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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我不说就是。”昆仑山猫猫王果断认怂,“你也当没听见,不许到小掌柜那边告黑状嗷。”
顾九章朝他笑笑,神情温和,说来的话却不是这样:“你以为我是你?再胡说,我就抡起算盘砸你脸上,傻猫。”
世风日,连读书人也学会打人和威胁人了。
都是被小蔺道长带坏的。
陆吾心里哼哼唧唧,只当没听到,过去把路濯扶到小书桌后坐:“来吧小路,天的午饭是扬州炒饭,你快尝尝,看喜不喜欢。”
杨戬的手艺没得说,闻着味道就很好,吃起来然也是。
一炒饭去,幼崽眼睛弯起来:“味道特别好,我很喜欢。”
陆吾一听就开心了:“喜欢就好,这碗炒饭是我和小杨哥一起做的,怎样,小路哥哥是不是很棒?”
顾九章噫了一声:“不过帮着打了个蛋而已,就算是一起做了?”
“当然算了,你想想基本法嘛。”
“什基本法?”
“舍五入啊。”昆仑山大王坦然道,“舍五入是一起做,再舍五入,就是我也会做饭了,是不是很棒?”
顾九章:“……”
那你真是好棒棒哦。
两个人吵吵闹闹,打破了房间的寂静,路濯听着,眼睛渐渐弯了起来,略微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食欲也随着好了很多,桌上的炒饭和小甜点很快便没了。
陆吾和顾九章看到,暗松了气。
幼崽失明后,面上看着不在意,依旧甜甜软软地朝他笑,但食欲差了很多,堪堪到之前的三分之一。
几个人都很担心幼崽,认认真真想了几个让幼崽快乐起来的策略,目前看来效果不错,喜贺。
顾九章把小书桌推回角落:“小路,天感觉怎样?有没有好一点?”
说的然是幼崽的眼睛。
“还没有。”路濯抱着小猫咪朝他笑笑,“不过不用担心,我想应该快了,没问题的。”
亲身承受着黑暗带来的恐慌,却还要软软地安慰他。
多好的崽崽啊。
顾九章和陆吾一颗心骤然软成了一滩水,过去揉揉幼崽:“你也别怕,小掌柜说过,你的面相一看就是那种一生无忧喜乐的命,肯定不会有事。”
路濯笑起来,两个小酒窝软软甜甜。
两个人便也笑了:“好啦,不说这些,我要去陆先生那边了,小路要不要一起?”
去煞阵的主阵位在路濯房间里,为了持续给阵法加持,路濯一天大多时间都得在己房间待着,只有一两个小时过去陪陪陆封识。
路濯当然想去,站起来,顾九章想扶他,却被幼崽拒绝了。
“小顾哥,不用,让我己试着走一吧。”
虽然失明是暂时的事,但什时候好也是个未知数,路濯不想总是麻烦大家,所以想尽快习惯黑暗。
他也这做了,几天来,路濯现在去洗漱间已经不用鸦鸦引路,己摸索着墙壁就找到。
路濯起来,沿着墙壁一点点摸索着往外走,两人一鸦鸦在后面紧张地看着,生怕幼崽摔倒或者撞到哪里。
就算那些尖锐的边边角角已经被鸦鸦用雾气团了起来,他也还是不放心。
还好,幼崽的感知很好,虽然走得慢了些,但一路没摔倒也没撞到,很顺利的到了陆封识的卧室。
陆封识还在睡着,身周煞雾缠绕,衬得人更加苍白。
路濯过去握了陆封识的手,还是之前一样滚烫,皱眉:“小魇,陆先生怎样了?是不是还在做噩梦?”
其实已经不只说是噩梦了。
梦境毕竟短暂,像陆封识这样连着持续许多天的,那不是梦境,是鬩障。
但……这次好像不一样。
梦魇把灵识覆到陆封识身上探了探,片刻后,乌溜溜的眼睛微微睁大:“嗯嗯嗯?陆先生的噩梦结束了呀!”
陆暴戾压抑的感觉了很多,逐渐舒缓平和,还带着微微的暖意。
路濯的手随着鸦鸦的话覆上陆封识眉心,半晌,笑起来:“好像是好了。”
幼崽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征兆,心里放松很多,他收回手,刚要去,兜里的手机突然叮铃叮铃地响了起来。
“谁?”路濯看不到,于是问梦魇。
鸦鸦探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个陌生号码,不过没有骚扰电话的标签……接不接呀?”
路濯想了想,决定接,顾九章帮幼崽按接通键,话筒那边很快有人声响起,清润温和,听着很舒服,也很熟悉,几个人都听过,是妖怪局樊休的声音。
“小路,最近有没有时间?”樊休轻声问幼崽,“血样和玉的检测结果已经来了,我发现了一些问题,也初步有了一些猜测,但还不是很确定,所以想请你过来做检查,看看事情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之前妖怪局几个人来找路濯取血样的时候就说过这件事,路濯当时是答应了,但现在显然做不到。
一来路濯失明,不方便外行走。
二来就算他没失明,他现在处于去煞阵的主位上,也不离开五楼。
“最近不太行,得过段时间才过去。”顾九章替幼崽拒绝。
“那我过去也行。”
“这个……也不太行。”顾九章把陆封识煞意反噬和路濯失明的事给樊休说了一,“就是这样,小路不离开客栈五楼,你也进不来,只等陆先生醒来再说。”
话音落,那边一阵沉默,良久才了声。
这次说话的人不是樊休,而是傅。
“想让陆封识尽快醒来的话,或许以把小路的血液喂给陆封识一点。”
蔺辛刚进卧室,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不由皱眉。
喂血。
听着有些恐怖诡异,在道家只有邪术才走这一套。
蔺辛走过去:“为什这说?”
“我检测了路濯的血液,里面的镇煞力很强。”
强到什程度呢?
傅接着说:“我的煞意,只用了一点小路的血,就被驱散了八成。”
傅是睚眦,生而带煞不说,之前因为一些事差点入煞成鬩,煞意要比大多凶兽都重,把他的煞意驱散。
但之前已经猜到了路濯是辟邪,镇煞力强很正常,不至于几个人如此
着急惊讶,这背后肯定还有别的事。
想到这里,顾九章开:“你刚才说,检测小路的血和玉后发现了一些问题,方便说是什吗?”
这没什不好说的。
“主要是两个问题,一个是小路血液镇煞的事情,已经说过就不提了,另一个是那块玉。”樊休回答,“一开始,我以为这是琈玉,但经过检测对比,发现其实不是,只是外貌和琈玉很像罢了,但玉上雕刻的纹路我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是[敛]。”
敛,是敛魂聚魄之术,据说把消散的神魂重新归拢起来,但从来没人用过。
因为敛魂术其实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换魂术,想要让另一人的神魂归位,首先要献祭身的神魂,还不一定成功。
“所以我有两个猜测。”樊休接着说,“一是辟邪当初神魂消散的时候带着这块玉,因为玉上有敛魂符文,本来应该消散的神魂存留一点,所以传承才没断。”
“二是他的魂魄确实散了,但有人用这块玉为容器,把他的魂魄强行敛了回来。”
“这两种猜测里,我更倾向于第二种。”樊休说,“也就是说,我觉得,小路并不是什继传承而生的二代辟邪,他就是那只辟邪……”
“那只八千多年前神魂消散,这世间唯一存在过的那只辟邪。”
“……”
这个猜测惊人到有些荒谬,几个人全都怔住了。
房间被沉默笼罩,末了是蔺辛了声。
“谁会帮他敛魂呢?”蔺辛皱眉问,“先别说知道这个术法的人寥寥无几,就说施术的人,和他最亲近的人是天禄,周彦修有天禄的传承记忆,里面的天禄没有做过这种事。”
而这个问题,妖怪局那边其实也有了一些猜测,沉默半分钟后,给了他一个更加惊人的答案。
“应该是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