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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1)

    在连续收到了五天的黄玫瑰之后,李凯晴似乎开始习惯它了,当然,除了她习惯之外,她全公司的同事更是习惯,大伙都想知道这个送花的主人是何方神圣。

    依照往例,花都是在下班前半个小时被送达,今天是星期六,十一点半整,立翊贸易的大部分员工都向着门口引颈企盼,盼的正是今天的黄玫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怎么着也看不到送花的人,该不会今天公休吧?

    立翊的总机小姐刘郁芳,在众人的要求之下,再次拿起传话筒,这次,她不是找李凯晴出来签收,而是要探听今天没收到花的原因。

    刘郁芳在李凯晴的办公桌前足足站了三分钟,翻遍脑袋瓜里的用辞,怎么也找不到适当的问法,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罚站吧?

    “凯晴,大伙儿……话我来问你,今天的黄玫瑰为什么……缺席?”

    李凯晴实在无法理解她这群过度关心的同事,有花时,他们的话题就绕着花打转,今天没了花,话题还是没转移,这些人真的那么无聊吗?

    说她不失望是骗人的,虽然不了解邵育杰的用意,但对他这么贴心举动,却也感到一种莫名的悸动;也许是过去常听见邵育琳谈起她的三位哥哥,尽管只见过邵育杰一次,对他的认识却早已铭记在心。

    她欣赏且向往他那属于阳光般的个性,所以自然也会对他产生一种无法言喻的悸动吧?

    “凯晴,我在问你,你怎么都没反应呢?”

    “亲爱的总机小姐郁芳,既然你闲到想关心这个问题,那你可以打电话去向花店啊(店的老板可能比我还清楚呢。”

    “这……”那群同事实在太烂了,每次都派她来问,明知问不出什么,偏偏又爱让她碰钉子,唉!谁教她是公司的广播站。既然问不到,换问别的,于是她接着又道;“他们在猜,也许送花的主人今天会出现,你认为有没有这个可能呢?”

    “话是他们说的,可不可能,你就问他们,问我有什么用。”

    “可是……”

    “郁芳,别可是了,下班的时间早过了,你不急着下班,我可急。”

    “喔……”无功而返,他们一定骂她逊毙了。

    眼看着李凯晴在收拾东西,刘郁芳也只好知趣地转身离开,可是才刚踏出第一步,又听见李凯晴喊道:“郁芳……”

    “什么事?”难道凯晴心软了,决定透露她一点消息?

    “你告诉面前那群人,想像力别太丰富了,也不要陪衬了。”

    她怎么会觉得凯晴会心软呢?根本是痴人说梦,她还是回去答覆那群等得不耐烦的同事吧!

    乘着刘郁芳在被众人询问之际,李凯晴赶紧先溜下班了。还好老板有事先离开,她可以自行下班,否则老板有事交代她,这一拖延,她又得接收每个人送她的下班礼——好奇地注视她一分钟。

    在历经了五天的等待之后,邵育杰今天亲自捧着一大束的黄玫瑰,出现在李凯晴工作的办公大楼;这栋大厦并不大,所以出入的人潮并不多,守在大楼外的邵育杰,便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各个面孔。

    收到他送的花,不晓得凯晴有没有很感动?如果她有感动,表示他的前途一片光明,过一阵子,就可步上礼堂的那一端。哇噻!美丽的未来,令人向往的前景。

    带着怅然若失的心情,李凯晴漫无目标地晃出了大楼。回想大伙儿的猜测,让她不由得苦笑。据育琳的说法,邵育杰可是骨科方面的名医,他哪有闲工夫来找她?何况他的企图不善,更没理由出现才对!

    走着走着,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大束的黄玫瑰,抬头一看--怎么会是邵育杰呢?

    “凯晴,我有荣幸请你吃饭吗?”露出灿烂的笑容,邵育杰满怀信心,在看见想念已久的人儿时,心里有如小鹿乱撞,她看起来依然是如此的孤傲、如此的令人心疼。

    这家伙,才见第二次面,就叫她“凯晴”,还叫得那么顺,他一定自以为他送的花已经拉近了他们的关系。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每次的小卡片只签上大名,什么也没写,能够拉近了什么关系?不理他!

    李凯晴一脸的冷若冰霜,让邵育杰心里的警铃顿时一响,怎么跟他想像的情节不一样?不行!他要继续奋斗。

    “凯晴,我等你已经等好久了,你就看在我这么有心的分上,陪我去吃一顿饭嘛!”

    “你有心?”一见邵育杰慎重地点了点头,李凯晴露出好奇的表情,不解地道:“那……请问,你安的是什么心呢?”

    “当然是--颗爱你的心啊!”

    “你?爱我?你有毛病啊?才见第二次面,就把爱挂在嘴上,你也太快吧?”邵育杰该不会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家伙吧?这么恶心的话,他都可以掰!

    “是真的……”

    “我才不管你,我要走了。”再不快点离开,她那些同事就快下来了,待一下放逮着,他们一定又大声嚷嚷,欢呼他们的猜测成功。

    不看邵育杰一眼,李凯晴转身便要离开,可惜天不从人愿,邵育杰拉着她的手忙,不厌其烦地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你一定要陪我去吃饭,我期待这一餐已经期待了好久。”

    “你别拉我,要吃,你自己去吃,我没那种闲工夫陪你。”

    邵育杰依然死拉着她不放,就在此时,李凯晴忽然瞥见大楼里的电梯,走出了一群人,好像是她那些过度关心的同事们;再继续和邵育杰拉扯下去,他们稳看见的,到时又七嘴八舌的,她可不想忍受烦人的疲劳轰炸。

    “你别拉了!我陪你去,总可以了吧!不过,动作快一点。”

    好似感受到李凯晴紧张的心情,邵育杰迅速地拉起她的手,往他停车的地方跑去。

    一抵达西餐厅,坐了下来,点了餐,李凯晴便开始东张西望。

    此时,面对专注盯着她看的邵育杰,她感到不知所措;若说她真的讨厌他,到达公司附近的停车场时,也便会甩开他,可是,她却乖乖地跟着他来吃饭。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就算是他真的为了上回她批评他的事而怀恨在心,但凭她李凯晴的个性,哪有怕的可能?

    “你到底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想和你一起共进午餐啊!凯晴,这家餐厅不错吧?”在刚才观察李凯晴的时候,邵育杰终于想通了一件事,对她绝不能太急燥,就育琳提供的资料,凯晴是个外刚内柔的女子,只要用爱和耐心,他一定可以融化她表面的冰山。从现在开始,他绝口不提“爱”字,等到她渐渐适应他的存在,再说也不迟。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仔细瞧,喂!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你刚刚才问过,换一个好了,还有……你说你没仔细瞧这家餐厅,可是你进来的时候,东张西望了半天,不是在研究它的装潢吗?”为能松懈李凯晴紧绷的神经,偶尔逗逗她,反而是一种良策。

    李凯晴果真在邵育杰这么一逗之下,脸红了,天啊!这家伙不仅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且还转个弯来取笑她,气死她了。这个邵育杰究竟有什么魔力?为何他总有办法瓦解她的定力?

    “不谈餐厅的装潢,我们谈桌上这束费玫瑰好了。”

    “有什么好谈?”

    “当然有,为什么你独钟黄玫瑰呢?”

    “不告诉你。”

    “我知道,一定是因为黄玫瑰的柔弱吸引了你。”邵育杰心里开始欢呼,凯晴终于步入他诱她说说陷阱,藉此机会,他一定可以更加了解她。

    “谁说的F玫瑰看似柔弱,却是那么的高贵、冷傲。你不知道,就别乱说!”

    邵育杰终于知道,凯晴之所以喜欢黄玫瑰,是因为此种花象征了她的两面,冷傲与柔弱,他的心真的迷失在的冷傲与柔弱之中了。

    接着,在整个用餐的过程之中,李凯晴慢慢松懈她紧绷的神经,走入邵育杰开启的话题当中。

    他们天南地北地谈,闲谈之间,李凯晴真正感受到邵育杰的朝气和活力,他像极了微风中的朝阳,温暖了人的心。

    她不该对他产生特殊的感觉的,毕竟她连他的企图都不知道呢

    今晚傅恩柔终于有机会穿上邱秀琦带她去买的新衣服。

    有苹果色的直统洋装在她的身上,流露出一种妩媚、慵懒的气质,望着镜中的自己,傅恩柔简直傻眼了,如果她会怀疑自己一点也没有女人味,这回她确实不须怀疑了。

    她最好去门外等邵育豪,因为今晚全家都在,若让邵育豪按了门铃,保证他们一定又问东问西,而她实在无法解释她和邵育豪之间这种主雇关系。

    本来还寄望人都不在客厅,可是一踏出房门,她的希望便立即幻灭。不仅有人在,而且还全家都在。她家连同她总共四个成员,一起出现在客厅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也难怪她的希望会幻灭。

    看见自己的妹妹那身打扮,傅恩浩边忙送了一串口哨声。难得恩柔这么有女人味的穿着,不表示一点鼓励,确实有违哥哥的本分!

    “恩柔,穿这么漂亮,要约会吗?”傅恩柔没男朋友的事,全家都知道,但是她的打扮,让傅恩浩不禁怀疑恩柔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凭傅恩柔这种天真的性格,要是不明说在追她,追了一年,她恐怕还是不见得知道人家在追她呢!所以对于恩柔可能的男朋友人选,他实在很想认识。

    “哥,你别闹了!我哪来的男朋友?我是和朋友有约。”

    陈玉琴从头到脚把女儿仔细地看了一遍,她头一次对女儿自己买的衣服感到满意。女儿长这么大了,她从不担心女儿的交友情形!毕竟连打扮都不会打扮的人,她还敢寄望她能找到男朋友吗?难啊!

    “恩柔,你今晚的衣服,妈实在太满意了!你终于有点长进,还知道下了班之后,也可以穿裙子。”

    “玉琴,我们家恩柔穿什么都好看,T恤、牛仔裤也挺方便的,别挑了。”

    “傅立群,你是男人耶!别把你那套传给恩柔,她都是学你的,下次你鼓励她穿T恤、牛仔裤,我就叫你穿裙子给我看。”

    傅恩柔从小就不穿裙子,主因是她总觉得穿裙子没有办法自由自在地玩耍,又加上爸爸和哥哥从来都没有穿裙子给她看,所以她更坚信她不一定要穿裙子;就这样子,在爸爸的允许加鼓励之下,在工作之前,她几乎没穿过什么裙子。

    “妈……你最好不要叫爸爸穿裙子,到时候不小心被别人瞧见,人家会以为你嫁了一个不男不女的老公,那是有损你的颜面喔!”

    “就是嘛9是你女儿家心思腻,要我穿,没问题!损了你的颜面,可不关我的事。”

    “你少在那里说大话,我才不会叫你穿出去,我可以在房里慢慢欣赏你一件裙子换过一件裙子,这样会失了我的面子吗?”

    “你……哼!不跟你说了。”

    “哼!谁爱跟你说。恩柔,你可是个女孩子,没事别学男孩子,穿那些粗里粗气的衣服,知道了吗?”

    “妈,我尽量就是了。”她实在没力气和妈妈解释那些粗里粗气的衣服有什么好处;至少她心里明白一件事,买它们的时候,她不需要一件一件试过一件。

    “这才是妈的乖女儿。你不是要出门吗?快去快回。”

    “知道了!我走了。”

    还好他们的话题已经结束了,要是继续争论下去,邵育豪恐怕就要按门铃了。

    在前往傅家的途中,邵育豪忍不住又想起昨餐他们用餐的情景。整个用餐过程当中,只见恩柔频问逸军和世杰有没有吃饱,害得他们两个猛吃、猛点头,一句话也不敢搭。愈想愈有趣,平日的世杰,话锋尖锐,一碰到恩柔,说话只敢含在口中,这样也好,世杰或许会收敛一点!

    当邵育豪到达傅家的时候,傅恩柔已经坐在台阶上打瞌睡;看看她晃来晃去的睡姿,他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怜爱之情。她实在一点安全的观念也没有,如果有坏人出现,凭她这个德性,大概连逃命的分都没有,他得好好灌输一点基本常识。

    车子一停好,邵育豪迅速地走向恩柔。

    “恩柔,起来了。”

    睁开睡意浓浓的双眸,傅恩柔嘟着嘴道,“你别吵我,人家还没睡饱呢!”

    顾不了自己一身西装笔挺的打扮,邵育豪跟着坐在傅恩柔的旁边,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看自己,生气地道:“小姐,这里可不是你的卧室,你还睡,再不醒过来,我就用扛的。”

    “什么?”摇摇头,傅恩柔定睛地看了眼邵育豪,仿佛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傅恩柔悠悠地道:“育豪,你来了啊!”

    “我岂只来了,我已经来了十分钟了,你只顾睡,一点危险的观念也没有,万一坏人出现了,你只有乖乖就擒的份。”

    “不会啊!我可以喊救命,我爸妈和哥哥都在屋内,他们全立刻来救我的。”

    “救你?只怕你被绑了,你都还不知道呢!”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任何的事情只要发生在你身上,都有可能。”

    哇C凶喔!在这之前,她只觉得邵育豪有点冷,有点酷、今天才知道,他脾气也挺大的,骂人的功夫还不输她妈呢!算了C女不跟大男人斗,算他有理。

    “下次我会注意的。”

    “走吧!我们还得赶时间。”

    从台阶上站起来,拍了拍灰尘,邵育豪便往车子走去,瞧她好像在气头上的样子,傅恩柔也只好静静地跟着他走。

    碰!这一撞,她的鼻子恐怕快扁掉了。

    “没事长得这么高大做什么?痛死人了!”一向令她引以自豪的鼻子,这回大概漂亮不起来了——可怜的鼻子!

    “你没事跟着我做什么?我一开车门,人自然会往后退,你不撞上才怪呢?”其实他不愿意对她凶,但是,若不这样子,她小姐大概也听不进去。谁知道,才凶完,她就撞上他了,竟然还嫌他长得高大!实在太难相信,她竟然一点也不怕他。

    “你不是说要赶时间吗?我不跟着你,我跟谁呢?”

    “你的坐位不在驾驶座,是在驾驶座的旁边,你难道不知道吗?”

    “可是……你不是要帮我开车门吗?”

    “这……”他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上回要帮她开车门,她小姐误以为要她开门,这回不帮她开,她反倒以为是要替她服务,她的理解能力倒挺特别的嘛!

    “好吧!我帮你开车门。”

    邵育豪那副表情,好似快被气死;她又没错,还不是他教她的,否则她怎么知道我国的男士有帮女士开车门的美德?

    折腾下来,总算上路了。

    今晚的餐宴,从头至尾,傅恩柔只有微笑,点点头,半句话也没说。

    起初,邵育豪以为她听不懂英文自然不好意思开口;可是,这一路吃下来,邵育豪开始推翻他原先的假设,由傅恩柔偶尔皱皱眉、扭扭手指头的小动作,他发觉她好似不欣赏他们商场的对话内容。

    昨晚的计划被沈逸军他们给破坏,今晚他一定要弄清楚她为何要到酒家上班。

    夜深了,当他送傅恩柔抵达家门时,已过了十一点?

    “恩柔,我要你把原先的工作辞掉。

    车子才刚停稳,就听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傅恩柔差一点向前一撞。天啊!教书的工作都已经驾轻就熟了,他却叫她辞掉工作,他该不会突然神经错乱了吧?

    “又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为什么要辞掉工作?”

    “要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你就惨了!”

    学校的工作能发生什么事?学生打老师吗?不会吧?她这么爱护学生的老师,学生尊敬她都来不及,哪有可能打她?何况大多数的学生本质都很好,天真活泼得不得了,那么好的工作环境,哪里找得到呢?

    “育豪,你不要担心,绝不可能发生什么事的,而且,我能做什么工作,你们那种工作我可不喜欢。”想起今晚那群谄媚、拍马屁、说话暗藏玄机的饭局,傅恩柔心里就不舒服,她的学生可比那些人可爱得不知超过几百倍。

    “我们这种工作你不喜欢,小姐,你还不见得做得来呢!你只要负责把工作辞掉,我会另外提供一份工作给你。”

    “什么工作?”

    “当我的情妇。”

    瞪大了双眼,摸了摸额头,她没有发高烧啊!她不可能听错话啊!难道是他说错了?

    “育豪,你是不是讲错了?”

    “没有,我要你当我的情妇。”

    “可是,我工作好好的,为什么要跑去当你的情妇?何况……情妇这种工作好像不怎么好听,它的工作内容我也不知道啊!”

    “‘情妇’这个名字是不怎么好听,但是,至少比你原来的工作好!至于它的工作内容,你做了就知道了。现在,我就可以示范一下以后会做到的事给你看。”

    “示范?怎么示范?”她现在的脑袋瓜是一团乱,她实在听不住他在说什么?

    “你眼睛闭上。”

    “为什么……”话才说到一半,一瞥见邵育豪那副不苟言笑的神话,傅恩柔也不敢再说下去了,啼啼道:“闭上就闭上嘛!”

    那张精致古典的脸庞,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是如此的纯净、动人,深深的吸引了他,他要品尝她那甜美的小嘴。

    轻柔的覆上她的双唇,趁着恩柔讶异地张开嘴巴的片刻,邵育豪探入了她口中。

    浪漫、动人心弦的热吻,在这静谧的车内,深情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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