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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在萧雅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杜护卫还在外头候着,道是有事同您说。”
萧雅点点头,又看了眼姬朝宗,叮嘱人好生照顾。
这才重新收敛起神情往外走去,走到外头,杜仲果然在那跪着,看到她出来,恭恭敬敬喊一声“长公主”,她目不斜视径直坐到椅子上,等人上了茶,这才握着茶盏,淡淡开了口:“说吧。”
第7章 贪念
“什么?”
听完杜仲那一番阐述,萧雅手里那盏茶彻底喝不下去了,她死死拧着眉,把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放,沉声问人:“什么叫做你们进去的时候,六郎和那顾家大小姐躺在一起?”
杜仲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低着头小声道:“那个山洞本就阴冷,我们进去的时候旁边的柴火已经熄灭了,世子又冻得脸色青白,那位顾家大小姐便脱了斗篷……”
察觉到头顶的视线越来越凛冽,他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低,“用自己的身体为世子驱寒。”
他说完便又告起罪,“今日之事全因属下照顾不力,请长公主责罚。”
“你是照顾不力!”萧雅冷着嗓音斥道:“姬家费了多少心力才把你们调.教出来,你们倒好,竟让六郎处于这样的险境!如今……”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她手撑在案上,勉强平复了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事后你可有调查?那顾家有没有问题?”
杜仲作为姬朝宗的近侍,自然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回来的时候,他就吩咐人去探查今日的事,这会听人询问,忙道:“今日顾家是为他们家两位公子去寺庙祈福来年开春的科考,早半个月前就同寺中说了,应该不是特意过去的。”
“我们去寻世子的时候,顾家人也没有同我们过来搭话,到那的时候,顾家如今那位当家夫人也很震惊。”
萧雅沉着一张脸,没说话,原本六郎受伤就够让她操心的了,没想到居然还闹出这么一件事……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他家六郎躺在一起,偏偏还有救命之恩。
这要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杜仲知道她的担心,压着嗓音说道:“来时属下已经嘱咐过顾夫人,让她不要声张今日的事。”
“有什么用?”
萧雅还是心烦不已,又不是不声张就没有这件事了,而且说到底顾家也的确是救了六郎,难不成他们就假装不知?指腹揉着疲惫的眉心,她端坐在椅子上又沉默了一会,才冷声吩咐道:“这阵子你派人先盯着顾家,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举动。”
倘若顾家当真乖乖的,不曾往外头说。
那她自然会好生谢一番。
可若是……
不算明亮的室内,萧雅的眼中闪过几道厉色,若是顾家觉得可以借此挟恩图报,趁机缠上六郎,那就休怪她别客气!
杜仲也知道其中利害,连忙应是。
“长公主!”在里头侍候姬朝宗的栖霞突然打了帘子走了出来,萧雅见她面路喜色,也顾不得再训斥杜仲连忙撑着桌角站了起来,哑声道:“六郎他……”
“世子醒了!”
她这话刚落,萧雅便立刻拔步往里头走,走到杜仲身边,见他面上也跟着路了喜色,眼睛更是一错不错地盯着那块布帘又冷着脸说了一句,“去领罚。”
杜仲也知道今日之事,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连忙垂首应是,等人进了帘子便往外头走,准备去领罚。
而屋中。
已经苏醒过来的姬朝宗靠坐在床上,白衣乌发,狭长的丹凤眼自带一股风流意,见萧雅进来便偏头朝人路了个笑,“母亲。”
萧雅平日是多威严的一个人,管理姬家,上下无一不服,便是放到南阳本家,那也是令人敬畏的角色,可如今只单单听得一句“母亲”就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走过去坐到床边,先是握着姬朝宗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脸色和嘴唇都不似先前那般发白了,又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胳膊,气道:“我看你生来就是讨债的,就没一天让我们安心的!”
听人发出一声闷哼,她的脸立时就白了,忙松开手,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我拍到你伤处了?”说着就去喊栖霞,“快去把谭大夫叫来!”
还是姬朝宗笑着拦了人,“没事,就是些小伤。”他一边说一边挥手让栖霞出去,然后哄着萧雅,“这大雪天的,您就别让他老人家四处走动了,他若是摔了碰了,日后谁照顾我?”
“真没事?”萧雅显然还是不大相信。
见人笑着点头,这才没坚持把人喊过来,只是却不敢再像先前那样打人了,坐在一旁看着人这幅虚弱的模样又忍不住絮叨起来:“当初让你选择翰林这条路,你偏不肯,同你舅舅讨了旨意就往外头跑。”
“你看看你如今这幅样子……”她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自打进了都察院这个地方,她就没一日放心的,刺杀什么都是小的,像两年前那样,差点一杯毒酒殒了命,她每每想起都心惊不已。
萧雅说话的时候,姬朝宗就安静听着,若是旁人在他身边这么絮叨,只怕他早就该不耐烦了。
他虽然生了一张极容易哄骗人的好相貌,看着温润如玉,十分君子,旁人也都当他性子温和,是个极好说话的主,其实不然,他骨子里是极其自私冷漠的,或许是打小经历的太多,又或许是见了太多人心诡计,让他对这世上许多事物和人都无法产生共情。
要不然也不会在这短短三年的时间里,就成了都察院的二把手。
可家人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他们是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只有在他们面前,他可以放松警惕,打开心扉,所以此时,他的温润好脾气,是真的。
他这次受伤是因为旧疾复发才会中了那些人的埋伏。
若不然就那些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只是这些话,自然是不能同他阿娘说的,要不然只怕他阿娘就会揪着他的旧疾再把这几年的事轮着说上一遭了。
他是有耐心,但也实在不想让自己的耳朵被人这般折磨。
因此这会听人说完,就笑着哄人:“儿子如今不是没事吗?”又同她保证道,“等日后儿子出门再多带些人,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您看可好?”
什么话都被他说尽了,萧雅还能说什么?
只能目光无奈地看着他。
姬朝宗也怕她继续絮叨下去,索性话锋一转,问起人,“我昏迷前记得有人把我救了,阿娘可知道是谁?”
听他说起这个,萧雅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姬朝宗见她这幅模样,便猜到在他昏迷之后,恐怕还发生了什么,他面上表情未变,嘴里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事瞒不住,也不好瞒。
尤其姬朝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