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ρO1⑧.cOм 48、0048,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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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哗然。</p>
不过少倾骚乱后,便达成了一致意见。</p>
金虹阁二长老和宋氏力请盟主下令将燕氏从武林盟除名。</p>
“勾结魔教,抢夺秘籍,甚至杀害了梵天寺的大师们!其人可诛!”金虹阁二长老道。</p>
宋家主道:“简盟主,燕氏对正道豪杰下手,实为不忠不义,背弃武林盟——背盟者天下共诛!”</p>
“请盟主下诛杀令!”</p>
形势一转眼间逆转至此,看着周围群情激奋的人,子宁只觉得荒谬可笑。</p>
人人形状扭曲,状似义愤,实则暗喜。躲在人群中就像是站在了正义的一方,喊着讨伐不义者的话,干着邪恶的事。</p>
人就是这样的东西。</p>
子宁向燕暨身后慢慢走了一步,她瞥到白易烟在人群中欲言又止,神色变幻。</p>
突然觉得有些快意。到这时候,没有人要他了……只有她站在他的身边。</p>
主人啊。</p>
面纱之后,子宁红肿的嘴角勾起一点笑,有点刺痛,嘴角却越扬越高,愉悦真心实意。</p>
直到第一个人按捺不住冲了出来。</p>
燕暨拔剑。</p>
血花迸溅的时候,颜色是鲜红的,非常美丽。</p>
子宁将乌鞘剑的剑鞘背在身后,泓镜剑的剑身如镜面,反射出被杀之人狰狞却终止于诧异的面容。</p>
雪花似的剑花闪烁,像雪从天空中密布的阴云中飘落,昔日的美人举剑,取走人性命的模样,轻巧得像摘下园中的花。</p>
“……枕梦姬。”简英华自言自语。</p>
话音未落,燕暨的目光已经冷冷地刺了过来,乌鞘剑滴血。</p>
简英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古怪的笑。</p>
对面人多势众,战局趋于疯狂,本想袖手旁观的断脉山和梵天寺糊里糊涂地卷入,燕氏家仆渐渐负伤。</p>
天下第一的剑客眼前已经没有活人,只是敌人亦会暂避锋芒,攻其短处,子宁等人面对的压力越来越大。</p>
且战且退,燕氏家仆化整为零,在燕暨的示意下纷纷散开离去。</p>
燕暨断后,送走最后撤离的浅碧。</p>
子宁在燕暨身后,收敛了面纱后的微笑。</p>
奔宵倏忽而至,腾跃着穿过举着刀兵的人群,来到他们面前,像从天马天而降。</p>
白易烟突然赤手空拳越出人群,问:“燕暨,我再问你一次,你娶不娶我”</p>
“上次在断脉山我说过,我愿意和枕梦姬一起侍奉……”</p>
她眼神火热,江湖豪侠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他的剑无人可敌,哪怕现在被围攻,仍不落下风,甚至让人胆寒退避。</p>
哪怕抛弃一切,仍是百年不遇的传奇。</p>
子宁转头看她,面纱上半部分露出一双眼睛,迷迷蒙蒙,美得像雾像梦,却莫名让白易烟心头一跳,汗毛竖起。</p>
燕暨却在她腰间一勾,带着她旋身上马,催马疾行。</p>
四星门众人射出暗器,被燕暨击落,落在地上叮叮作响。</p>
奔宵扬长而去。</p>
出了城门,弃官道,径自隐入林中。</p>
子宁坐在燕暨身前,抓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腕。</p>
风吹起她的长发,风驰电掣的奔宵,迎头撞入下雨的云。</p>
燕暨用袖子盖住她的脸挡雨,让她紧靠在他的胸口。</p>
子宁听到雨打在他衣袖上的声音,奔宵踏过积水的坑道,水花飞溅,溅到她垂下去的鞋子上。</p>
他的心跳从她的后背上震动着传到她的胸腔,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像人终于从无法呼吸的水面中冒出了头,胸腔敞开着任空气冲刷,再一次找到了生机。</p>
她抱紧怀里的乌鞘剑,仰起头嗅到他袖子上的血腥气和雨水的甜味。</p>
好大的雨。</p>
她笑了起来。</p>
燕暨似乎有所察觉,他袖子一动,把她盖得更严实了些。他凑在她耳边道:“去海州。”</p>
海州,美人图指示的地方。那里有魔教的宝藏。</p>
江南多雨,这片雨云似乎在跟着他们一起走,从离开崇州不久,一直下雨到夜里。</p>
燕暨在河边下马,把子宁抱下来,放奔宵去喝水。</p>
地上湿漉漉的都是泥,奔宵甩着尾巴走得小心,神骏的步伐变成碎步,有些滑稽。</p>
子宁到底还不会骑马,即使精神很好,但脚踏实地之时,仍旧腿一软险些摔倒。</p>
燕暨扶住她的腰,让她小心。</p>
前后没有村落,子宁不认得这是哪里。她仰头看着天上的阴云渐渐散开,露出半弯月亮,洒下银色的月光。他们正向着东边行,极东的海州临海,子宁还没有去过。</p>
不过摆在眼前的事非常明显,即使有燕暨帮她挡雨,子宁的头发仍然湿透了,燕暨更是一塌糊涂,像是从水里捞出来。</p>
没有家仆随侍,他也没有衣服可以换,还要继续湿淋淋的穿着脏衣服。周围下过雨,满地积水污泥,没地方坐,没地方站,没办法吃喝休息。</p>
子宁已经先替他皱了眉,不知道他接下来的一路要怎么办。</p>
这个夏天,他淋了好多雨。</p>
只怕他活到这么大,只有今年最受罪。</p>
但燕暨先打量子宁,看她脸上湿透了的面纱。</p>
薄纱遇水半透,贴在她脸颊上,饱满的嘴唇被勾勒得分明,透过面纱印出红色。</p>
突然很想隔着面纱吻她。燕暨喉结滚动,却只是伸手在她脑后一勾,把面纱揭下来。然后他扯开她的衣带。</p>
“……主人”子宁仰头望着他。</p>
外衣也湿了,贴在她身上,勾勒得曲线毕露,他甚至能看见胸口挺立起来的小点支起薄薄的夏衣,他克制着转过头去,脸上的水滴下来,和汗溶在一起,他不想擦。</p>
手指搭在她腰侧轻触,燕暨解开她的外衣脱下来,低声道:“休息一夜,来得及晾干。”免得穿着湿衣受寒。</p>
……但内衣……他看到了半透明的小衣紧贴在她身上,乳头的颜色都隐约透了出来。一时几乎喘不过气。</p>
子宁看着他把那件紫色的外衣搭在树枝上。似乎他在野外更照顾人,或许他自己也能勉强将就一下,免得苦了自己。</p>
只是刚有这个念头,她便看见燕暨匆匆别过头拔出乌鞘剑。</p>
燕暨克制着自己不分场合的欲念,他甩去水珠,用衣袖擦拭剑身,以免它潮湿受损,以往擦剑总能静心,但他能感觉到到她再看她,内衣半透,紧贴在肌肤上,就心火更旺。</p>
静心——燕暨深深呼吸,满地泥泞,这里不是个好地方。</p>
他又拿起她的泓镜剑,细心至极地关照,擦来擦去,心思繁杂,甚至忘记了他自己的狼狈。</p>
子宁望着他擦剑,只觉得他的眉眼在月光下显得更深邃,漆黑的眼眸仿佛含着些什么克制汹涌的东西,叫人看不分明。</p>
……果然,燕暨应当跟剑在一起。</p>
子宁看着他擦剑没完,只好自己伸手解开他的衣袍:“主人,晾一晾衣裳吧。”</p>
燕暨这才回过神来,将剑放开。</p>
林中有树,他用随身携带的匕首灌注内力,削了几块木板,两个人终于在满地泥水的林中有地方坐一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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