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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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竹坊</p>
满室绿意盎然，流泄的乐音悠扬。</p>
阮冬阳和方年像陌生人一样，静静地吃完盘里的主餐、</p>
她们心里都有着说不出的不安，或许是因为她们都爱着房租敖；不遗余力的想去干涉对方的决定，这种想法，在方年脑海里特别强烈。</p>
“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有什么感觉吗?”方年问。</p>
阮冬阳摇摇头。</p>
“我那个时候就知道祖敖先生会喜欢你。”方年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感觉。</p>
阮冬阳显得有些吃惊，“你太抬举我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p>
“你有，甚至比我想的更好，不然祖敖不会对你这么痴迷。其实他现在是很忙碌的，台湾政府的大型运输工程占去他大部分的时间，可他还是会想尽办法挪出时间去讨好你，这种情形很不寻常。”</p>
闻言，阮冬阳淡淡一笑。</p>
她的笑容总是这么甜，难怪房祖敖会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p>
“不过，我拒绝他了。”</p>
这下换方年感到吃惊了，“为什么，祖敖这么好的人，你不该拒绝的。”</p>
“就是因为他的条件太好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并不适合，我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要闯入不属于我的世界，所以拒绝了他。”</p>
阮冬阳盯着手上握着的水晶杯，杯中的绿色液体像青春一样耀服。</p>
“也许就是因为你的拒绝，所以他才会对你念念不忘。”</p>
阮冬阳又是一笑。真的，她发现方年是个好心的女孩，即想说服她离开房祖敖，又忍不住站在她的立场希望她勇敢些。</p>
“是吗?那很好啊，我也希望他能对我念念不忘。”</p>
方年一时间不知该接什么话，发觉自己实在不适合做个坏女人，破坏人家感情的话她就是说不出口，逗留在心底的妒意虚了难言之痛。</p>
“你不想得到他的全部吗?”方年问出自己的疑惑。</p>
“全部?不可能的，有谁舍愿意交出所有给另外一个人，那是妄想。”</p>
“说得也是啊!不过至少接受他愿意给予的啊，租敖对你真的不同于一般人。”</p>
阮冬阳抬起头，黑蚱里透着清明。“你很爱他是吧，”</p>
突地，她心里有种教人看穿的狼狈，以及想回避却回避不了的尴尬感觉，方年没想到阮冬阳会这么直接，她以为她不用面对这一刻的。</p>
“你看出来了?”她不知该如何掩饰。</p>
阮冬阳友善的看着她。“一个美丽大方又聪慧的女人，会心甘情愿地跟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奉献自己的时间，耽误自己的青春，她如果不是圣人，就是因为她对那个男人有了不寻常的情愫。”</p>
“你形容得很妙。”她确实是这样。</p>
“方年，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见到对方轻轻颔首后，她才往下说：“如果你很了解他，又能照顾他，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你爱他?”</p>
“你呢?”</p>
“我已经拒绝他了呀，不管你信不信，我宁愿过平凡的生活。”</p>
“人人都想占为已有的房祖敖，你居然拒绝他了，”方年算是大开眼界了。</p>
“我很清楚什么对他比较好。而且，房先生同我之间除了那一夜的近距离接触之外，真的不是很熟。”</p>
“你们在那一夜没有……”方年问不出口。</p>
阮冬阳抿嘴一共。“没有，我们没有怎样。”</p>
方年一愣。“这更不寻常了。”</p>
“怎么会，难道房先生是个花花公子?”</p>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祖敖对喜欢的女人一向热情，怎么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也没发生?”她帮房祖敖安排过许多女人，印象中他从不浪费任何美色的啊。</p>
“可见房先生并不如你想像的这么中意我。”阮冬阳自我调侃地道，有的时候她确实是这样怀疑着。</p>
“不可能啊，我不会看错的。”</p>
“那一夜其实是我占了虏先生的便宜，呼呼大睡了一觉，十万块便入袋了。”她把自己形容得好像常常骗吃骗喝似的。</p>
“可是你们之间是清白的?”方年因为不相信，所以一直追问着同样的问题，但她心头的疑云不减反增，她完全被阮冬阳给弄糊涂了。</p>
“非常清白，你可以问房先生啊，他不会否认我说的话才是。”</p>
方年摇摇头，她很明白除非她不要这份工作了，否则在房祖敖面前她最好别提及此事。</p>
“房先生很少谈及那方面的私事，我们做下属酌自然不好多问。”</p>
当年，他给了家破人亡的她一个工作机会，帮她解决了财务上的困难，还带她全球征战，见世面；她虽出色，但是若没有伯乐的赏识，世上有志难伸的人犹如过江之鲫。</p>
“他一定不知道你爱他对不对?”</p>
阮冬刚认为方年比自己更合适他，所以她决定要尽啦啦队应尽的责任，或许能因此成就一桩良缘。</p>
“他不问，我死也不会明说。”那太丢人了。</p>
“这样啊……我替你说去。”</p>
方年连忙摆子。“不要，太羞人了。”</p>
“虽然爱情在暧昧不清时最美，不过人生苦短，你不想弄清楚房先生对你的感觉吗?”</p>
方年才没那个胆。“不用问了，他喜欢的人是你。”</p>
阮冬阳反驳：“他只是喜欢我罢了，但还设有爱我爱到论及婚嫁的地步啊，所以，想嫁给他的女人还是很有希望的。”</p>
这也是她的痛处，房祖敖缠着她是想包养她，利诱她心甘情愿上他的床，除此之外，他对她没有更多的承诺。</p>
“是吗?这么说来大家还是有许多努力的空间哕?”</p>
方年半信半疑，阮冬阳的话是鼓舞了她，可是耍她在房祖敖面前大胆示爱，她依然胆怯，跨不出第一步，谈什幺都是多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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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自己说好不妄想的，但人哪能控制思绪呢?</p>
常常，房祖敖的身影还是会掠进阮冬阳的脑海，她不经意的仍会在镜中瞧见影中人眼角眉梢的轻愁。</p>
嗅着窜外秋日盛开的野雏葱，赶也赶不走的人影，悬在她心头深处。</p>
“冬阳，放假不出去啊?”冯心妍随口问道。</p>
“待在家里听听音乐，补个眠，哪里也不想去。”阮冬阳答道。</p>
冯心妍拉了拉阮冬阳垂在背后的发辫。“不要这么自闭啦，我们去我表哥工作的饭店走走。”</p>
“不去。”她闭上眼，嗅着秋意。</p>
“表哥想替我介绍男朋友，你陪我去啦，帮我看看那个人配不配我。”</p>
“表哥介绍的人不会太差，你自己去就好了。”她跟着冯心妍叫马思瀚表哥。</p>
“陪我壮胆嘛，表哥说那个人是留美的硕士耶，如果我一个人去，他聊了些我听不懂的话题，那不是很糗吗?”</p>
“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以其人之道还泊其人之身啊。”</p>
“一起去嘛，也许他看不上我，反而会看上你喔。”对此冯心妍很大方。</p>
“这是最不可能的情况!你自己去啦，我今天想休息。”</p>
最后，阮冬田实在拗不过冯心妍再三肿请求，她勉为其难的做了陪客。</p>
结果陪客没做成，居然成了饭店的临时客服人员。</p>
“正好你们来，不然我实在不知道去哪里生出两位服务人员。”</p>
“表哥，到底是谁的订婚典礼，要这么多服务人员做什么?”冯心妍瞧了瞧今天饭店的排场，不禁好奇问道。</p>
“哪里是什么订婚典礼，不过是男女双方见个面罢了，谭王食品的负责人谭佐佐先生要替妹妹介绍男朋友。”</p>
“介绍男朋友就得动员这么多人，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点?”冯心妍咋了下舌。</p>
“不只介绍男朋友，谭娇娇今天过生日。”</p>
冯心妍忍不住惊叹：“哇!有钱人过生口真不是普通的奢侈啊!”</p>
“是啊，你们都投错胎了。”</p>
“表哥，我的男朋友呢?”冯心妍伸出手，摊开手掌向他讨男朋友。</p>
马思瀚搔了搔脑门，不好意思地遭：“改天吧，今天真的太忙了，怕没办法顾虑到你们。”</p>
“好过分，光顾着工作，你忘了亲情也很重要吗?”冯心妍嘟着小嘴娇嗔道。</p>
本想拒绝马思瀚的请托，因为阮冬阳真的不敢领教谭娇娇的刁蛮，遇见她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是非来。</p>
换上服务生制服，两人负责鸡尾酒的调制和补充。</p>
宴会在中午举行，冠盖云集。</p>
他也来了。</p>
阮冬阳在房祖敢进到宴会厅时就看见他丁，一百八十七公分的身高，出色得体的穿衣品味，立刻吸引了宴会里所有女性的目光。</p>
“他真的很出色。”冯心妍露出倾慕的笑容。</p>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p>
冯心妍侧首，瞄向方才出声的阮冬阳，不解地问遭：“为什么?”</p>
“情敌太多，一直到死都会有人崇拜他。”她就是考虑得太多、太远才会决定放弃他。</p>
“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我倒觉得是不是能够一生一世，并没有那么重要。”</p>
“算了，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反正也轮不到我。”她笑着。</p>
“做做白日梦也不错啊!”</p>
今天生日宴的菜色以江浙菜为主，因为谭佐佐喜欢吃江浙菜，与会的名流穿梭在布置得十分雅致的宴会厅里，彼此得体的周旋着、说笑着。</p>
虽是中式餐点，却仿欧式自助餐的方式进行，宾客得以优稚的走动，这么一来，想低调回避的阮冬阳，只有事与愿违了，既然逃不掉，只好硬蕾头皮接招。</p>
“怎么也有这份闲情?”</p>
房祖敖握着鸡尾酒杯挨在她身旁。</p>
“来打工也算闲情，”她表现出一副不太想理他的样子。</p>
他微微一笑，挑高一眉。“这么努力赚钱啊?”</p>
“你别和我站得这么近，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想勾引你。”</p>
他挨得更近，她一触到他的西装，旋即退后三步。</p>
“自重些。”</p>
“你好伤人。”他抱怨着。</p>
阮冬阳拧了下眉心，闪得更远，闪到厨房门口。</p>
“冬阳，别走得这么急嘛!”谭佐佐出声唤道。</p>
听见谭佐佐的声音，她不得不回头，他是她的老板，得罪不得。“谭先生。”</p>
“他们说你是马先生的朋友?”他问。</p>
她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她确实和马思瀚有点交情。</p>
“恩瀚哥是朋友的表哥。”阮冬阳据实以答。</p>
谭佐佐似乎很满意她的答案。“能不能请你帮个忙?”</p>
“当然可以，如果能力许可，我很乐意。”她不是不会讨好老板。</p>
“我觉得马先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这家饭店的总裁也对他赞誉有加，如果他能和娇娇做朋友，我会很感激你。”</p>
他再也看不下去谭娇娇为着房祖敖痴迷的样子，所以他积极介入此事，想尽早打醒她的痴梦；今日名为生日宴，实际上是替谭娇娇制造一些认识其他青年才俊的机会。</p>
“我没把握，马表哥事业心很重，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欢的人，表哥大概不会有兴趣。”</p>
谭佐佐离去后，房祖敖重新黏了上来。</p>
“方才你们聊些什么?”</p>
“谭先生想为妹妹介绍朋友，请我帮点小忙。”她在心里补充一句：助你脱离苦海啦，笨蛋。</p>
他皱了下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别把我往谭娇娇身上塞。”</p>
她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p>
“你敢说你没有把我往别人身上塞的意图?”</p>
她顺水推舟地道；“有一个不错的人选，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她是一个你相当熟悉的人。”</p>
他不喜欢她这样待他，转身就走。</p>
“喂!我话还没说完耶，怎么说走就走?你不是很爱缠着我的吗?”</p>
她想追上他，又怕成为众人的笑柄，只好作罢。</p>
“你在瞪准啊?”冯心妍循着她的目光探看。</p>
“真气人，重点设说完人就走了!心妍，表哥可有女朋友了?”</p>
“原本有，不过情人节时才分手。”</p>
“有没有可能复合?”</p>
冯心妍耸耸肩。“天知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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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是落花无意，流水却有情?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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