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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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茜也感觉到苏扬情绪的低沉,赶紧岔开话题，嘚瑟邀功：“当局者迷了吧？来来来，快点夸我两句，顺便再发几个大红包给我。”</p>
苏扬被她逗笑：“谢了。”</p>
丁茜一身鸡皮疙瘩：“唉吆喂,酸死我了。”</p>
然后又想到还有正经事没说，“对了，下周二美娱集团的慈善酒会，唯依已经给我们工作室发来了邀请函,还说你务必要到场，因为那天娱乐圈大牌云集,想让你拍些合照,做宣传片。”</p>
苏扬问：“哪些大牌？乔瑾去吗？”</p>
丁茜：“还不知道，我回头打听一下，我马上把已经确定去的大牌明星的名单发到你邮箱,再把当天的活动安排和节目单也发给你。”</p>
然后丁茜就挂了电话。</p>
苏扬看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p>
以着乔瑾和唯依的关系，乔瑾不可能不去,而唯依这次让她去拍什么合影,其实就是想故意刁难她，到时候和乔瑾狭路相逢后,得有多少人等着看热闹。</p>
苏扬收到邮件后,看了眼，也没什么兴趣,她就退出邮箱。</p>
手机有信息进来,是蒋百川发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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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把他的位置定位给她。</p>
苏扬回：</p>
咖啡馆里。</p>
庞越希刚踏进木门,就看了坐在窗边的那个极为耀眼又冷若冰霜的男人。</p>
她微怔。</p>
没想到在这样一家小咖啡馆里会遇到他。</p>
她想到一句话，挺矫情的一句话。</p>
庞越希盯着蒋百川看了数秒。</p>
他正在认真看着电脑屏幕，手上一直在打字，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p>
服务员瞅瞅眼前的女人，再看看不远处的男人，默默的回到吧台处，拿着抹布轻轻擦着吧台，偶尔会跟同事来个眼神交流。</p>
庞越希收拾好心情，抬步朝蒋百川走过去。</p>
蒋百川余光也看到了她，但没吱声。</p>
庞越希欲要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蒋百川忽的抬头，“这里有人。”</p>
庞越希：“...”</p>
她被气的忽的笑了出来，“蒋百川，你怎么这么...”幼稚又不绅士。</p>
她没坐，拖了另一张桌子下的木椅过来，直接摆放在路中间。</p>
落座后，庞越希转头跟服务员要了一杯拿铁。</p>
她再次把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蒋百川脸上。</p>
这个男人还是一副寡淡的表情，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脑屏幕。</p>
她不在他的眼里。</p>
他连多余的视线都不会给她。</p>
庞越希打断他：“你到上海是要约见方荣的董事局主席？”</p>
蒋百川的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着，神情严肃，像在思索。</p>
至于庞越希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往心里去。</p>
庞越希没得到回应，也没再追根刨底。</p>
其实她知道他此番到上海的目的，刚才之所以明知故问，就是没话找话说而已。</p>
她的手指轻轻在木桌的边沿敲着，眸光一直专注着他。</p>
这几年，她和他不止一次正面交锋。</p>
咄咄逼人时的他，波澜不惊时的他，冷漠无情时的他，她全部见过。</p>
认真工作时的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p>
这个时候，不管是哪个女人见到这一幕，没有不动心的理由。</p>
咖啡端上来。</p>
庞越希也没什么心思喝，就把咖啡杯顺手放在他的那张桌子上。</p>
这时蒋百川再次抬头，瞥了眼那杯咖啡，对她说：“我说过，这个位置有人坐。”</p>
傲慢无礼、不近人情。</p>
没有丁点的绅士风范。</p>
庞越希：“...”</p>
忽的，她‘呵’了一声，“蒋百川，你一个大男人，心胸就这么点儿？”</p>
蒋百川淡淡说道：“对你，我没必要有心胸。”</p>
说完又开始敲键盘。</p>
庞越希眯了眯眼，做了好几个深呼吸。</p>
这个男人轻飘飘的一两句话就能把人气的半死。</p>
人总是有犯贱和自虐倾向，庞越希原以为她会是个例外。</p>
遇到蒋百川之后，她明白，谁都不会是个例外。</p>
例外的，那是因为暂时还没遇到克星。</p>
她主动挑起话题：“你就不想跟我聊聊这回尹林的收购案？兴许海纳和尹林之间还有机会合作。”</p>
蒋百川头也没抬：“没兴趣。”</p>
庞越希忍了又忍，嘴角依旧露着职业化的浅笑：“话别说的太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主动提出跟尹林合作。”</p>
蒋百川敲完一行字，这才看向庞越希：“那要让你失望了。”</p>
庞越希无声一笑，笑的嘲讽又自信满满。</p>
她期待着他求和的那天。</p>
她今天受的气，之前在德国小城受的气，她会加倍还给他。</p>
庞越希缓了缓情绪，不经意抬眸看向窗外，就看苏扬朝这边走来。</p>
原来她边上那个位置，是蒋百川留给苏扬的。</p>
她起身，准备离开。</p>
刚走到门口，就听蒋百川说：“服务员，我跟那位女士不熟，她的咖啡我没法买单。”</p>
庞越希：“...”</p>
眼睛眯了又眯，气的心口都疼。</p>
她转头，几道探究又意味深长的目光都在盯着她。</p>
庞越希整理好失态的情绪，提步走向收银台。</p>
咖啡馆的木门推开，随着服务员清脆的“欢迎光临，上午好，女士！”</p>
庞越希不由回头，跟苏扬来个四目相接。</p>
苏扬只淡淡瞄了她眼，就收回视线，走向蒋百川。</p>
庞越希买过单就匆匆离开了咖啡馆。</p>
蒋百川余光看到了苏扬，但没说话，一直在心里分析着数据。</p>
苏扬坐在他对面，没打扰他，点了一杯花牛奶，随手拿过边上的一本时尚杂志看起来。</p>
看着看着也忘记了时间。</p>
蒋百川处理好手上的工作，合上笔记本，才跟苏扬说话：“在哪儿玩的？”</p>
苏扬还在看杂志，头也没抬：“就在江边走走。”</p>
蒋百川：“不问问庞越希怎么会在这里？”</p>
苏扬正盯着一组时尚照片在看，漫不经心回他：“这咖啡馆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还不许人家来？”</p>
知道她没放在心上，但蒋百川还是解释道：“庞越希出现在咖啡馆应该是巧合，出现在上海，应该是为了收购案。”</p>
苏扬这才放下杂志，“你们这次又是对头？”</p>
蒋百川：“嗯。”</p>
别的没有多说。</p>
之后的时间里，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看。</p>
苏扬被看得挺不自在，问他：“有事？”</p>
“嗯。”蒋百川点点头。</p>
顿了片刻，他忍不住又问道：“你银行账户里真的没有闲置资金了吗？”</p>
苏扬故意道：“没有了啊，在飞机上不就跟你说过？账户里就剩点零头。”</p>
蒋百川眼神疑惑了下，问她：“全部投了？”</p>
苏扬：“嗯，前段时间跟四叔四婶吃了顿饭，四叔说有好的投资项目，我就全部投了。”</p>
佯装什么都不知道，遂又问道：“你今天怎么老问起这个？”</p>
蒋百川编了个理由：“没什么，就是有个前景还不错的项目，问你要不要跟投的，既然已经投了，那就算了。”</p>
账户里既然没钱，他就没再多说，免得她把这事当成心思。</p>
苏扬‘哦’了声，又说：“我下午要回北京，明天有事。”</p>
蒋百川跟她解释说：“我没法陪你回去，打算明天上午约个人，不知道能不能约到，我得在这边等着。”</p>
苏扬的牛奶端来，她对服务员说了声谢谢，开始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牛奶，慢悠悠道：“你也看好了那个投资项目，手里没钱是吗？”</p>
蒋百川没接话，假装在看手机上的新闻。</p>
苏扬忍了半天，没忍住。</p>
“不问问我急着回北京干嘛？”</p>
然后坏笑着看他。</p>
蒋百川半晌后反应过来，伸手握着她的脖子使劲揉了揉。</p>
还不解气，把她的手指拿过来，放在齿间用力咬了几下。</p>
苏扬疼的想缩回去，蒋百川抓的太紧，她没抽.回来。</p>
蒋百川也没真的跟她计较，把她的几根手指轻轻揉揉。</p>
问她：“什么时候知道的？”</p>
苏扬：“在飞机上。”</p>
蒋百川又捏了捏她的手指，没用力。</p>
苏扬移坐到他边上，伸了五个手指头：“这么多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就把账户里所有的都转出来，再去问周明谦借点。”</p>
蒋百川望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足够。”</p>
把她的手攥在手心，不断摩挲着，也没再说旁的。</p>
苏扬笑说：“我知道你想亲我，我允许了。”</p>
蒋百川：“...”</p>
还真没打算在这样的公共场所亲她。</p>
但她说了，那就是她心里想。</p>
蒋百川低头亲了亲她。</p>
苏扬隔了一小会儿才说：“我以为你不会问我要钱呢。”</p>
这么多年，都是他给她钱，从来都不会从那她那里拆借资金。</p>
他的私人银行账户，她会收到金额变动，知道账户余额，但从来不过问他把这些钱拿去做什么了。</p>
而她的私人账户，就是她的小金库，他从来不问她有多少钱，也不管她怎么花。</p>
即便她有那么多钱，他还是每个月都给她零花钱。</p>
蒋百川坦诚说道：“的确犹豫过，后来又改变了想法。”</p>
因为男人的那点虚荣心、自尊心作祟，他之前还真的挺挣扎犹豫，没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跟她说这事，在飞机上就是这样的心里。</p>
就在来找外滩找她的路上，他又想通。</p>
如果现在不告诉她，以后她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埋怨他有事情也不会跟她商量，把她当成外人。</p>
苏扬一个高兴，微微起身，在他侧脸上亲了下。</p>
笑说：“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请你吃顿大餐。”</p>
吃过饭后，苏扬就要赶去机场。</p>
蒋百川之前已经安排了公司的车过来送她。</p>
饭店门口，苏扬又回头看了看餐厅的名字：“这家餐厅的性价比特高，还能美团，下次我们再来吃。”</p>
又加了句：“我下次就只吃烤鲳鱼，一块烤肉也不吃。”</p>
蒋百川：“...”</p>
他们今天中午吃的西餐自助，她别的没吃，烤鲳鱼吃了一盘又一盘，厨师烤鱼的速度赶不上她吃鱼的速度。</p>
直到厨师的眼神都是无语又无奈的，她才去吃了点烤肉...</p>
苏扬看了看时间，得出发去机场。</p>
蒋百川又跟她说了一遍：“飞机上无聊就看看电影。”</p>
苏扬点头，没说话。</p>
低头把玩着他的手，忽的抬头问：“你哪天回去？”</p>
蒋百川：“顺利的话，后天就能回。”</p>
苏扬‘哦’了声。</p>
时间差不多，她松开他的手，“我走啦，后天晚上见。”</p>
蒋百川也没吱声，就静静看着她。</p>
苏扬意会，靠近他，在他唇上亲了两下。</p>
蒋百川轻轻把她拥在怀里，“对不起。”</p>
明明答应过她，这段时间一直都会陪她。</p>
可现在却要让她一个人回北京，为的还是给他转钱。</p>
苏扬微微仰头，宽慰他：“生意上的事，不是我们说放假，就放假的。”</p>
她轻轻推推他的肩膀：“我该上车了。”</p>
蒋百川：“到了后给我电话。”</p>
坐上车，苏扬降下车窗，指指自己的心脏，再虚空点点他的心脏部位，然后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形连接线。</p>
汽车缓缓驶离，直到行进车流，分辨不清是哪辆，蒋百川才收回视线，坐上自己的车回酒店。</p>
街景不停倒退，没在他脑海里留下任何痕迹。</p>
刚才苏扬划的那道连接线，他明白她这个举动想要表达的意思。</p>
以前她无意间说过，说他们之间有座无形的拱桥，是世界上跨距最长的桥。</p>
从大洋此岸直达大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