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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寒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眼神恍惚。
“那不行, 吃完饭不能马上睡。”
“那……”傅予寒想了想,起身,“我整理下搬过来的东西吧,一直没收拾……找点事做免得睡着了。”
他走向那个小房间。闻煜低头看起了画册。
傅予寒带过来的东西还是家里那房子卖掉前搬过来的, 那会儿他们住在陈非凡的酒吧二楼,一直没收拾。说起来他俩近来着实有点懒散,高考后住回来到现在,留在陈非凡那里的东西还有一部分没拿回来。
傅予寒拖了最简单的一箱东西出来打开,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搬家时蹭脏了扔进洗衣机,剩下的一一整理到衣柜该放的位置上。
男孩子身量长得快,他到初三还窜过个子,现在的衣服都是高中时买的,总共没几件。这一箱整理得挺快,没过二十分钟傅予寒又去拖了第二个箱子过来,打开。
这一箱是一些杂物,傅予寒先把自己那五六个硕果仅存的手办捞了出来,放到小房间里,和那个重新被闻煜拼起来的破碎rx-93摆到一起;一些原本放在他房间里的摆件也跟着放到小房间的博古架上。
上层的私人物品都整理完以后,傅予寒忽然发现一个眼生的盒子放在箱子中下层的位置。
那天整理的时候很急,他确实记得从房间里翻出几个自己没什么印象的东西一股脑都塞进了箱子,这样想着,他伸手把盒子捞了出来,坐到沙发上打开。
下一秒,傅予寒“啪”一声把盖子砸了回去。
他动静有点大,惹得沉迷看画册的闻煜忽然偏过了头,看着他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傅予寒目光闪烁,“拿错了……”
“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他脸上微妙的表情引起了闻煜的注意,闻煜把画册放到一边,伸手想去够那个盒子,没想到在这种小事上从来不说“不”的傅予寒竟然抱着盒子灵活地一躲,滑下了沙发,企图把盒子塞回箱子里去。
“纸箱一会儿要拿去丢的。”闻煜好笑道,“这家里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我都知道,你能抱着盒子躲多久啊?”
傅予寒:“……”
“真不能让我看?”闻煜挑了下眉。
理智上,他愿意尊重爱人企图保有的一点小隐私。
虽然情感上他会不高兴。
傅予寒抿了下唇,垂着眼不看他。
但也不说话。
“不想让我看我就不看了。”闻煜说。
“……也没什么,”傅予寒掀了下眼皮,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你答应我看了别笑啊。”
闻煜听完这句话已经开始想笑了。
他勉强压抑了一下自己不住上翘的唇角,点点头:“好,我不笑。”
傅予寒这才走回去,把盒子递给他。
盒子是很普通的礼品盒,闻煜还以为里面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没想到打开竟然是一本绒面的厚本子。
时代发展太快,一开始他没意识到那是什么,翻开才发现是一本古旧的相册。
相册第一页,透明的内页里插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一个眉目清秀俊朗的小男孩戴着红帽子,端端正正地坐在老式太师椅上。
“这是你?”闻煜有些意外,很快莞尔,“挺可爱啊。”
“……希望你看到后面还是这个反应。”傅予寒垂下眼,默默去收拾自己摊开的东西。
“诶,”闻煜喊他,“你不陪我一起看吗?”
“……不要了,谢谢。”傅予寒拒绝得非常礼貌。
闻煜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直到他翻开第二页——
“……噗。”闻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哈哈哈哈哈哈傅予寒你也有这样一天。”
傅予寒抬起头,盯着闻煜看:“不是说好了不笑的吗?”
“我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人,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晚上你睡沙发。”
“……我错了。”闻煜一秒认怂。
但第二页的照片非常有魔力,低下头看见照片的那一瞬他又控制不住地抬起嘴角,只好将唇线死死地抿成一道。
第二页上插着两张照片,看背景和人物大概是同一天在一个地方先后拍摄的,左下角用娟秀字迹写了行备注——“傅予寒出生100天”。
照片上有个小婴儿,比第一页上那张小了太多,圆滚滚的脸看不太出男女,圆溜溜的眼睛瞪着,说是小姑娘也有人信。
只是照片内容却不怎么“少女”——
第一张,小婴儿趴在台子上,全身光溜溜的,藕段似的小肥胳膊朝前伸着,像是要和拍摄的人玩。
第二张,小婴儿站着,漂亮的脸上不知为何糊上了黑乎乎的墨汁,一脸哭丧。
两张照片都是名副其实的□□,第二张的重点部位挂了块巨大的假树叶,又丧又搞笑。
照片本身挺正常的,但联想到傅予寒那副常年挂在脸上有如实质的“生人勿近”,搞笑感简直可以乘以2。
后面的照片延续了这种风格,有小宝宝玩水,小宝宝吹生日蜡烛,小朋友写作业等等,好些都是一张笑一张哭;很有趣,只是不长,闻煜很快就翻到了头。
“后面没有了吗?”他看完后抬头问。
“我上大班以后他们就经常吵架了。”傅予寒垂着眼整理东西,边整边轻描淡写地说,“吵架的时候没人带我玩,后来……他们就分开了。”他长睫轻颤,“差不多是……我十岁那年。”
闻煜张了张嘴:“那还……真巧啊。”
“嗯。”傅予寒浅浅地笑起来,“可能是缘分吧。”
十岁那年,他们全都失去了家。
两人的生日只差了半年多,差不多是同一年。
“那也挺好的,”闻煜垂下眼,看着那本相册,“虽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但是也许……这说明冥冥之中我们活该在一起。”
“嗯,”傅予寒笑着看他,“谁说不是呢。”
“只可惜我没有相册,不能给你看。”
“算了,没事。”傅予寒想了想说,“我已经见过你喝多的样子了,应该够丢人,勉强算我们扯平了。”
闻煜:“……”
“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喝七……啊不,六瓶吗?”闻煜忽然乐了。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他自嘲似的说,“我当时在想,‘就我这种游戏人间的神经病,明明应该把所有人当成傻逼看待,为什么最傻逼的人竟然是我’。”
“哦,”傅予寒看着他,“‘喜欢上我’等于‘傻逼’?”
“动感情的都是傻逼,”闻煜笑道,“但是我认了,傅哥,我就是一个庸俗的人。”
“……”
“你自己傻逼别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