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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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陈娇搬回来之后,李存根脸上笑容明显多了些,这一段时间甚至比之前还要来的轻松自在。他喜欢为她付出,早上起来先做好早餐,一块吃了再送她去上班。晚上如果没有加班也不喜欢出去社交,就等着她下班一起回家。</p>
因为工作的地方比较远,短时间里可以一起出门,时间长了就会很辛苦。汽修行业艰苦脏乱,工作一整天仿佛钻了煤矿,只有两只眼睛还干净着。</p>
会在车厂里洗一次澡,回家再洗一次。但经常有计划外加班的工作,下班太晚就会来不及,陈娇会让他直接回家。担心会把家里弄脏,她那么爱干净,肯定受不了,他笑眯眯听着,一次也没有照做过。</p>
有时候累得眼睛睁不开了还要给她做饭,陈娇挺无语他的犟脾气,但是没有生气的理由,多少有点心疼他太辛苦。她倒了一杯温水,塞进他手里,接过铲子,“去歇着吧,今天我来做。”</p>
他往后退一步,一只手揽在她腰上,脑袋轻轻磕在她头顶,闭着眼睛道:“嗯。”</p>
陈娇一边炒菜,一边想将这只粘人的大狗赶出厨房,但是对方实在太无赖,几乎她走一步他就跟一步。吃饭的时候也要挨着坐,她想了想建议道:“你快毕业了吧,到时候可以换一个工作啊。现在这个挺累的。”</p>
他的脸几乎埋进碗里,虽然不饿,但是留她一个人吃饭太冷清,强撑着陪她,“我很喜欢修车,拿到毕业证,可以去更好的单位,工资再高点就更好了。暂时不打算换。”</p>
有时候一天连轴转他也觉得受不了,但是一直干的就是这个,因为已经算是在这个行业做出了一番成绩,有技术在手里就有底气。现在正是跟阿娇最好的时候,宁愿辛苦些,也不想被她看到无能的一面,他要有能照顾好她的底气,没钱却万万不能。</p>
这样关乎面子的原因因为一点小虚荣并不想跟她透露,他也不大擅长撒谎,也有几次跟她撒娇工作太累,半真半假吧,就是想她心疼心疼他。陈娇看着他将饭吃完,想摸摸他的头发以示安慰,但是觉得太过亲昵,到最后也没有动。</p>
收拾好碗筷,她切了点水果,没听到外面有声音,他应该回房间睡觉了。她把切好的水果放进冰箱,洗完手准备再工作一会儿,走到客厅看到沙发上隆起高高的被子,走过去一看发现他睡着了。</p>
就蹲下来,将他乱糟糟的头发抚顺,露出线条细腻的侧脸,她轻轻揉揉他的脸,“房间去睡。”</p>
他半睁开眼睛,看不清人也要手探过去摸着她才罢休,“你睡不睡?”</p>
“我画还没弄完呢,等会再睡。你先去睡。”她站起身,打算进书房。</p>
他立马坐起来,打着呵欠,眼睛泛着泪花,“我陪你吧,我不困。”</p>
就是这样,她不管是进超市买点小东西,或者回妈妈家拿点东西,只要他没工作,就要跟着,确保她在视线范围内。每天怎么黏在一起都不腻,一丁点小事也要亲力亲为,跟她在一起不管干什么也不会无聊的样子。</p>
陈娇无奈地叹口气,“我就在家里,大晚上又不会走,大可不必看着我啊。你到底在担心什么?”</p>
太直白被戳穿小心思,他脸上一红,避开她的视线,牵着她的衣裳下摆,强词夺理嘴硬,“我没有看着你啊,是真的不困,只是无聊所以眯了一会儿。”</p>
“我已经醒了,就在书房看看书,你忙你的,绝对不会打扰到你。”都这份上了,还不肯放弃。陈娇真觉得他这样是不正常的,该不会得了某种心理疾病。</p>
摆正他的肩膀,面对面看着对方,“我觉得我还是一个人工作比较好,效率会高很多。你去睡觉。”</p>
他脸色垮下来,仿佛被主人拒绝亲亲抱抱的小狗,要多幽怨有多幽怨,围在脚边转来转去不肯离开。都已经保证不会打扰,还是被她拒绝,真的很想待在她身边,只要嗅到她的味道也会很安心,又怕纠缠下去会惹她厌烦。他沉默着,消极地抵抗。</p>
心理防线彻底被他突破了,陈娇努力坚持着,“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有各自独立的空间,不可能每天二十四个小时在一起。就算最情浓的时候也有秘密,细水长流的感情才会走得长远,再浓烈的感情最终都会归于平淡吧。”</p>
他苦恼地抓住头发,不敢保证他的感情永远炽热滚烫,可是现在并不是自己说冷就能冷下来的。而且现在这样也没有很热烈吧,分明很平常啊,他举例子反驳,“我们每天都要独自上班,除过睡觉时间,只有几个小时在一起而已,也没有很亲密。一天大半时间我也没办法看见你,这点相处根本就不算什么。”也根本不够他心中的标准。</p>
“而且……”他看她一眼低下头,带点无法言说的心酸气馁,“就算我再沉浸其中,努力靠近你,你也没有喜欢我。要是任由这种状态发展下去,我对你来说又有什么特别,一旦你遇上稍微好一点的男人,就、就……”</p>
他是如此没自信,将自己的影响放得很低,几乎不敢高估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陈娇将他拉起来,走进卧室一起躺进被子里,他照样把大脑袋窝在她胸前,两人几乎都全裸着只穿了内裤。</p>
被他挎衣服的时候,陈娇抗争想保住自己的睡衣,结果被他蹭来蹭去,反应过来已经光着了。推开他的头,虚虚环住自己的胸,她脸蛋微红,“你就这么在意这个。我是说过不喜欢你,但也不至于一丁点也没有吧。”</p>
她开始怀疑自己表现地真冷淡到让他没有安全感到这个地步?如果不喜欢也不会答应跟他住,况且他精力旺盛,对做爱热情十足,也很喜欢探索她的身体,弄起来要人命,她有时候实在招架不住也没有拒绝过。这些表现怎么也不能说不喜欢吧。</p>
不满被推开,他硬凑上去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双腿缠着她,脸颊挨着绵软的乳肉,舒服到叹气,困意一阵一阵袭来。陈娇特无语,他真的太过于喜欢把脸埋在她胸口睡觉,有时候趁他睡着了推开,一觉醒来怀里又抱着他脑袋。</p>
“太少了,还不够。”他睡意浓浓还在嘟囔。</p>
之前那一次陈娇敷衍孟豫,说他是弟弟,李存根就记住了。她拿回来一包花种子,听同事说不好养活,试了好几次怎么呵护也没见发芽,她泄气地丢下小铲子,差点宣布再也不种花了。</p>
李存根就拿种子去种,他干农活是个中好手,什么种子到他手里似乎都能化腐朽为传奇。那小豆豆经过他的手,不过两周就冒起嫩嫩的小尖尖,陈娇看得叹为观止,在她赞叹的眼神下他得意洋洋,“表姐,你家小长工还可以吗?”</p>
陈娇忍住笑意哼一声,仰着头勉强道:“还可以吧。”</p>
他不满地嘀咕,想多讨两句她的喜欢,“就还可以吗?我可在给你做牛做马,还是任劳任怨的那种。”</p>
她偏头看他,那眼神傲娇又可爱,“少来,谁让你做牛做马了。”</p>
他暧昧不明地笑,低头在她耳边坏兮兮道:“白天做牛做马,晚上做牛做马,一直殚精竭虑努力耕耘那种。”</p>
被他的不要脸气到,陈娇脸上快速腾起两片红云,眼似水波横他一眼,说不出反驳的话。有时候去接她遇到同事,会被问到身份,李存根就特别正经地说,“我是她表弟。”</p>
分明一双眼睛满是爱意,盯在她身上舍不得挪开,看见男同事跟陈娇说话就要多瞪人家两眼。何书就会打趣陈娇,“你家小表弟好有情趣。”</p>
她身边的人不少都很喜欢他,何书也会在她面前夸,对待她很用心,人又长得高大帅气,并没有时下男人盲目的自信。陈娇对此不置可否,对于别人发表对李存根的欣赏,她多少还是喜欢的,觉得至少现在没有选错人。</p>
周玉芬的身子在几次针灸疗程之后好了不少,虽然下雨天还是有反应,不会像之前那样难受到难以入眠。李存根对她很上心,看得出来有些笨拙的讨好,但是周玉芬通常不怎么接他的茬,身体好了之后就回山上去住了。</p>
他会经常炖有营养的汤,在休息日的时候跟陈娇一起上山探望她。在周玉芬眼里只看得见女儿,几乎不招呼李存根,也不爱跟他说话,那些有营养的东西,他们怎么拿去的就怎么拿回来了。</p>
陈娇不知该怎么安慰,见他沮丧到不想多谈的样子,觉得还是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比较好,直接指出来不被人喜欢的事实,更难受吧。但是回家之后,周玉芬会发来短信,不是不接受他们的心意,而是山上茹素,她也很久不沾荤腥了,所以才会让他们拿回去。</p>
盯着手机笑了好一会儿,陈娇将短信给李存根看,他果然松了一口气,露出笑模样来。之后再去看周玉芬,就改做野菌清汤什么的。</p>
由于陈娇一直避免在陈学兵面前提李存根,有时候不小心露出马脚也会极力掩饰,所以很久之后陈学兵才发现他的存在,当然很生气。之前经过孟豫那一遭,他也怀疑李存根是否真得在骚扰女儿,但是被她敷衍过去,想一想陈娇没有替人贩子说谎的理由,就没有经过证实相信她了。</p>
那天猛然发现陈娇的同居人就是先前买她的那个农村人,当即便很恼火,得知周玉芬更早知道,但是抱着不干涉的态度,更加不能理解。许多次找陈娇谈话,她却不肯跟那个男人分手。</p>
在她这里行不通,陈学兵直接找上李存根,先是打算给他钱,让他回去,被拒绝之后提说要报警抓他伏法。李存根显然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紧张忐忑着,既不跟陈学兵正面冲突,也不愿意接受他的任何离开陈娇的意见,堪称软硬不吃。</p>
陈学兵冷笑着,李存根转头就遇见了麻烦,他工作的地方频频被地痞流氓骚扰。老板头大如斗,得知了缘故,劝说他换个工作已经用尽最大的耐心。</p>
他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不过也很好猜,他工作时不爱说话,即使和客人发生冲突,也会第一时间当面解决,基本没有被人找过麻烦。最近得罪的人只有陈学兵,那个人几乎从说话的语气就是铁面无私商人做派,会这样对付他不足为奇。</p>
失去了工作,他照样每天早早出门,晚上去接陈娇回家。一个多月她没有任何意外发现,还是周玉芬问起她李存根最近在干什么,她才得知爸爸的手段。</p>
趁着休息的一天,告诉他准备和朋友去泡温泉,他端着碗刨饭,闻言停下来,“要我送你们过去吗?之前跑出租也去过那边,路况很熟。”</p>
陈娇不动声色,筷子抵在下巴上,“你不上班吗?我看你这几天工作挺不规律的,要不一起去。”</p>
他眨眨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啊,挺忙的。我送你过去。”</p>
撒谎,轻哼了一声,陈娇没说不要他送,也没说要他送。吃完饭提着小箱子准备出门下楼,见他跟在后面才说跟朋友约好了车,不用送。</p>
他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她,小声撒娇,“那要记得想我。”</p>
已经十一月初,空气中的温度迅速下降,哈出一口气瞬间凝成白雾。这里的小巷子极多,是一个挺复古的跳蚤市场,离新城区大概七八十公里,地下拥挤着全是人。</p>
一条瘦长的小坡一眼望上去看不见尽头,两边的住户密集成林,朝外的窗户挂着满坑满谷的衣服。不知从哪里排出来的污水汇聚成一条黑色的小溪,空气中满是烧烤包子的菜香。</p>
陈娇穿着鲜亮的衣裳,漂亮干净,站在桥下石头墩子旁跺脚。她是跟着李存根来的,将行李交给同伴,找了借口好不容易在小区外面守株待兔,没过多久就看见他开着车出来了,立马叫司机跟上,然后就被带到这个新世界一般的地方。</p>
天气很冷,他跟几个人一起,穿着白麻布做成的褂子,衣裳下摆紧紧扎进腰间,露出精瘦结实的腱子肉,挑着扁担一趟一趟人工运着货物。头上冒热汗,嘴唇抿地死死的,脚下生风,挑着压弯扁担的东西,穿街走巷,看得出来对于这项体力活已经得心应手,应该在这里干过不少时间了。</p>
陈娇看见他从这里已经走了叁趟,一个上午,也没见去吃饭,心头沉甸甸的,说不清什么滋味。在太阳终于露出一点光晕的时候,他们停下来,坐在人家门前石阶上喘气。李存根也拿出水壶,咕嘟咕嘟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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