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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说,“他那个脚高一刚来的时候就那样了,三天两头崴到,听说是小时候伤到了没养好,留下的后遗症,除了平时注意点没办法治。”
“下楼的时候跑快了”。
“……这样啊,那他还真是不小心。”傅予寒抿了下嘴,好心地没有揭穿闻煜的谎言,重新把话题扯回了月考成绩上。
这次开学月考,老师们手下留情,出卷的时候稍稍降低了些难度,有不少人的分数都比平时高,但即便如此,731分的成绩还是有些过于浮夸了。
浮夸到下课时间,六班门口聚起了好多人来“拜学霸”。
平时最多有几个过来看帅哥的女生徘徊,这回却是不分男女和班级,人数有点多,还吵,连年级组长都跑来赶过几次人。
教室外这么大动静,教室里闻煜却一直云淡风轻地坐在座位上,不是在写卷子,就是拿笔记本复习,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太BKing了。”傅予寒跟杨帆说。
“哈哈哈哈我能想象出画面。”杨帆在电话那头笑到打跌。
笑完,他说:“他高一的时候成绩就很夸张,我们班还有两个活宝,每次考试前都要拜闻煜,现在他转学了,他俩打算供奉闻煜的照片。”
傅予寒:“……”
“他转学前被班主任找去谈了好几次,想劝他留下,闻煜没听。我们教务处主任还说,这升学率算是白送给你们三中了。”
“他干嘛非转学不可?”傅予寒问,“三中和一中也没太大差别吧。”
杨帆贼兮兮地笑:“当初谁每天给我跟我发牢骚说想来一中的?”
“……”傅予寒抿了下唇,冷静道,“打人不打脸。”
傅予寒跟杨帆约了要去一中,自然不可能主动填到三中来,然而中考志愿截止日,他妈从班主任那里要到账号密码,登了他的号把志愿给改了。
教学水平?的确没什么区别。
但何燕说,三中离他们家更近,省得傅予寒来回跑。
乍一听很温馨,可一中分明有学生宿舍。
过了截止日的志愿改不了,傅予寒拿着录取通知书,又不可能回去复读,只能认命来了三中。
人是来了,情绪很抵触,高一那会儿,他跟杨帆还天天发消息打电话,三句话必提一次“想去一中”。
都是黑历史。
“不逗你不逗你,我错了。”杨帆说,“不过闻煜为什么转学我也不清楚,我之前问他的时候,他说他爸让他转的,但就我所知,他不是那么听他爸话的人。”
“有矛盾?”
“没有吧?他爸应该是比较尊重他想法的那种……就,我搞不懂。”
傅予寒唔了声。
“那你这次考得怎么样?”杨帆换了话题。
“不好。”傅予寒顿了顿,“考前不知道是月考,写作文的时候睡着了。”
“……那你很酷啊?又守夜啊?”
“嗯。”
“啧,”杨帆有些不满,“你妈也真是的,你都高三了。她又不止小鹿一个孩子。”
“我一般不想这些,”傅予寒轻声说,“小鹿已经很可怜了。”
越是多想母亲有多偏心,越容易迁怒到妹妹身上。
没必要。
他都快成年了,何苦跟一个小学生计较这些。
“但是……”杨帆欲言又止。
“什么?”
这时有值班的护士路过,傅予寒把手机换了只手,往更角落的无人处走过去。住院部比室外安静得多,他压着声音:“有话就说,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也不是……啧,那我就直说了啊。”
“嗯。”
“我打算考T大,褚磊说想考P大,以后还能串门一起玩,所以……你要不要也考帝都?”
傅予寒一愣。
他现在好像不是能肖想T大P大的水平。
其他学校的话……
“我想想吧。”傅予寒垂着眼,扯着走廊角落的盆栽叶子,低声说,“看能不能尽量离你们近一点。”
高中的课业比初中时难得多。在这样的大前提下,成绩退步可以有一万个理由。
和家人的矛盾、对陌生环境的不适应、叛逆……谁都可以分一口锅。
傅予寒不想抱怨,但他没法像三年前那样,跟杨帆他们说约一中就约一中,而且,姚主任的建议事实上让他很心动。
他挺喜欢画画的,画画的时候什么都不用考虑,他能掌控有关画面的一切。
如果能学画当然好。
也不知道帝都有没有别的选择。
两人又聊了几句,杨帆挂了电话。
傅予寒抬眼,傍晚的天逐渐转黑,他看见窗户上自己的倒影,心想,也许该去找一趟他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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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煜正坐在他爸对面。
供十二个人使用的大圆桌,他愣是坐在了父亲的正对面,而餐桌上只有三个人。上次来他住处给他做过饭的女人有些无措,靠哪边坐都感觉不对,最后只好尴尬地隔着一个位置坐在中年男人附近。
“听说你们刚考过试。”中年男人开口。
闻煜颔首,眉目带着傲:“对,第一次月考。”
“成绩出了吗?”
“出了,”闻煜说,“第一。”
男人点点头:“看来新学校你没有哪里不适应。”
闻煜笑了笑,没接腔。
“……自明!”女人急急地喊了一句,又冲闻煜抱歉地笑笑,“小煜啊,去新学校好几天了,跟同学处得都好吗?”
“挺好的,妈。”闻煜温和带笑,“老师都很喜欢我,同学也相处不错。”
“我听说你们班主任给你安排了个不太上进的同桌?”闻自明突然道,“婉静,你找时间去一趟学校,跟班主任聊聊,给小煜换个好点的同桌,免得影响他学习。”
“诶……好。”
方婉静往桌对面看了一眼,笑得有些尴尬。
女人总归更敏感些,闻煜虽然在笑,但她能感觉到,他似乎不太高兴。
然而闻煜这孩子不知道怎么长大的,高兴与否都很少出声表达,油盐不进。有时候方婉静想顺着他,他却从来不多提要求。
视线落到面前精致的瓷碗上,酒店的黄色射灯在碗沿落下光点,方婉静无声地叹了口气。
正当她以为今天这顿一家三口难得的“团圆饭”又会像从前一样沉闷收场的时候,闻煜却突然说话了。
“不用了,爸,我对我的同桌挺满意的。”
仿佛亘古不变的30度微笑略微收敛,闻煜掀起眼皮,眸中带着冷淡,“不上进的人不会三天两头拿本子问我问题耽误我时间,不是挺好的吗?”
“但我很担心不上进的人会带坏你。”
“哦。”闻煜笑笑,“可是换个同桌我说不定更坏呢?”
闻自明皱
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