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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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天黑了,阮冬阳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已经西斜的太阳,冬日将至,白天越来越短,想起酷暑时那些被太阳“烤”得发晕的日子,她还是比较爱冬天,也许是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个冬字吧,她特别喜欢冬季的干净和冷空气,那会使人清醒。</p>
“真羡慕你们这些没有结婚的人。”陈兰香背起皮包走进副总裁办公室。</p>
“你觉得我们比较自由?”</p>
“难道不是?下班不用直接回家,要去哪儿就去哪儿,爱逗留多晚就逗留多晚,不需报备,狂买、狂吃没人管你。”</p>
“那你为什么要结婚?”阮冬阳一脸好笑的看着她。</p>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结婚,笨嘛?就是不够清醒才会想结婚。”</p>
“现在不也习惯了?至少回到家不会有寂寞的感觉啊,人多热闹。”</p>
“是喔?热闹?等你结了婚、生了孩子就会知道,那种滋味不是热闹,是吵,吵到你恨不得能把孩子给塞回肚子里。”陈兰香从来不觉得那是一种甜蜜的负荷。</p>
“也有快乐的时候,不是吗?”孩子对你甜言蜜语时,孩子童言童语时,孩子一天比一天进步时,孩子睡着时……</p>
“大部分的时候都很累。”陈兰香叹了口气。</p>
抱怨完,该回的家还是得回,该做的事一样也不能少,阵兰香拖着疲惫的脚步很没精神的向阮冬阳道再见。</p>
她也该走了,太阳完全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头,阮冬田告诉自己决定放弃的东西就放弃吧!不要再举站旗了。</p>
看不清事实的下场就是失去尊严。</p>
她甩甩头,走向公车站牌。</p>
等车的人很多,尤其与她同路线的人特别多,想着心事,时间不难打发。</p>
公车来了一班又走了,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至今,她已目送三班公车离站。她认为心情不好的人别挤公车,因为容易得罪人,所以她不愿搭乘它们之中的任何—辆,直到空荡荡的车子驶来为止。</p>
等久了,真让她给等到了。</p>
她走上车,坐在司机后方第二个位子,看了看腕表,九点四十八分,哇!她一共等了三小时又十八反钟。</p>
果然没结婚的人比较自由,哪一个职业妇女或有夫有子的女人可以像她一样,等过一班又一班的公车?直到她高兴搭乘为止?</p>
没办法,前人说过,婚姻就像围城,里头的人想出来,外头的人想进去。</p>
下了车,没来由的心跳加速,心是最诚实的,它告诉她其实她很盼望再见到他在她家楼下站岗。</p>
阮冬阳闭着眼摇头,喃哺自语:“没出息!没上息?阮冬阳,你可不可以停止没出息?”</p>
—夜无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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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见天气很好又是周末,阮冬阳计划出去走走,她敲了敲冯心妍的虏门,没有回应,再看看鞋柜有没有冯心妍昨天穿出去的鞋。</p>
一夜未归已经不稀奇了,现在她干脆第二天也不出现了。</p>
到底是谁令心妍变了?</p>
她换上便鞋,走到附近的公园散步,秋日的晨曦特别美,写满了诗意。</p>
“咦,你是阮冬阳?”</p>
遛狗的妇人唤住她,听着熟悉的声音,她转过身去。</p>
“老板娘!”</p>
“是啊,我住在附近,你也搬到这附近?”王秀珠亲切地对她笑了笑。</p>
“上回给你的新地址就是这里啊!”她还欠王秀珠二十万,所以每到一个新住所,她一定会把电话、地址全告知她。</p>
“哦,我哪能记得这么多,年纪大了,记忆力越来越不好。”</p>
“你年纪哪里大了?”阮冬阳蹲下身逗弄着王秀珠牵在身边的杜宾狗。</p>
“无所谓,我现在没那么怕老了。”</p>
“老板娘不是住在高雄的亲戚家吗?”阮冬阳问。</p>
“我结婚了。”</p>
阮冬阳讶然抬头。“这么快?”她不禁感叹,怎么别人的行情如此好,可以一嫁再嫁?</p>
“没办法,你记不记得我那个死鬼前夫留下了一屁股债给我?</p>
阮冬阳点点头。“地下钱庄的三千万。”</p>
“我被他们逼得差点跳爱河自杀,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嫁给钱庄老板喽。”王秀珠淡淡—笑。</p>
“天啊,你是怎么办到的?”这真是太神奇了。</p>
“勾引啊,七十岁的老头子不难勾引,我只用了三分力就把他勾进礼堂了。”她说得轻松,其实这段过程也是挺惊心动魄的。</p>
“真有你的。”她不禁感到佩服。</p>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不会挑上他,他是个棺材都踏进一半的人了,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说我是为了他的钱才嫁给他的。”</p>
“阻力很多??</p>
“老头子也知道我爱的是他的钱啊,他问我,我也承认了,好在我没有骗他,否则我现在不会这么好命。”完全平常心看待,反而得到她想得到的。</p>
从前她就是太在乎陈河田了,才会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如今,她没有这方面的烦恼。</p>
“老板娘,欠你的二十万我还是会还你的,等我一个活会到期,差不多就有二十来万了。”</p>
“二十万……不用还了啦,已经有人替你还了。”王秀珠微笑。</p>
“不可能啊,我的朋友里没有人会替我做这样的事。”阮冬阳摇摇头。</p>
“房先生啊,你忘了成大姐给你介绍过一桩赚钱的买卖,那个金主房祖敖,就是为你还钱的好心人。”</p>
她想起来了。</p>
“他还真多事。”这人情债要她怎么还?</p>
“不是他来找我的,是我主动请求他帮忙,那时我被债主逼急了,所有能借钱、有点钱的人我全打过电话了,得到的答案大致相同,不是太忙就是太穷,我设法子,只好试着找房先生,不过找这个人的脸皮厚归厚,也不意思狮子大开口,只跟他要了你欠我的二十万外加一点点的利息,你不知道这件事吗?”</p>
那日不欢而散,他曾提及和老板娘接触过,为的就是这件事吗?</p>
“不知道。”真是气人,现在自己欠了他二十万,以后狭路相逢,是不是就要对他陪尽笑脸了?</p>
“房先生是个好人,至少地愿意掏出这笔钱。”</p>
“那是因为他有钱啊!”</p>
“那也未必,我曾向几个也满有钱的朋友周转,肯借的人—样不多。”欠了钱才知道世间冷暖。</p>
阮冬阳继续逗着狗,这狗十分乖顺,体型不小却很温驯,连她这个不养狗的人也不禁想亲近它。</p>
“以前的公司,现在也是一间律师事务所。”阮冬阳说道。</p>
“我知道,是个女律师,生意很好。”</p>
“到现在我还是不懂,陈律师为什么会向地下钱庄借那么多钱。”</p>
王秀珠吁了口气,“都是那个女人害的。”</p>
“那女人有这么奸诈?”</p>
“她的娘家欠下赌债,大慨有几百万吧,跟地下钱庄借钱后,没几天就滚到三千万,这些事也是我后来从老头子那里得知的。”</p>
阮冬阳原以为老板娘是胡诌的,因为恨所以污蔑人家,但现在既然钱庄老板都开口了,所言应该不假。</p>
“陈律师对她大概是由怜生爱吧?”</p>
“人都死了,我也懒得计较了。”</p>
眼见老板娘看开了,她倒也欣慰,当然,钱的事情解决了,她的心情自然不会太坏。</p>
“这狗真的很乖。”</p>
“是啊,老头子养的老狗,我现在天天和它讲话、聊天,还是狗好,狗比人忠心。”</p>
两人相视一笑。</p>
末了,王秀珠友善地道;“有空来我家坐坐?老头子把房子布置得不错。”</p>
她绐了阮冬阳一个电话号码。</p>
逝去的不会再回来,活着的,就该打起精神往前走。</p>
“会啦,有空我一定过去坐坐,住得这么近没有理由不常常联络。”除非她懒。</p>
“那次淫媒的事……你不会怪我吧?”王秀珠早想找个机会向她道歉,有些事放在心上会累积成罪恶感。</p>
“什么?”阮冬田昕不太清楚。</p>
“就是淫媒的那档子事嘛!”</p>
这回阮冬阳听清楚了,其实也没那么难分辨,只能怪自己不小心,误把淫媒当灵媒。</p>
“是我自己的错。”她的耳朵不好。</p>
“不好意思,不过那位房先生条件那么好,看来我也不算错得太高谱。”</p>
阮冬阳也回了她一抹笑,可她的却是苦笑。</p>
“我差不多快忘记那件事了,那个时候事务所里一团乱,大家都手足无措,难免会出些状况。”</p>
“你不怪我就好了,对此我一直耿耿于怀,经过这些事,我想了很多,从前我对你太小心眼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陈河田还是搭上了别的女人。”</p>
如今,一切皆云淡风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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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欠了房租敖二十万,阮冬阳心情顿时感到沉重起来。</p>
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天.还是拉不下脸去找他,她也很恨自己好面子的性格,没办法,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那会要了蛀的命。</p>
三天了,现在冯心妍不只没在家里睡觉,连回来十分钟都不曾。</p>
她推开冯心妍的房门,然后她愣在原地。</p>
怎么会这样?</p>
里头除了床、柜子之外,其他空无一物,收得一干二净。</p>
就连冯心妍从建国花市买回来的观景植物也被搬走了。</p>
是的,冯心妍搬走了。</p>
她怎么会这么粗心呢?心妍已经搬走三天了,也许更旱。</p>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她拨了冯心妍的手机号码,语音回应冯心妍的手机停话中,这实在太诡异了。</p>
她忙着烦恼自己的事,没想到心妍也有烦恼,但是她为什么要搬家呢?而且竟然不告诉她一声。</p>
XX寓</p>
闷了一个早上,中午吃饭时谭佐佐找她。</p>
“马先生还没给我答复呢!”</p>
阮冬田连忙应声:“哦!我也好几天没跟马表哥联络了,今天会帮你问问他的意思。”</p>
“麻烦你了。”</p>
“谭小姐也愿意和马先生交往吗?”</p>
“她刚从日本度假回来,心情不错,我准备今晚跟她再提这件事,不过我希望能先知道马先生是不是有意愿,免得双方步调不一致,娇娇又会发脾气。”</p>
“好的,我今天就会弄清楚。”</p>
结果,马思瀚的手机也不通,打电话到爱情大饭店找人,总机小姐告诉她马思瀚已经离职了。</p>
“什么时候的事?”她问。</p>
总机小姐回答:“差不多有三、四天了吧?”</p>
三、四天?难道……</p>
马思瀚和冯心妍……</p>
她挂上电话,几乎可以确定他们两人的不告而别一定有某种程度的关联。</p>
阮冬阳只好这么回复谭佐佐:“马先生认为他和谭小姐的成长背景有许多不同,所以不适合生活在一起。”</p>
“他的意思也就是拒绝罗?”</p>
“看来是这样的,这种事我也不便劝他太多,万一日后他们相处得不好,我们这些‘说客’会很麻烦。”</p>
谭佐佐接受了她的说法,“你说得有道理,我也知道娇娇并不好相处,能跟她合得来的人确实不多,你的朋友想得很远,我尊重他的考量。”</p>
“谭先生是个明理的人。”</p>
“对了,你和方年熟不熟?我知道她来找过你。”他突然的问起了方年。</p>
“房先生的秘书方年?”</p>
他笑着点头。</p>
“算熟吧,因为房先生,所以才变熟的。”她大概猜到谭佐佐想打听什么了。</p>
“方年有没有提过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p>
“有,自然是不能太差劲的人,具体来说就是像房先生那样的人。”</p>
谭佐佐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像祖敖那样的人?”</p>
”方年是个好女孩,如果谭先生想追求她得加把劲,她的心并不容易打动。”</p>
“要怎样才能打动她?”他在追女孩子这方面的知识很薄弱。</p>
“诚心和诚意。”</p>
很少有女人不吃这一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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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冬阳决定不再保持沉默了,该是面对现实的时候,胆小逃避不是她阮冬阳的作风。</p>
她主动约房租敖吃饭,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约男人吃饭?姿态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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