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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人眉眼弯弯,流光溢彩。</p>
楼下,陆明远已经换好了衣服,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敲打着膝头,时不时向在二楼的楼梯口望去。</p>
谢苗下楼时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看着对方直直看过来的目光里承载的惊艳,谢苗的唇角小幅度的向上勾了勾。女为悦己者容,哪个费心打扮的女生不希望得到心上人赞扬的眼神。她心里禁不住地生出些小得意。</p>
谢苗心里愉悦,面上却很端得住,落落大方地在陆明远旁边的沙发上坐下。</p>
一股馨香幽幽进入陆明远的鼻端,换回他的意识,他颇有些尴尬和不自在的搓了搓手。</p>
今天的小姑娘很不一样,披散的发丝贴着脸颊,让她看起来成熟不少,整个人纯真之中又多了些柔媚,让他的呼吸不自觉沉重一瞬,还有那粉嫩嫩的唇,水嘟嘟的,好似在噘着嘴撒娇,也像在……咳,他不能再想了,再想体内的那团火就要呈燎原之势了。</p>
总之,今天的小姑娘,让他对她有了种全新的认知,带着灼热意味的认知。</p>
对面的男人今天显得格外不沉稳,红晕从他耳朵尖开始,一点点漫延开来,视线飘忽不定,避开与她的相撞,幽深的眸子黑得发亮,不见任何杂色,只有一团嗜人的黑,谢苗注意到对方的眼眸,无端有些心悸和不安,也失去了逗弄对方的兴致。</p>
客厅座钟的摇摆声嘀嗒嘀嗒,富有节奏的韵律渐渐平稳了在座两人的心绪。</p>
陆明远看看自己身上对方送的黑色毛衣,再看看对方身上那件白色的同款,嘴角的弧度就没有下拉过半分,硬朗的五官好似也柔和了几分,带出些少有的温柔。</p>
谢苗也注意到他的视线,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p>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彼此默契地享受此刻无言的暧昧与甜蜜。</p>
其实关于这次的约会的因由很简单,就是因着欧阳修的那句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p>
这是谢苗在学习的间隙翻到的,前世读这首词时并没有多大感触,但那天的那个黄昏再去读来,她有了不同感触,只觉得很美。</p>
也许恋爱中的人心思比较细密,感情比较丰沛,患得患失,当时的她沉浸在诗词的凄美中,好像要印证什么,又好像要抓住什么,于是邀约的话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口。</p>
陆明远好似有所感应,只深深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以后每年今天我们都一起出门游玩。”</p>
这句话是承诺,是保证,重若千斤,奇迹般地瞬间安抚了她不安的心。</p>
两人出门时已是一个小时后了,并肩走到依偎着地两个雪人边上,陆明远温热的大手悄然握住她微凉的手,十指交缠。</p>
小姑娘扬起脸颊,对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冰天雪地之下,她的肤愈透,眉愈翠,眸愈亮,唇愈嫩,愈发彰显这笑容明朗,可温暖人心神。</p>
两人闲庭信步般向着公交站点走,值得说道的是,经过这大半个月的调理,陆明远已经可以自行如常行走。</p>
今天两人不带司机,只想过只属两人的节日。</p>
那熟悉的绿色公交车还像之前那样踏着日光而来,因着降雪,难得没有带起半点飞尘,只是还是一贯的慢悠悠,好似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遇到什么重大的节日,都不能撼动它分毫,它还是淡定如昔,不紧不慢,不为外扰。</p>
两人好运的早早就上了车,虽然挤了点,但尚可忍受,至少腿脚挪动的地方还是有的。</p>
陆明远身姿高挺,站在车厢里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加上他不凡的气度和长相,谢苗觉得一车厢的妇女同胞无论年纪大小都在打量他,讨论他。谢苗见着不远处有两位年轻的女同志脸颊都红,时不时就拿眼睛兴奋地打量陆明远,嘴里还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p>
莫名有股酸甜感涌上心头,谢苗抬眼似喜似嗔地看了他一眼。然而这一眼却看得她红了脸。</p>
两人靠窗站着,陆明远双臂微张把她包裹在内里,衣物摩擦,就像他在拥着她,将她牢牢护在怀里,不让其他人碰撞到她。像一个充满宠爱、暧昧和安全感的堡垒。</p>
倏然,公交车一个打晃,谢苗整个人扑进陆明远怀里,脸撞上他结实的胸膛,微微疼,心却在悄悄加热。</p>
而陆明远情急之下搭在她肩上的手,一直随着公交车的摇晃不曾移开。</p>
第二十三章 看电影了</p>
一路上,谢苗被陆明远虚虚的圈在怀里,只觉得车上的嗡嗡声似从远处飘渺而来,车窗外的景物也在阳光下蒙上了一层细雾,只有眼前的这人愈发分明。</p>
陆明远独特的味道,似有若无,不时幽幽飘进她鼻端,却更让人欲罢不能。谢苗觉得自己有些醺醺然了,呼吸在这方小天地里也逐渐灼热。谢苗只能紧紧盯着他的衣扣,不敢动弹。</p>
他黑色的呢子大衣纹路细密,不小心擦过谢苗腮颊,麻麻痒痒,心弦跟着被撩动起来,苏苏暖暖,熏蒸满整个心口。</p>
有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钻了进来,不小心吹动了小姑娘的头发,有丝丝缕缕活泼的发丝跟着风儿舞动,轻抚上陆明远紧绷的下颌,进而牵引了他的神魂。</p>
陆明远从没有和小姑娘这么长时间的近距离接触过,本是想让她有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没想到两人会靠得这么近,对他来说这是一种甜蜜的折磨。</p>
路况不太好,坑坑洼洼,公交车行驶的又不太稳当,左摇右摆,下意识去护着小姑娘的他总是控制不了的碰触到她,因而她的面颊总是不时撞进他胸怀,虽然没什么力道,但他的心却像被大力的击打过,心神荡漾。</p>
陆明远不习惯情绪外露,只有压抑上翘的唇角,尽力绷紧下巴,脸部的线条也因为隐忍更显僵硬,只有眼里奕奕的神采透出些完全不同的情绪。</p>
风过留痕,飞扬的发丝带起一阵阵醉人的香气搔到他的下巴,轻柔柔地,直挠到他心里,痒痒地。</p>
陆明远只觉得车厢内的空气越来越沉闷,温度越来越高,肺腑似要灼烧起来,呼出的气流好似可以将四周的水分蒸发掉,而小姑娘身上温热的气息还在不断地撩拨着他的心扉,扰动着他的思绪。</p>
陆明远将脸稍稍向着车窗侧了侧,冰寒的空气猛地打在脸上,一个激灵,瞬间他的全脸,他的所有呼吸都被这股冷流攫取,冷冽的味道充斥整个鼻腔,体内的温度骤然降低,陆明远方觉神魂归位。</p>
时间仿似失去正常流速,两人也失去对时间正确的感知。</p>
一路上,公交车摇晃个不停,最后停车时却温柔稳当了一把,缓慢平稳。</p>
安稳下车的谢苗刚站稳就惊觉自己浑身有些乏力,是肾上腺素激增之后的后遗症,暗骂一声自己没出息,逡巡一圈找到熟悉的身影,压下还有些快的心跳。</p>