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1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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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从那天以后，不知为何，晏绾就再也没见过他，那男人如投海的石子，音信全无，彻底消失在她生命里。</p>

    起初她还猜测，也许是年底繁忙，男人被工地之事绊住了脚，才没出现。</p>

    然而直至工地关闭，所有人都回乡过年去了，也不曾见他露面，她这才有些急了，找到包工头的联系方式，才知道那人早在大半个月前就没来上班了，人间蒸发一般，踪迹全失。</p>

    工地的临时工流动性大，今天上工明天走人是常有的事，工头们也没放在心上，只暗自惋惜少了个这么个力气大，一人可当四人用的主。</p>

    晏绾尝试报警，然而当她坐在警民接待室中，才发现自己对这人的身份信息相知甚少，连照片都没留一张，无从说起，只知道他的名字叫肖阎，二十六岁。</p>

    大年三十包多了的那几十个饺子，也被塞在冰冻柜深处，无人问津。</p>

    男人的不告而别，谈不上重创，却让她心底莫名缺了一块，空荡荡的。</p>

    有时候说了再见，是不是就永远见不到了？</p>

    当孟甯抱着黑猫，享受跨年夜的钟响与烟花声时，她接到了晏绾的电话，刚道一声新年快乐，却发觉那头沉默着，好半天没说话。</p>

    “绾绾，你怎么了？”</p>

    “怎么办？他不见了，他失踪了……我哪里都找不到他，肯定是出事了……”</p>

    往日随和开朗的小姑娘犹带哽咽，连话都说不清楚。</p>

    “谁？你在说谁？不要急，你冷静一下，慢慢跟我说……”孟甯皱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p>

    听完晏绾的叙述，她本能地望向宋澈。</p>

    “你是说，那个男人……就这样失踪，没消息了？”</p>

    黑猫跳上茶几，好整以暇舔舐前爪，歪着脑袋看她，胡须微微抖动，一副无辜的模样，安静听她们对话。</p>

    “……你说，他是不是死了？所以才不出现。”晏绾擦去眼角的泪水，呢喃开口。</p>

    安慰了半小时，孟甯挂掉通话，见父母一个忙着下饺子，一个摊在沙发上昏沉欲睡，便搂起黑猫，拉高他的身子，前后摇晃，轻声问道：“男人失踪的事，你清楚是怎么回事吗？”</p>

    黑猫抬头，泛绿的眼眸清冽，有如刀锋。</p>

    见他沉默高深的模样，孟甯猜了个七七八八，轻触他湿漉的鼻头，又问了一遍。</p>

    见对方颔首，她搂起他，一个冲刺，往房间里跑，把门一拴，丢上床榻，以霸王硬上弓的姿势压住他，凶巴巴开口：“快告诉我，不准隐瞒——”</p>

    少年猫懒懒仰倒，恢复了人形，他唇角微扬，环住孟甯的腰，反守为攻，一个翻滚，将她轻轻压入床榻，凑近耳畔，低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唯一确定的是……他人在清城，还活着……”</p>

    “……到底怎么回事？”</p>

    孟甯五指嵌入发间，掐他的耳朵，这算什么回答？打太极也得有个度。</p>

    宋澈沉默半晌，没有说话，他垂首，拉开少女衣领，吻上她的锁骨，一口咬上去。</p>

    良久后，他开口。</p>

    “肖阎救人的事闹得太大，被联盟惩治了，现在被免去了死刑，但要囚禁六年……”</p>

    除却少数可信之人，兽化者的原身在众目睽睽下暴露，是大罪无疑，然而这有勇无谋的行为，却获得不少同侪的共鸣，经过两轮审裁，最终将他从应死名单剔除下来，改为监禁，虽然残酷，却已是最好的结局。</p>

    “唔……要被关那么久？”孟甯倒抽一口凉气，推开作恶的少年，瞪他一眼。</p>

    这人是属狗的吗？天天对自己又咬又舔。</p>

    但是晏绾……又该怎么办？</p>

    “好，我知道了。”她思忖片刻，考虑如何开导好友，这有缘无份的事，总要学着看开，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六年时光很长，人生变数多，无论放弃还是坚守，她都支持晏绾，全凭个人选择。</p>

    知道了什么？宋澈侧身，刚准备下床，却忽然停下动作，眸光一厉，缓缓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被监禁了，你会等我吗？”</p>

    孟甯瞥向少年，眼神纯净，嗓音软糯，“你想我有什么样的答案呢？猫先生。”</p>

    两人对视，试图窥探对方的内心全貌。</p>

    孟甯被宋澈的目光盯得发毛，她不愿认输，稳住心神，环住他的肩，报复一般地呵气，故意开口：“有时候放弃也是正确的选择，我放你自由，换个男人也不错……”</p>

    “哦，是吗？”</p>

    少女玩笑般的话语，令宋澈眯起眼，他神情微凉，勾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一切只是假设，不会有那一天。”</p>

    无法想象她和其他男人做爱，若成现实，他绝对会疯掉，做出一系列难以预料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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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新年过得不开心的人，除了晏绾，还有许星。</p>

    怀孕的母亲随着月份越来越后，终于进入了预产期，她的心也随之揪起。</p>

    此时女人的状况已是比之前更加严重，她双腿浮肿，面容枯槁，像被榨干了所有，唯有肚子大得吓人，活像是患了严重血吸虫病的人，和健康待产的孕妇无丝毫关系。</p>

    虽有所谓的专业医学团队二十四小时陪护，睡房内设备一应俱全，堪比vip病房，许星却看不到任何希望，和其他孕妇相比，她认为母亲，极有可能撑不过生产。</p>

    而司佲耀的细心陪护，在她看来也都充满了虚伪做作，只关注肚子里那两块肉罢了，若真关心妻子，为何会让她如此痛苦？</p>

    深夜楼道中的声响，司佲耀奇怪的饮食方式，母亲讳莫却坚持的模样，口罩包裹严实，看不到脸的医护人员……这些林林总总，拼凑起来，让她隐约触碰到什么。</p>

    按捺不住冲动，许星私下联系了一名产科医生，将他带回家中，打算让他亲自看看母亲。</p>

    然而一开门，就发觉司佲耀正端坐客厅内，没像往日一样离家。</p>

    “有客人来了？”男人像是等待已久，从报纸中抬眼，冷睇着二人。</p>

    许星咬紧牙关，小声答道：“嗯，妈妈身体不好，我想让他……帮着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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