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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电话联系。”
傅予寒挥了下手,转身走了。
这回他是真的走了。
闻煜却迈不动了步子,他看着傅予寒的背影怔怔出了神,直到那人在马路尽头拐了个弯,再也看不见踪迹,这才收回视线。
他垂头想了想,步行回家。
闻煜是个很习惯自己住的人,因为闻自明在他出生前就一直忙得脚不沾地,极少回家;他妈不愿意做全职太太,也有自己的工作,不能经常陪着他。
小时候闻煜一个人住在三层楼的别墅里都没觉得房子大,刚搬过来的时候还想过房子是不是有点小,没想到今天回到家,他竟然觉得这间屋子空荡荡的。
少了个人,好像有点冷。
但十月底,开地热似乎有点夸张。
他在玄关处换好拖鞋,静静站了一会儿,厨房的水池里还丢着他们晚饭时用过的碗筷等阿姨明天来洗,茶几上游戏机仍处于休眠状态,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傅予寒其实没走多久。
闻煜忽然低声笑了:“神经病……”
他摇摇头,像在自嘲,随后摸出钥匙,打开了那间紧锁的房门。
他像往常那样锁上房门,找来小台灯放在矮桌上点亮,然而就在他把傅予寒塞给他的那个坏掉的高达拿出来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多余。
“我为什么非要躲在这里做这个,”闻煜想了想,“闻自明不在这里。”
把他关起来的,好像是他自己——
沉默三秒,闻煜把台灯关了。
他拿着那个高达还有他的小工具箱走到了客厅里,把茶几清理出一小块位置,开始干活。
断掉的塑料片无法恢复原状,曾经错过的童年弥补不回来。
但模型至少可以尽可能细致地粘上,即使裂纹可能会逼死强迫症;没能体验过的事物也能再体验一回,即使快乐不那么纯粹。
可记忆是新的。
-
他忙活了一晚上,大致给高达恢复了站立的样子,但仍有一堆小碎片要想办法贴上去。
天知道闻煜有多困,被电话吵醒的时候他差点劈头盖脸骂过去。
直到他看清来电显示。
“野猫”。
“……”满肚子的脏话只能咽回去,闻煜把电话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的傅予寒像是愣了一下:“你昨晚又怎么了?怎么声音这么哑。”
闻煜清了清嗓子才说:“没怎么,就是睡得晚了点……早了睡不着。”
“失眠啊?下次睡前喝点牛奶。”傅予寒说,“我在路上了,你要不要准备起床?”
“……”闻煜在瞌睡和爱情间挣扎了一下,无声地叹了口气,“好。你过来找我么?”
“嗯,”傅予寒说,“我给你带了吃的,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闻煜挂断电话,皱了下眉,痛苦地翻了个身,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在漆黑一片的卧室里发了几秒钟的呆,终于感觉自己勉强醒了。
没贴完的高达在傅予寒到这里前得先藏起来。
还有……
他想了想,把手机通讯录打开,给那个存了好久的“野猫”换了个新名字。
——“准备捡”。
第59章
秋风吹过的时候裹挟着一股糖炒栗子的香气, “野猫”先生鼻尖嗅了两下,忽然想起刚才四哥跟他说的话。
“你家小七是真狠啊, 雍容要被当典型重罚了你知道么?”
傅予寒不知道, 最近闻煜没跟他提这件事,他还以为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毕竟最开始闻煜就和他说过, 雍容家里关系挺硬,估计很快就会被弄出去。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不公平的事,他到底没遭到实质性损失, 想让雍容付出什么代价似乎有点难。
他没想到闻煜还记着。
今天四哥跟他结了一笔工资, 傅予寒钱包鼓鼓,脚尖一转,便朝炒栗子店走过去。
糖炒栗子队伍还挺长, 傅予寒往那儿一站,听到前面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天。
“我今天终于碰到这家店开门了!平时等我下班过来栗子都卖完了呜呜。”
“有那么好吃吗?”
“好吃啊, 热的最好吃, 上次我从同事那儿讨了两颗尝味道,想到现在了……”
傅予寒抬了下眼,发现这条队伍不仅有年轻人, 甚至还有一看就住附近的老头老太来排,看着很受欢迎。
甚至还是家网红店——这是他从其他人的聊天内容里听出来的。
既然如此……他打算多买一点。
反正队伍都排了,就当犒劳一下闻煜为他做的。
给闻煜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傅予寒刚上公交车没多久, 怕栗子凉太快,他脱了外套把栗子包在里面,然后抱在怀里。
到闻煜家门前傅予寒伸手进去摸了一下——还好, 还是热的。
“来得这么快?”闻煜揉着眼睛开门,看清他的模样愣住了,“你抱着什么?”
“糖炒栗子,怕凉了。”傅予寒说,“你先让我进去。”
闻煜侧身给他让开道。
“你还没洗漱?”傅予寒边往里走边问。
“嗯,刚在收拾。”闻煜顿了顿,欲盖弥彰地补充,“长这么大连被子都没自己叠过,叠了三次才不散架了。”
傅予寒回头看了他一眼。
闻煜:“你敢笑?”
“不敢不敢,”傅予寒抿了下唇,“我能看看你的成果么。”
“随你,我去洗漱。”
他说着就想往洗手间走,被傅予寒叫住了:“等等,先来吃两颗栗子。”
“我还没刷牙。”
“就吃两颗,没关系吧?”傅予寒把那个捂了一路的纸包从怀里翻出来,“我听其他买的人说这个趁热更好吃,你先尝尝看。”
闻煜眸光一闪,朝窗外看了眼。
今天天空阴沉沉的,风有点大,气温比前两天低一些。
难怪他抱着包栗子像抱着金银财宝……
心里莫名被挠了一下,闻煜的目光放柔了:“那行吧。”
野生的甘栗个头小,圆溜溜的,开口大很容易剥开。闻煜走过去摸了一颗出来,双手朝两边一掰就塞进了嘴里:“好甜……”
“甜就好。”傅予寒正在套他脱了一路的外套。
“嗯,甜。”闻煜又剥了一颗,递到他嘴边,“你尝尝?”
傅予寒没多想,伸头吃了下去:“……确实挺甜。”
略带干燥的嘴唇无可避免地轻擦过闻煜指尖,他把手收回,背在身后摩挲了一下。
“那我先去洗漱,一会儿再来吃。”闻煜轻咳一声。
“那我去参观下你的‘劳动成果’——”傅予寒说着便往房间里走。
闻煜没拦他。
反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