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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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扬上初中后,学校离她们家挺远，上下学的路上要耽搁不少时间，尤其阴雨天，特不方便,苏父苏母就在学校附近租了套小居室的房子陪读。</p>
租房子后，最高兴的就是陆聿城和顾恒，他们回家要路过苏扬租住的那个小区，可以跟她一起骑车回家。</p>
到了初中,重新分班，顾恒和苏扬凑巧分在了一个班,三班,而陆聿城在一班。</p>
晚上回到家，他就找陆爸爸，说自己还是想跟苏扬和顾恒一个班。</p>
陆爸爸应下来,又问：“还是跟小学时那样，坐一起？”</p>
陆聿城点头,心里又加了一句,最好能跟苏扬同桌，但没敢表露心声,能在一个班他就特别知足。</p>
吃过饭,陆聿城回了自己房间。</p>
陆妈妈这才不满的对陆爸爸说：“哪有你这样惯着孩子的？他想上天就上天？他想入地就入地？”</p>
陆爸爸说：“他们三个从小就在一起，就连周末节假日都离不开,少了谁就跟没了主心骨一样,想在一起读书就在一起吧,又不是做什么坏事！”</p>
他拿下眼镜，揉揉眉心，“我对孩子没什么要求，不一定非要成龙成凤，成人就行，知道怎么做人，再有几个跟亲人差不多的朋友，这辈子总不会混得太差。”</p>
陆妈妈便也没再多说什么。</p>
翌日。</p>
陆聿城就从一班调到三班，他和顾恒坐一起，苏扬跟另一个高个子女孩坐在他们前面。</p>
顾恒在苏扬后面的位置，陆聿城坐在另一个女孩后边。</p>
课间时，趁着顾恒去洗手间，陆聿城把他们两人的书本和书包换了个位置，他坐在了苏扬的后面...</p>
顾恒回来后，陆聿城被踹了几脚，但他心情好，一直吹着口哨，任由顾恒冷眼看他。</p>
中午快下课时，陆聿城用手指在苏扬后背上写了几个字，问她：中午想吃什么菜？</p>
苏扬感觉到了陆聿城写的什么字，就开始在草稿纸上画画，没几分钟，她从桌底递了一张纸给陆聿城。</p>
上面画了西蓝花，还有鱼。</p>
下课铃声响，老师还没说下课，陆聿城就从后门溜了出去...</p>
这么多年，只要在学校食堂吃中饭，都是陆聿城和顾恒一下课就跑去食堂买饭。</p>
苏扬则慢慢悠悠晃到食堂，他们已经打好饭，汤也盛好，就等着她一起吃。</p>
苏扬洗过手，坐下来。</p>
顾恒问她：“还要鱼汤拌饭吗？”</p>
苏扬点头，又问：“鱼汤咸不咸？”</p>
顾恒用勺子舀了鱼汤淋到她的米饭上，“不咸。陆聿城刚才尝过了。”</p>
这时有同班的同学路过他们这边，他们打了声招呼，同学好奇，“你们早就认识？”看他们早上一起来，下午一起走。</p>
陆聿城：“对啊，一起长大。”</p>
他指指苏扬：“这是我小姨家的，我爸妈让老师把我调到三班，就是为了让她看着我好好学习。”</p>
同学恍然。</p>
后来大家都知道他们三个是亲戚关系，对于他们如此亲密，也就没人再关注。</p>
元旦，学校有文艺汇演，苏扬被选去跳舞，跳的曲子是《梦里水乡》。</p>
每天放学后，苏扬都要去排练房排舞。</p>
陆聿城和顾恒就在楼下等着她，有次他们到楼上想看看她跳舞什么样子，结果刚趴在窗户上，就被舞蹈老师赶走。</p>
但他们还是看到了苏扬站在最中间的位置，还嘚瑟的冲他们扬扬眉。</p>
一个半小时后，苏扬下课。</p>
背着书包，从台阶上一蹦一跳下来。</p>
陆聿城喊她：“能不能别磨叽！”</p>
苏扬还在蹦台阶：“来啦，来啦。”</p>
陆聿城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杯热奶茶，插.上吸管，递给她：“再不过来，我就喝了！”</p>
苏扬看到奶茶，笑着跑过来，顾恒骑在单车上，单脚支地，伸手：“把书包给我。”</p>
苏扬把书包拿下来，递给他，又接过陆聿城的奶茶，她吸了几口，暖暖甜甜的奶茶从心尖趟过。</p>
她轻轻咬着吸管，问：“我今天坐谁的车？”</p>
这段时间她要跳舞，嫌累的慌，就没骑车，都是搭他们的顺风车回家，早上他们在她租住的小区门口等着她。</p>
陆聿城拍拍单车后座：“这边！”</p>
他和顾恒早就分配好，每人一天，但从来不让她知道，每次载着她，都是各种嫌弃，不是说她太重，就说她太懒。</p>
其实，心里美滋滋的。</p>
“坐好了！”</p>
“嗯。”她嘴里还在嚼着珍珠。</p>
两辆单车从校园小道穿过，偶尔还有清脆的铃铛声。</p>
苏扬两手抱着奶茶杯，两腿还不停的晃动，问他们：“知道今天我们跳舞的曲子吗？”</p>
“知道。”两人异口同声。</p>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但就是不想听她唱歌。</p>
苏扬咯咯咯的笑出来，她说：“既然知道，我就再唱一遍给你们听，你们看看是我唱的好听，还是原唱唱的好听。”</p>
陆聿城：“童童，知道为什么要给你买奶茶吗？”</p>
苏扬：“因为你是个好人。”</p>
陆聿城：“就是用来堵你的嘴。”</p>
苏扬哈哈大笑，但还是自顾自唱着。</p>
当她唱到：“玲珑少年在岸上，守候一生的时光，为何没能做个你盼望的新娘...”</p>
顾恒实在受不了她已经跑到纽约的调子，出声阻止：“童童，你可以歇歇了！”</p>
“我不累！”说完，她继续唱：“淡淡相思都写在脸上...泪水流过脸庞，所有的话，现在还是没有讲...”</p>
陆聿城也忍无可忍：“苏扬，你再唱，我就不载你回家。”</p>
苏扬大笑，但什么都无法阻止她想要唱歌的心里，“我用一生的爱去寻找那一个家，今夜你在何方...”</p>
“梦里遥远的幸福，它就在我的身旁...”</p>
天色已暗，路灯暖暖的照着回家的路。</p>
曾经无数次，他们以为这条路可以通往地老天荒，直到蒋百川的出现，打乱了一切...</p>
苏扬一度以为，没有什么能将他们三个分开，时间和死亡都不能，可没想到蒋百川比时间和死亡还厉害，一出现，就将他们三个给分开了，分开的很彻底。</p>
从高一下学期开始，他们就已经疏远她，各种怼她。</p>
她全都忍了。</p>
因为他们给出的理由就是，不能早恋，会影响学习。</p>
她真怕他们告诉父母，就默默忍着。</p>
高一最后两周，要开始选文理科，高二要分班。</p>
她物理和化学差的一塌糊涂，两门分数加起来都不够及格线。</p>
但是...她历史和政治也一样糟糕。</p>
别人都是偏科，她一点儿也不偏，都是一样的差。</p>
下午就要决定选什么科，中午放学后，她也没去食堂吃饭，去了操场的看台。</p>
打了电话给蒋百川，他还在加班。</p>
“童童，怎么了？怎么不去吃饭。”</p>
苏扬听到熟悉的声音，眼底就开始发红，她说：“蒋百川，我人生走到了十字路口，很迷茫。”</p>
蒋百川放下鼠标，合上笔记本，淡笑着说：“那就别往前走，转身向后看。”</p>
苏扬把手掌罩在额头，抬头看向太阳，很刺眼，她别开视线，叹口气：“可是...人生哪有朝后看的道理！”</p>
蒋百川说：“我在你身后啊。”</p>
苏扬眼底一热，声音也有些沙哑：“蒋百川，我想了想，还是选理科吧，你觉得呢？”</p>
蒋百川反问：“选理科就不用背书了，是吗？”</p>
苏扬没吱声，反正都很差，还不如选个像天书一样的，考试时，选择题猜猜，大题目不用做。</p>
不像文科，如果主观题一个字不写，有点说不过去。</p>
蒋百川顿了下，对苏扬说：“那就选理科。”</p>
苏扬：“我要考不上大学怎么办？”</p>
蒋百川：“选文科，你也不一定能考上。”</p>
苏扬忍不住吼了声：“蒋百川！”</p>
蒋百川笑：“好了，别不开心，想选什么就选什么。”</p>
沉默了几秒。</p>
苏扬轻声喊他：“蒋百川。”</p>
蒋百川：“嗯？”</p>
苏扬抿抿嘴，稍稍用力攥着手机。</p>
好半晌才说了句：“蒋百川，我想你了。”</p>
蒋百川的手微滞，他也想她了。</p>
他低声说：“好好考试，考完试，就能见到我。”</p>
陆聿城和顾恒在放暑假的那个下午，又在校门口看到蒋百川，那是他们第四次看到他。</p>
第一次，苏扬把他介绍给他们认识，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p>
第二次，他们约架，可蒋百川说，他回纽约还有事，打伤了没法见客户，耽误事，于是又改了时间。</p>
多年后，回想约架那一幕，令人啼笑皆非。</p>
也许是彼此人生里，最滑稽最幼稚的一件事。</p>
但那才不枉费人生青春年少一回。</p>
第三次，就是打架。</p>
其实为什么非要打一架，他们谁都说不清楚。</p>
就是心里头不舒服。</p>
蒋百川心里也不舒服，他也没想到自己抢了别人捧在手心里宠了那么多年的小女孩。</p>
可是在他的世界里，什么都可以让，唯独爱情，没法让。</p>
那次打过架，就在他们三个都累的躺倒在草坪上时，心结就此埋藏，无需再解，也没法解开。</p>
陆聿城看到蒋百川和苏扬后，停下，支起单车，对顾恒说道，“把你暑假作业给我。”</p>
每科都有，都是模拟试卷。</p>
顾恒不明所以：“现在要干嘛？还没写，你也没法抄。”</p>
陆聿城：“都拿出来给我。”</p>
顾恒看了眼蒋百川那边，大概知道陆聿城要干嘛，挺配合的全部拿出来给他。</p>
陆聿城也拿出自己的试卷，走向蒋百川那边。</p>
蒋百川给苏扬买了冰淇淋，苏扬正站在阴凉处开心的吃着，看到陆聿城朝这边走来，她眉心紧蹙。</p>
“怎么了？”蒋百川顺着她的视线回头，陆聿城已经走近。</p>
陆聿城把两叠厚厚的试卷塞到蒋百川怀里：“这是暑期作业，我跟顾恒没时间做。”</p>
扫了眼苏扬，也没好脸色对她。</p>
而后又对蒋百川阴阳怪气的来了句：“麻烦啦，谢了。”</p>
苏扬咬着透明的塑料勺子，眼睛微眯，看了陆聿城半晌，“你们自己不会做吗？”</p>
陆聿城斜她一眼，也没爱理会她，而是跟蒋百川说：“我们替小脑残做了那么多年作业，以后我们的作业，就由你全包了。”</p>
说完，转身就走。</p>
苏扬：“...”</p>
谁是小脑残！</p>
她叹口气，再也理直气壮不起来，也的确，这些年，她不想做的作业，都是他们做的。</p>
苏扬懊恼的抬头看着蒋百川，嘴唇嗫嚅，“那个...我回家慢慢研究，我来给他们做。”</p>
欲要伸手拿过他怀里的试卷，蒋百川拿起来，淡笑，问她：“你准备研究到哪一年？说不定到最后试卷把你都研究透了，你也不一定认识它们。”</p>
苏扬：“...”</p>
翻了个白眼，踹了他一下。</p>
她又担心道：“可是你那么忙，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做我们高中的试卷？试卷都挺难的。”</p>
顿了顿：“我去把试卷还给他们，好好跟他们说说，他们不会为难我的。”顶多还是看她不顺眼。</p>
蒋百川把试卷装到她书包里，“难不倒我。”</p>
苏扬看着他：“对不起，都怪我跟他们吵翻了，他们才这样...”</p>
然后又极其郁闷的解释：“虽然我跟他们吵翻了，可...我们三家大人的关系还是跟以前一样...”</p>
说着，也感觉有些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p>
蒋百川揉揉她的头：“我都知道，他们就跟你的家人一样，吵归吵，但那份感情没变。”</p>
苏扬靠近他半步，把额头在他胸口蹭蹭。</p>
“蒋百川，你真是个大好人。”</p>
蒋百川失笑，轻拍她的后背：“同学，注意，这是学校门口，要是被你们教导主任看到你谈恋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