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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1

    幼崽从陆封识身后探一点,顶着鸭鸭小声回答。

    这其实是个奇怪的答案,但周彦修看起来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像是早有预料。

    他看着路濯,眼神沉沉的,带着若有似无的探究。

    陆封识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你是不是知道什?”

    “我就是……觉得这只小崽崽很熟悉。”周彦修轻声说,说完看着面前几个人‘就知道你渣男本性不改’的眼神,哭笑不得地解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这话没那些暧昧的意思,陈述事实而已。”

    “我一看他就有种熟悉感,那种感觉……仿佛灵魂相连,你不懂,只有我懂,只有貔貅会懂。”

    周彦修说话虽然略显轻浮,但为人其实还算正经,不会在这种大家都很认真的时候故意开玩笑。

    几个人清楚这点,便也认真了起来,低头思量起周彦修的话。

    周彦修是貔貅,让他有灵魂相连感觉的妖怪,该不会是……

    一个尘封了许多年的名字在他心里浮现来,几个人不置信地抬起头,差不多在时,听到周彦修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听说过辟邪?”

    辟邪。

    和他心里那个答案一模一样。

    这个世上和貔貅有灵魂联系的人,只有辟邪。

    在许多年前,天地初生的时候,很有人会把貔貅直接唤做貔貅,因为貔貅这个称谓其实有两个物种——天禄和辟邪。

    两者一脉,一角者为天禄,二角者为辟邪,前者吸纳方福禄,后者镇压八方煞灾,但后面了一些事,辟邪身死魂消,长眠于乌戈山山巅,连传承都断了。

    这世上只有过那一只辟邪。

    后来沧海桑田,几千年的时间说过就过,那一代妖怪消散的消散避世的避世,几乎都没了踪影,新生的小妖怪不见辟邪只见天禄,一说到貔貅,然也只想起天禄。

    时间的长河里,辟邪一点一点被遗忘。

    到现在,新一代的妖怪已经没人知道以前还有过辟邪这个物种了。

    几个人把各知晓的辟邪信息碎片拼凑起来,和路濯对比了一。

    辟邪是瑞兽,路濯身上的气息也是。

    貔貅两角者为辟邪,路濯的小角正好是两只。

    辟邪镇煞去灾,路濯的镇煞力很优越,连烛龙的煞意都压去。

    貔貅身似虎豹,这样的妖怪幼年时期和小猫咪很像,而从耳朵和尾看,路濯应该是差不多的样子。

    而且如果路濯是辟邪,也解释为什蔺辛和陆封识在妖怪局查不到他的信息——

    辟邪在八千多年前已经消失,而妖怪局一千五百多年前才建立,那时妖怪已经忘了辟邪,默认天禄是貔貅,只要天禄在,貔貅之位就不会空缺,他然查不什结果。

    谜团有了答案,再加上周彦修所说的那种灵魂相连的感觉。

    稳了稳了。

    都对得上!

    这是个让人惊喜的消息,就好像暂停更新的悬疑片在没有通知的情况突然放了大结局。

    没想到来泡个温泉还有这种收获。

    他迫不及待

    地想知道更多和辟邪有关的信息,但辟邪消散的早,都是八千多年前的事了,几个人里除了陆封识,年龄最大的都没到五千,掌握的信息极。

    而陆封识在没入世之前是只闭烛龙,知道的信息还没他几个人多。

    烛龙不行。

    几个人连问都没问他,齐齐朝周彦修看过去:“你和我说说辟邪的事吗?”

    做为和辟邪一脉的天禄,没有人会比周彦修更了解辟邪。

    后者还在看路濯,眼里有欢喜也有眷恋,闻言没拒绝,微微颔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各位不妨到楼上一叙。”

    温泉室隔音一般,而且几个人没穿上衣,这说话确实也……怪怪的。

    “好。”

    应声的人是蔺辛,先起身的却是陆封识,带起一片水声。

    听到声音,路濯意识地朝那边看,他坐着陆封识站着,因为角度,视线便直直撞上了陆先生的腹肌和那个……不是很好描述的地方。

    路濯的脸瞬间红了,而陆封识没注意这些,走浴池朝小崽崽伸手:“来。”

    路濯别开眼睛,把手放过去,和蔺辛几个人差不多时间了温泉池。

    周彦修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往前给他引路,一路上了山庄顶层。

    这一整层都是周彦修的私人区域。

    几个人走进书房,门合上,周彦修不是那种磨叽的人,手往一点,一个木箱便现在了几个人眼前。

    他把箱子放到书桌上打开,里面是一些书画,新旧不一。

    周彦修垂手在那些书画上轻抚了一:“这些,是我和前面的几只貔貅继承周垣遗愿留的记录。”

    周垣是第一代天禄的名字。

    他和辟邪一脉,在乌戈山上相伴数千年,感情之深然不用说,辟邪死去,最痛苦的人就是他。

    痛辟邪的离开,更痛他连传承都断了。

    岁月太长,只有活着的人才被记住,周垣深知这个道理,但他舍不得辟邪被遗忘。

    所以周垣把辟邪的模样和他经历过的所有事都刻在了甲骨上,并且在传承里留遗愿,要后面的天禄把这些传去,直到传承停止的那天。

    ——所有人都忘记辟邪,但天禄不行。

    ——所有人都有忘记辟邪,只有天禄不会。

    这是天禄融进灵魂里的夙愿,后面的天禄然不会违背,他随着周垣,把己在传承里看到的辟邪用书画记了来,从周垣时期的是甲骨,到后面的竹筒丝卷宣纸,再到如更为精细的白纸。

    纸张越来越好,画技越来越精,上面辟邪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从最初简笔只隐约看个轮廓的抽象画,一点一点加深加重,直到描绘他的模样和神韵。

    到周彦修这一代,画技早已纯熟,他画的是张油画。

    画上暖色打底,勾勒一个日光融融的春天,辟邪站在乌戈湖旁,在湖光水色中朝着画外的人看。

    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通透澄净,比身旁的湖水还要清澈许多,头上双角比寻常鹿角要短一些,色泽温润似玉,背上双翼微展,缀在身侧像两片柔软的云,湖边的小花顺着风落到他的翅膀上,便在

    上面又添了几分柔软的颜色。

    太温暖了。

    那种暖意,满到几乎就要从画里溢来。

    他给蔺辛几个人的感觉,和路濯给他的很像。

    模样也像,尤其是那双耳朵和尾,根本就是路濯耳朵尾的放大版。

    但……也有一点区别。

    蔺辛几个人认真对比了一,发现了一点细节上的差异。

    画上辟邪毛色灰白,路濯的绒毛似雪。

    辟邪的角是带了点粉的那种白,路濯的角是纯粹的洁白,和那一身绒毛一样。

    辟邪背生双翼,路濯即将成年,背上却一点痕迹都没有。

    天禄的画技经过万年传承,色差这种事不现,只是辟邪本身的原因。

    想了想,蔺辛问周彦修:“辟邪幼年期到成年绒毛和角的颜色会有变化吗?还有,翅膀是不是只有成年之后才会现?”

    他希望周彦修点头,但事与愿违。

    “不是。”周彦修摇头,“他刚世时绒毛和角的颜色就是那样,翅膀也是那时候就有的。”

    那好像又不是很对得上了。

    像貔貅这样的上古妖兽,无论传承到第几只,原身特征也是不会变的。

    难得阿崽不是辟邪?方向又错了?

    蔺辛揉揉眉心,看周彦修:“你觉得小路是不是辟邪?”

    天禄和辟邪一脉相承,传承里又真正见过辟邪,小道长觉得他的判断应该会比较准。

    被问的人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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