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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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要做爹了？！</p>
罗熙年等不到第二天，当即就把府里的大夫叫了过来，----虽然不是杏林圣手，但是一般的伤风感冒，诊个喜脉什么的不成问题。</p>
玉仪有没有身孕，这可是国公府里的头等大事。</p>
那大夫不敢丝毫马虎，隔了帘子，在搭了丝帕的手上把了半晌，捻着胡须道：“往来流利，如盘走珠，滑数有力，突跳如豆……”</p>
罗熙年见他慢悠悠拽文，不耐道：“说简单清楚一点！”</p>
大夫的神色微微尴尬，忙道：“看起来是滑脉，六夫人应该有喜了。”顿了顿，“只是时日还早了些……”</p>
罗熙年装过脸看着他，一副‘你敢说不是我就捏死你的’表情，吓得那大夫一缩脖子，底下的话顿时没了音儿。</p>
段嬷嬷赶忙拿了赏封出来，笑道：“回头有人问起，好歹替夫人遮掩一下。”</p>
大夫捏了捏赏封，小小的一块，断乎不会是银子，而应该是金子，----前三个月的胎像变数大，不愿意让人知道也是人之常情。</p>
于是点了点头，“嬷嬷放心，在下知道该怎么说。”</p>
段嬷嬷送人出去，这边罗熙年掀了床帏坐下，笑眯眯看着玉仪的肚子，问道：“什么时候跑进去的，我还不知道呢。”</p>
玉仪含笑嗔道：“这种事儿你能知道吗？”</p>
罗熙年有点小小的兴奋，化身好奇宝宝不断提问，“不知道是哪一天的呢？会不会是那天在浴房，嗯……，后来游过去的？”</p>
玉仪一头黑线，----想跟他普及一下受精卵的知识，蝌蚪先生和卵子女王的故事，还有小蝌蚪一次不只一个，而是成千上万的蝌蚪大军。</p>
最后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好笑道：“你别胡说八道了。”</p>
罗熙年又道：“不知道是儿子还是闺女。”</p>
玉仪立马正了正色，认真道：“要是闺女，你也不许不疼她。”</p>
“知道，知道。”罗熙年现在心情好着，伸出手，极轻极慢的放在她的肚子上，笑嘻嘻道：“好好呆在你娘的肚子里，别捣乱，不然回头出来了，爹会揍你。”</p>
“……”玉仪顿时被他打败了。</p>
经过这么一场磨磨蹭蹭，夜已经深了。</p>
罗熙年兴奋了一阵子，上了床却变得有点沮丧，一脸哀怨的看着玉仪，“这家伙要在你肚子里呆十个月，那我岂不是要独守空房了？”</p>
他本来是说笑逗妻子玩儿的，不料玉仪却沉默下来。</p>
“怎么了？”</p>
“六爷……”玉仪看着他的眼睛，心下各种不确定、没把握，有些艰难的开口，“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p>
“你说。”</p>
玉仪有些怕答案让自己失望，避开了他的视线，轻声道：“能不能……，在我怀孕的这段时间里，不要往屋里收人。”</p>
----妻子怀孕，做丈夫的守身如玉。</p>
这明明是一个很正常的要求，为什么说得这么没底气？</p>
罗熙年怔了一小会儿，继而笑道：“果真是一个小醋缸子。”</p>
“六爷……”玉仪有些急了，----生怕他说出拒绝的话，生怕他把自己小心翼翼垒起来的信任打碎，甚至放低了姿态，追加了一个条件上去，“只消等我生完了孩子，就一年的时间，好不好？”</p>
----嘴里这么说了，心里却是苦涩得不行。</p>
“怎么还哭了？”罗熙年本来还想逗妻子玩一会儿，见她闷声落泪，倒是稍微有一点讶异，伸手拭泪，“急什么？有话好好说就是。”</p>
玉仪自己擦了擦，----心下亦是有点奇怪，怎么说着说着就掉泪了。</p>
呃……，孕妇的情绪真的起伏这么大？</p>
可若是在自己怀孕期间，罗熙年还跑去跟别的女人XXOO，估计会控制不住，直接提了菜刀过去砍人吧？</p>
----会吧？会吧？嗯，会吧！</p>
罗熙年看着她，眼里尽是渴望期盼还有执着，----对于他来说，妻子的这个要求有些过了，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妻子会纠结于这一段时间？妾和通房不过是个玩意儿，只要不生孩子，和一个丫头有什么分别？</p>
玉仪等了许久，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最后翻了个身，“算了，睡觉吧。”</p>
心下轻嘲，这可真一个愚蠢的问题。</p>
次日到了上房，小汤氏随口问了一句，“听说昨晚叫大夫了？”</p>
“嗯。”玉仪神情淡淡的，有些心不在焉。</p>
小汤氏还不知情，问道：“是谁身子不舒服？”倒也不是她有多关心六房，不过是顺口一问，显个人情，多两句闲话的话题罢了。</p>
“没谁不舒服。”玉仪本来没打算说怀孕的事，但是既然婆婆问到了，还遮遮掩掩的就不大合适了，淡淡道：“大夫诊了脉，说是我有了一个多月的喜。”</p>
小汤氏和五夫人都怔了一下，继而道：“这是好事啊！”</p>
玉仪笑了笑，“日子还早着呢。”</p>
“好事，好事。”小汤氏笑吟吟的，说道：“等下我就去告诉国公爷，让他也高兴高兴。”心下一阵暗喜，小儿媳自己有了身孕，肯定更不愿意留下齐哥儿了吧？稍稍再加一把力，那件事应该没有问题。</p>
五夫人笑道：“好好养胎，早一点给晟哥儿添一个兄弟。”</p>
----对她而言，齐哥儿根本算不上什么东西！</p>
底下说了一阵小孩子的话题，连旁边的丫头也凑趣了几句，道了恭喜，就连看待玉仪的眼神都不大一样了。</p>
有孩子的主母，和没孩子的主母有着本质的区别。</p>
“对了。”小汤氏看向玉仪，“你还是先养胎要紧，别的都放一放。”侧首看了看五夫人，“反正家里也没多少事，我和你五嫂暂且看着一点，等你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再操心也不迟。”</p>
玉仪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天大地大，古代女人还是生孩子最大，别的事都可以放一放，别累坏了不值当。</p>
于是微笑点头，“那我就先偷个懒儿，辛苦娘和五嫂了。”</p>
“你先回去吧。”小汤氏十分善解人意，含笑道：“往后不必晨昏定省了，想散心的时候，来我这儿坐坐便是。”</p>
----这个小儿媳是未来的鲁国夫人，将来自己老了，还得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况且又不是亲的儿媳，还端什么婆婆的架子？搞好关系才是最要紧的。</p>
玉仪应付了两句，没有多做客套出了门。</p>
“我瞧着……”小汤氏看着玉仪的背影，侧首向五夫人问道：“大喜的事，小六媳妇怎么还不大痛快？谁惹她不顺气了？”</p>
五夫人和婆婆一向没有太多的话，淡淡笑道：“兴许是年纪小有身子累，精神不大好吧。”说了几句，自己也起身告辞了。</p>
回到自己的屋子，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p>
那位小弟妹为什么不痛快？自己心里太了解不过了。</p>
当年自己有孕的时候，就安排了通房丫头给丈夫侍寝，这种事不得不做，可是谁的心里能痛快了？婆婆没有怀过孩子的经历，也没有……，自然不明白了。</p>
可是不痛快归不痛快，难道还能不安排？</p>
小六再宠着媳妇又如何？总归还是大男人一个，莫非还能为了妻子，一年时间都不碰女人？那位弟妹要是计较这个，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p>
中午罗熙年回来，手里稳稳的拎了一个四方盒子。</p>
玉仪含笑迎了上去，“什么玩意儿？”没有把情绪放在脸上的打算，反正日子得照过，就当是自己痴心妄想好了，死了心或许才更好呢。</p>
罗熙年将盒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揭开。</p>
原来是一碗晶莹剔透的豌豆凉粉，雪白雪白的凉粉上面，是翠绿的葱花，几点红红的辣椒油，还撒了炒香磨碎了芝麻。</p>
“想不想吃？”罗熙年坐了下来，笑道：“听说害喜的人都喜欢吃酸酸凉凉的，怕你吃不了辣，没敢放太多的辣椒油。”</p>
玉仪怔住，心里轻轻叹了口气。</p>
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权贵公子哥儿，他已经做的不错了，在别的眼里是自己不知足吧？何苦对他提出超越时代的要求？罢了，或许……</p>
“你别担心。”罗熙年的话，打断了玉仪心里的挣扎，“我想过了，在你肚子里这个长大以前，都不会添庶子的，你只管安心养胎好了。”</p>
----他以为自己不愿意要通房妾室，是担心生出庶子？</p>
玉仪见他完全揣摩去了另外一个方向，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是不管怎样，这也算是对自己的好意，对肚子里孩子的好意吧。</p>
罗熙年有一点期望的看着她，指着凉粉，“你先尝一尝味儿。”</p>
“好。”玉仪有一点点茫然，心像是在半空中漂浮，不知道该落在哪一处，夹了一口尝了尝，“嗯……，酸酸凉凉的，味道挺不错的。”</p>
“你还能吃出酸味儿？”罗熙年戏谑的看着她，伸手卷了一缕头发，轻轻的掠在耳后，含笑道：“自己就是一个小醋缸子。”又问，“还在怄气？”</p>
玉仪低着头，“没有。”</p>
“撒谎。”罗熙年盯着她不转眼，“我不信，不然你看着我的眼睛说。”</p>
“没有就是没有。”玉仪不肯抬头，带了一丝小女人的倔强。</p>
“不看我算了。”罗熙年故作漫不经心，懒懒道：“本来还想跟你商量一下，这一年里不收人进来日子该怎么过呢。”</p>
玉仪手上一顿，连嘴角的辣椒油都顾不上抹，“呼哧”抬头起来，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不确定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话？”</p>
罗熙年跷起二郎腿晃了晃，故意道：“反正你也不想听。”</p>
玉仪恨得咬牙，“谁说的？！”心下明知道他是故意刁难，可是怎么能放过这个确认的机会？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抓住他胳膊摇晃，“你再说一遍。”</p>
罗熙年看了看自己的大腿，递了个眼色，“坐下。”</p>
玉仪无奈，只得乖乖坐了上去。</p>
罗熙年眼里含着笑意，“亲我一口。”</p>
玉仪只犹豫了一瞬，便“吧唧”一声狠狠亲了一记。</p>
罗熙年得寸进尺，偏了头露出另外一边的脸，“这边再来一口。”等玉仪再次亲了，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还有这儿。”</p>
玉仪又急又恨，还少不得依了他的意思。</p>
罗熙年哪里肯轻易放过她？捧住了，深深浅浅啃了大半天，啃到玉仪脸都憋得有些红了，嘴唇也有些肿了，方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了人。</p>
“要是我答应了你。”他的笑容坏到了骨子里，叫人又爱又恨，还一脸无赖大爷的模样，慢悠悠道：“那从今以后……，不管什么事你都得听我的。”</p>
玉仪根本就不可能拒绝，抿了抿嘴，“都依你。”</p>
“这还差不多。”罗熙年哈哈大笑，搂着妻子胡乱揩了几把油，又亲了亲，方才小心翼翼扶她站起来，叮嘱道：“小心点，可别碰着肚子了。”</p>
“你最好了。”玉仪笑得无比开心，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着他认真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p>
罗熙年闻言笑道：“四百匹马也追不上！放心吧。”</p>
----自己还是让了一步。</p>
虽然不明白小辣椒在坚持什么，但是却能感受的到，如果自己收了通房丫头，小辣椒一定会很不开心，再也不会露出那种由心底绽放的笑容。</p>
一年不碰女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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