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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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城_?作者:11</p>
顾返双手康复，已经是寒假。贺峥答应教她打枪，到了出门时间，顾返仍在慢吞吞打扮。他最厌恶没有时间观念，顾返已经拖延了半个小时。</p>
她整装出门，也不见什么特别的装扮。贺峥把风衣披她身上，风衣将她从头裹到尾。</p>
他开车载她去郊区的一家室内射击场，今天是工作日，场内只有工作人员。贺峥带她去枪室挑枪，在这之前已为她补足理论知识。</p>
她动起脑子来，倒是安静。</p>
贺峥挑一支格洛克17，顾返迫不及待要去摸枪，他微微转身，正好让她摸枪的手落空。</p>
把这支手枪教给她，他已想好后果。</p>
“准备好了？”</p>
顾返问：“你怕我误伤你，还是误伤我自己？”</p>
贺峥亲自检查过手枪的硬件后，才教给她。她在手指复健期间便拿模型枪联系，持枪姿势标准又安全。</p>
顾返接过枪，狡猾地笑道：“我杀了你，岂不整个澜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为财害命？我还不满十八岁，不想一辈子摊上这罪名。”</p>
她第一次握手枪，出奇镇定。</p>
“以前我在太太卧室摸到她的枪，她罚我打手心，好疼。”</p>
她从小就见过活人被爆头，不想自己也有一天脑浆爆出来，只能学点防身术来用。</p>
她第一次装弹匣，动作虽谈不上行云流水，但也流畅。</p>
这支枪体量比她平日练习握姿的模型手枪轻，其实她已将理论知识烂熟于心，她只要把枪口对准贺峥再扣扳机</p>
贺峥领她去射击场。</p>
他先叮嘱过她不要轻举妄动，他会教她姿势。顾返哪里令他能省心？</p>
他将耳塞带给她之后，趁她举枪对准自己之前单手夺过枪，给自己也带上静音耳塞，才把枪教还她手上。</p>
开枪时重心最重要，他从后包围住她，一手裹住她的手教她握枪，另一手在她腰间替她找着力点，顾返迫不及待要射出第一枪，但扳机由贺峥掌控，不，她全身都由他掌控。</p>
今天花了半天时间，她都同他在这里纠正姿势。回去的路上顾返把不开心三个字写脸上，贺峥开车穿过森林公园，说：“第一次开枪姿势不正确，很容易被后座力伤到。”</p>
“是吗？我以为你是为了故意多顶我一阵。”</p>
这一段公路上无人，她没顾忌地趴到他腿上，“哥，刚才在射击场你是不是硬了？顶在我腰上半天好难受，还是你的枪更硬。”</p>
贺峥单手把她拎回座位。</p>
因她始终没能射出第一发子弹，对贺峥日日敌视。贺峥安慰她，等一切都到位，该来的自然会来。</p>
到了晚上贺峥叫阿森接来孟施章陪同顾返，孟施章不知道顾返平时喜欢什么，听她使唤陪她下飞行棋，他哪里会这么时髦的东西？顾返下得毫无乐趣，“废物”两个词差些脱口而出。</p>
薛家豪今晚在威尼斯酒店开派对，商政界人士都来同他放松，阿森同贺峥讲笑：“看来薛家豪在提前庆祝。”</p>
贺峥走近酒店里，随手将衣服丢给门童，阿森给门童一张钞票做小费。</p>
红的、蓝的各色灯光笼罩酒店后花园。贺峥面无表情穿过舞池里动荡的人群，有性感的女郎上前搭讪，阿森替他隔离开。</p>
他一路径直走到花园里面的小独栋，问门口的保镖：“薛先生呢？”</p>
保镖不认得他。</p>
拿人钱做事，就不能玩忽职守，保镖刚伸手要推贺峥出去，阿森擒住他的手翻折过去，另一手砍向冲过来的另位保镖。</p>
解决门口两位保镖，贺峥带着人直接走独栋里。</p>
这是一栋室内温泉，薛家豪正披着浴袍在温泉池边观看池子里美女戏水。</p>
他从一旁的篮子里扔出一只塑料球，砸在比基尼美女的身上，淫乱且无聊。</p>
见到贺峥来，他脸色变了，“贺总，我好像不曾邀请过你。”</p>
贺峥自己找地方坐下，“嗯，不过既然你的派对是为了庆祝踢我出董事会，我也算是一份子。”</p>
他难得轻松地挑眉而笑，薛家豪从没见过他这幅轻松模样。</p>
公司里的贺峥，永远都是一身西服熨帖，黑白两色，不苟言笑，他冷如石膏像的一张脸，令人想要砸个粉碎。</p>
不，从更久之前，他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开始，就是这样令人讨厌的嘴脸。</p>
薛家豪问他想怎样。</p>
贺峥说：“你说呢？家豪，你应该知道公司是我的一切。”</p>
“你冷静点，仔细想想，当年不是我自告奋勇给你做副手，谢老板会放心让你单干？”</p>
“我冷静过了。”温泉的热气蒸得他额头渗汗，贺峥掏出手帕擦去汗，边说：“有你在一天，我挣十块钱也得分一半给你跟谢老板，你挣我和他的双份钱，好像到头来，我挣钱最少。”</p>
“呵呵，贺三呐，你也学贪心了？”</p>
薛家豪让人给自己点燃雪茄。</p>
“别看你现在混得人模人样，旁人都叫你贺先生，贺总我都记得当年你为了几万块钱得罪人，要被人喂鲨鱼，你妹妹哭着求谢老板要陪他上床救你还是我去和人谈判的，那才是九年前的事对不对？贺因那时候真是嫩啊，年纪小小就长了一对大波，我看着都想上她，还是谢老板厉害，竟然忍得住。你们兄妹两现在真是不得了，一个当上老板娘，一个要同谢老板平起平坐。”</p>
贺峥自嘲一笑：“是啊，我都忍你九年了。”</p>
当年他要自己建公司，谢江衡知道他意图，表面上派来薛家豪来帮他，实际是为了控制他。后来他势头疯长，谢老板也没阻止，而是借薛家豪的股东身份将公司收益直接转移到自己手上。</p>
那时候他哪里有得选？</p>
薛家豪起身走过来，他拍了拍贺峥的脸颊：“好小子，谁料得到你这样有种？我呢没有你和谢老板那么大的野心，我就要一间公司，我就安安分分在澜城做楼市，哪里也不去染指。”</p>
贺峥忍薛家豪快九年，他自己都觉得惊奇。不过他可从没指望过这些人能对他刮目相看，正如薛家豪他自己所说，他看他始终如西屿的野狗。</p>
贺峥出手动作极快，他摁住薛家豪的脑袋往桌沿上嗑，冷静利落，温泉池里的比基尼女郎吓得惊叫，阿森掏出手枪对准温泉，再无人敢叫。</p>
薛家豪亦忍了贺峥快九年。</p>
让他九年都称这样一个狗杂碎做“老板”，他也受够了。</p>
他背后有谢家，料定贺峥不敢拿他怎样，这时候他还指着自己脑袋，愤怒同他叫嚣：“打呀，你朝这里打，外面这么多人，有种你就动手。”</p>
贺峥不再靠暴力泄愤，他卡住薛家豪的脖子逼他往前走，到温泉池边将他脑袋摁进水里。</p>
第二天，警方在威尼斯酒店的温泉池中发现薛家豪尸体，法医断定为醉酒后意外溺水。薛家豪平日风评极差，就连他的妻子都偷偷侥幸他“死有余辜”。</p>
顾返一夜没见到贺峥，清晨他回家，她同贺峥抱怨：“谁叫你让孟施章来陪我？他比你还无聊。”65贺峥一双手还残存血腥，他捧住顾返双颊与她湿吻，顾返好似被钉在墙上，他吻得她呼吸困难，可这个吻又温柔道让她不想结束。</p>
贺峥去洗澡，她在晨间新闻上看到薛家豪死讯，神情渐渐严肃。等他出来时，她已经换好表情：“后天因姐生日派对，你什么时候才带我去挑礼服？已经拖后很多天了。”</p>
贺峥一边穿T恤一边对她说：“今天下午去。”</p>
贺因二十五岁生日，亦是她工作室成立五周年，谢江衡为她在家中办晚宴，既有足够私密性，又有足够大的排场。</p>
他和贺因的结合一直被家族的人闲言碎语，因为如此，这样的日子他总是办得格外隆重。</p>
贺因的生日她自然是主角，不过她习惯低调，一身路易威登的红裙剪裁简单，出挑又不瞩目。今天谢江衡特地请来她在法国学艺术时的教授同学，她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招待他们。</p>
贺峥开车载顾返过来，兄妹一前一后下车，谢江衡和贺因夫妇亲自去迎接，贺因用社交礼仪面对自己的哥哥同妹妹，记者也聪明地捕捉下这“友爱”一幕。</p>
谢江衡“慈祥”地请贺峥去书房相聚，佣人端上红茶，他知道贺峥不爱喝英式茶，让佣人换咖啡给他。</p>
谢江衡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赞扬道：“你对付薛家豪这一手真是利落。”</p>
“那也比不上谢老板动作快，会布局，是不是？”</p>
薛家豪死讯宣布不到十二个小时，谢江衡就把西屿军火买卖的名头转嫁到薛家豪身上，利索地甩掉这个烂摊子。</p>
多年前，谢江衡还是靠着这个烂摊子找到海外的大客户，才帮他掌权谢家。</p>
所谓商人，一切皆可抛，唯有利益是永恒的目标。</p>
贺峥已足够和谢江衡平起平坐，他不顾这是谢江衡的私人书房，自己点燃烟，他甩打火机的手法熟练过开枪，谢江衡想起好多年以前，贺峥还是个一天抽二十多根廉价烟的少年，要是他能想到今日，当初就会杀掉他。</p>
现在要杀贺峥，总是多了顾及，在贺因心中她的哥哥无可替代。</p>
谢江衡原以为他爬上今天的位置，会彻底抛开他以前的作风，没想到他这一双手还记得怎么杀人，而且比以前还要干净利落。</p>
“我以为你已经戒掉烟。”</p>
“怎么可能说戒就戒。二叔，你太高看我。”</p>
“你从来都值得被高看。”</p>
“我替你动手干掉了薛家豪，二叔是不是该给我我想要的了？”</p>
“你想要的？只怕我拥有的都已经入不了你的眼。”</p>
“同贺因离婚。全世界那么多好女人，你挑谁都好过她。”</p>
“下一步呢？我与她离婚，你就开始着手对付我了？”谢老板冷呵呵地笑着，他虽年长于贺峥，但皮相上的风流不减。</p>
他心里是紧张的，但外表总是是轻松的、闲适的。</p>
贺峥也陪着他笑，笑了一阵后他起身，笑容戛然而止：“二叔，明年我三十岁，我阿爸死的时候，正好三十岁。”</p>
谢江衡觉得惊讶，他原以为贺峥不是会特意来宣战的那一种人。</p>
贺峥前脚刚走，谢江衡砸了水杯，水杯摔碎的动静极大，以至于掩盖衣柜被打开的动静，当他面前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时候，他也险些被吓得叫出声。</p>
不过他一生惊魂，已不是轻易会被吓到的人，他迅速恢复淡然，说道：“枪支危险，不是你该拿在手上的。”</p>
顾返将枪口对准谢江衡：“不要叫人。”</p>
谢江衡都活了五十年，不乏被别人拿枪指着的机会但被一个未成年小女孩威胁，是他半生以来的第一次。</p>
“顾小姐，你想怎样？”他似在看闹剧，毫不紧张。</p>
顾返被他嘲讽的态度刺激到，她果断扣动扳机，机械声震耳，她镇静地说：“一档开保险，二档射击，我还没试过开二档。”</p>
“谁给你的枪？偷你阿哥的？”</p>
顾返这时候哪里有心情告诉他这手枪是自己从射击场偷来的？</p>
家里处处都是摄像头，她无处藏枪，这把枪藏在贺峥车座下的十天里，她每天都提心吊胆。</p>
她次次都输，被人欺负，怎么还会学不会：对付冷静的人要更冷静，对付疯子要更疯狂。</p>
“轮不到你来管。”她语气不善地说，“我能帮你杀贺峥。”</p>
渺茫</p>
“小朋友，你还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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