘出去很远。

    阿汀。

    陌生而乖戾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

    别留我。

    他说:我不要你做朋友,更不被任何人驯服。

    说完便绝不留恋地甩下一切。

    说没良心也好,冷漠也罢,他奔向远方。

    阿汀鼓着脸呼出一口气儿。

    第二天早上,家门口又收到大礼。

    这回是一片宽大的荷叶,装着一汪冰凉的溪水,浸泡三个饱满粉嫩的桃。

    “昨天耗子今天毛桃,究竟哪个在

    背地里捣鬼?”

    林雪春眉头拧巴,掂着桃子在阳光下仔细照着:“平白无故的送东西,肯定没好心思。这玩意儿有毛病,你们可别贪嘴。”

    宋敬冬摇头:“没毛病,就是桃。”

    “那你说说谁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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