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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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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前年的状元郎?你那首登第诗做的很好,我听人说过。”</p>

    司马莞眼角微弯,淡笑着看了那秦朗之一眼。</p>

    “长公主谬赞,微臣愧不敢当。”</p>

    他低头拱手,礼数十分周全,声音里却带了几分紧张和涩然,显然是未曾料到司马莞会知道自己一个小翰林的诗作。</p>

    “殿下如今也开始研习诗书?真是叫微臣刮目相看。”</p>

    李伯禽不再看亭外的雨,淡然辽远的眼神又落在了司马莞身上。</p>

    他出声插话,不欲让司马莞和秦朗之又过多的交谈。</p>

    司马莞却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讽刺之意。</p>

    “人总是要学会长进的。还该多谢李相,若不是您昔年教诲,我也不会知道这书读得多了,既能读出千金粟,又能读出颜如玉,还能读出滔天权势。”</p>

    司马莞夹枪带棒回道。</p>

    你李伯禽一个落魄书生,可不就是靠着在风雨楼外捡掉下去的书,才结识了皇帝?</p>

    李伯禽掀了掀唇角,他天生薄唇,一笑之下既促狭又讥讽。</p>

    “殿下既然能有今日的见识,较之昔年可见是长进了不少。”</p>

    说了两句话,他抬手掩唇,似乎是要掩饰自己的笑意。</p>

    “只是还应该再勤勉一些,真的读出些东西来才好。”</p>

    “不劳大人费心。”</p>

    司马莞一下被他那笑给激出恼怒来,声音也冷了下去。</p>

    秦朗之看出两人间的苗头不对,可他也不敢说话。</p>

    从在青州读书时,秦朗之偶尔也会到茶楼听人说书。</p>

    那茶楼的先生说的最多最勤的就是一个白衣书生辅佐明君,最后坐上了宰相之位,权倾天下的故事。</p>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说的就是当朝宰相李伯禽。</p>

    白衣书生当年如何借兵献良策,如何在大小仓山战役中智计谋划。</p>

    和李伯禽的事迹分毫不差,不过是换了个名字就当换了张皮。</p>

    当然了,茶楼说书多少要跟男女风流韵事扯上关系。</p>

    光秦朗之听到的版本里,至少有十几个女子跟那书生牵扯不清,什么江边采莲女,北朝女将军之类。听起来就知道是说书人杜撰,当不得真。</p>

    可其中独独有一位公主殿下,说书人将其与书生类比昔年的西施范蠡,说起来时凄怆恻然,最后再令有情人终成眷属。</p>

    听客满堂喝彩,有心人慢慢琢磨。</p>

    秦朗之那个时候不过随大流一笑,也觉得永嘉长公主说不得真的和宰相有些什么。</p>

    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p>

    这两人唇枪舌战。看着倒是相熟,就是半分情意也没有。</p>

    “殿下何必动怒,微臣不过随口一说,殿下不愿意听便不听,倒是不必动气。”</p>

    李伯禽见她恼了,兴致反而起来了,又继续说道。</p>

    一旁的秦朗之听了都捏一把汗。想不明白为什么李相要这么激怒长公主。</p>

    “李相想多了。”</p>

    司马莞不想在李伯禽面前露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就背过去不再理会他。</p>

    她说不过他,不耽误她想法子收拾他。有的是时候让他跪下来求她。</p>

    亭外雨势渐稀。</p>

    司马莞被风吹的浑身凉透了,才瞧见竹林拐角处终于走来了自己等的人。</p>

    和秀抱着一把伞,领着几个女官缓步而来。</p>

    然而被女官们簇拥在中间的,还有换上了明黄色太子蟒袍,站在伞下冲她微笑的司马琰。</p>

    他笑意颇深,俊秀的眉眼在雨中愈加分明,瘦削却不显病弱的身影比之身后竹林也不逊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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